薛李氏險些再度昏厥。
她分明記得十多年前的薛德不是這般模樣。
那時候的薛德有點小聰明,但極好欺負,隨口一句話就能將他荷包里的銀錢掏空。
怎的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反倒變成了這番模樣。
薛李氏磨著后槽牙,狠狠瞪了眼薛德,狠聲道,“要錢沒有。”
說著,她扭頭拉了把兒子,道,“有才我們走,這一家子都是瘋子!”
誰家待客會是這般模樣?
別說薛德,就是他家一家子都是瘋子!
薛德見他們要走,張口就要挽留。
可他多說一句話,薛李氏母子二人的腳步便加快一分。
直到再也看不到兩人的身影,薛德這才收起算盤,轉身回到屋子里。
褚白青一見他回來,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拽著他走出堂屋,褚白青冷著臉,道,“怎么回事?晚晚怎么從小定了親?”
心情正好的薛德懶得同他計較。
抬頭望了眼天色,薛德好心情道,“與你有甚的關系,晚晚是我的女兒,我想讓她嫁給誰就嫁給誰。”
褚白青把這話當做了挑釁。
一把揪住薛德的衣領,褚白青垂下頭,低聲開口道,“你的女兒?待晚晚恢復了記憶,你看她喊你爹不喊。”
薛德的臉色一僵。
心中對褚白青的不喜加深一層。
薛德,“那又怎樣,好歹這段時間晚晚還能喊我兩句爹,你呢?這會兒怕是連聲‘相公’都沒撈著吧?”
不得不說薛德身為文曲星,說話就喜歡挑人的軟處捏。
他不高興,旁的人也別想高興。
見褚白青臉色下沉,薛德扭頭看了眼他的身后,張口喊道,“晚晚。”
以為是薛晚晚走出了屋子,褚白青立馬松開了揪住他衣領的手。
薛德趁機往旁邊跑了兩步,確認他抓不著自己,這才又開口道,“自食因果,褚白青,現在你受的,都是你活該受的。”
說完這番話,薛德整理了衣領后重新回到堂屋。
被留在原地的褚白青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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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瞧這花,好看嗎?”
耳邊傳來空靈的說話聲,褚白青擰著眉頭扭頭順著說話聲看去。
眼前迷霧消散,只見一名身著白裙的女子正捧著一束鮮花跑向自己。
只一眼,褚白青便認出這女子是誰。
“晚晚——”
他伸出手去,想要將面前人摟進懷中。
可就在他伸出手的剎那,面前人直接穿過他的身體,朝他身后跑去。
褚白青扭過頭,只見薛晚晚跑到一身銀色戰甲的男子身邊。
她舉起手中的花束,臉上的笑好似凡間討要糖果的孩子。
褚白青想要勾起唇角,卻發現自己眼眶發燙,上揚的唇角也跟著微微顫抖。
他已經多久沒見到晚晚這般笑顏了?
就在褚白青回憶過往之時,就聽那身著戰甲的男子沉聲開了口。
“我說過這些東西不要隨便往仙宮中帶,你若是閑著無事,大可找七仙女她們喝仙露聊天,何必整日往那凡間跑。”
斥責的語氣讓褚白青猛地抬起頭。
只見男子長著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就連斥責人的時候語音語調都和自己神似。
垂眸看了眼自己常年握槍,長滿繭的雙手,褚白青眼中的淚水一下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