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涼山往下，是一條城內河，兩岸圍欄處種了柳樹，垂下的絲絳在空中隨風起舞，快樂得緊。

米倩與他漫步在柳樹下，陽光打了下來，斑斑點點印在水面，柳樹下，眼睛一暈，米倩蹲了下來。

“嘔…”

卻是沒吐出什么東西，楊梅酒后勁大，米倩算是知道喝醉是什么滋味了，涂安在一旁點了煙，等著米倩。

末了，米倩換到一旁蹲著，抬頭看著他，他正抽著煙，瞇著眼睛看米倩。

“要不要來一口？”他問。

米倩點點頭，從他手中接過煙，觸到的一瞬間，米倩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狠狠吸了一口，濃烈的煙味頓時刺滿整個口腔，胸腔，辣得米倩立即咳了起來。

“咳咳咳…”

心中突然有些厭倦，隨手一揚，丟進了河里。

“喂你！”涂安還是慢了一步，沒能攔住米倩的動作作，最后，沒好氣地看著米倩：“不會抽就別抽，浪費！”

米倩無所謂，干脆坐到了地上：“你們男生都抽這煙嗎？我前男友是，前前男友也是，這煙，真這么好？”

涂安看了眼煙：“很平常的煙嘛，這個年紀，大多抽的都是這種。”

米倩點點頭，沒再說話。

米倩坐著，他站著，兩人隔著一點距離。

他踩滅了煙，開口：“你，是不是分手了？”

“是啊，怎么了？”

“看你的樣子，一定很喜歡那男生吧？”

喜歡？現在的她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米倩說。

“米倩。”

“干嘛？”米倩抬頭看他。

他說：“要不要我帶你去玩？”

看著他的眼睛，米倩知道大概會發生什么，伸出手：“可以，抱我起來。”

河周邊，是隨處可見的賓館。

涂安開了房，是臨河的位置，打開窗，就能看見一地的綠意。

米倩站在窗處，又一陣風吹來，成功地把她吹進了廁所。

“嘔。”

涂安拍著米倩的背，遞過來一杯水，“好點了沒。”

搖搖頭，晃著倒在床上，冷涼的觸感，讓人清醒不少，頭頂是常見的燈，畫著只小鳥。

涂安的頭出現在視野中。

“抱我。”

她現在很冷靜。

心里沒有任何想法。

當他的唇要侵襲上來時，米倩偏開了頭，咬在他的臉上。

“不要親我，我不喜歡。”

“好。”

臉頰，脖子，胸脯，都展示在空氣中。

窗簾被拉上，雖然不是晚上，但好歹昏暗了不少。

躺在床上，任由他擺布著。

米倩愣愣地臣服著，隨之搖頭。

突然，手抓到一塊肉，米倩抬起頭，狠狠地咬在他肩上。

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打開教室門，看見林青準備走過來，米倩回了身，走回座位上，顧娉見米倩回來，正準備說話時，看見后面的人，沒說什么。

“今天晚上去玩不？”

“好啊。”她答應得很爽快，以至于顧娉不相信地看著米倩。

“你爸媽沒在家？”

“不在啊，不過在也沒事，”米倩說：“他們又不管我。”

上課了，米倩的心思早已經飄到了天外。

桌子里的手機震了一下，打開QQ，是涂安，在約米倩出去，米倩拒絕了。

倆人現在的關系，是不可公開的，顧娉不知道，坐在她身邊的女生，骯臟而卑陋。

夜里，和方念一行人來到酒吧，是幾個老朋友，也不用拘著，這次，倒還記得酒量不好，加上顧娉攔著，沒喝多少。

借口去了廁所，出來的時候，就見劉林在外面等著。

他看著米倩，走了過來，米倩奇怪地看著他，“怎么了？”

“聽顧娉說你分手了。”劉林問她。

“嗯。”想來是方念告訴他的，米倩平靜道：“怎么了？”

“沒怎么，就想跟你說，世上男孩子有很多，不要太傷心了，”他又說：“你們倆分手，說明他不適合你。”

“那你呢？”米倩問：“你覺得我們倆適合嗎？”

他沒說話。

今晚，顧娉去了方念那里，是劉林送米倩回來。他沒騎車，便順著馬路一邊走著。

影子由短拉長，又由長拉短，一步腳印一個影子，偶爾有車從身邊帶著轟鳴聲飛過，帶起一陣狂風，吹亂了兩人。

“你腳不痛嗎？”

聽見他問，米倩停了下來，取下腳上的矮跟涼鞋，提在手上：“走吧。”

“等一下。”

米倩奇怪地看著他，只見他低下身子，看了半天腳后跟，嘆了口氣：“你沒感覺嗎？”

米倩附下身，才發現腳后已經被磨破了，“是有一點痛，不過沒那么嚴重。”

“嘖，你晚些回去沒事吧？”

“為什么？”米倩奇怪。

“買創可貼啊。”

說著，也不聽米倩的反駁，過了馬路，米倩見攔不住他，便也跟了過去。

不一會就見他拿著個東西出來，攤開手，手中躺著塊透明創可貼。

米倩笑出聲：“買這個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大問題，過幾天就好了。”

“貼著，明天就好了，這幾天天氣熱，別搞嚴重了，這創口貼效果好，洗澡也沒事。”

“這么好？”米倩接過那東西，撒開貼上，是透明的，倒也不顯眼：“改天還你錢。”

“跟我你還說這些。”

處理完腳上的傷口，不多久，就回到家，米倩站在樓，看著二樓黑色的窗口，又出去了吧。

說：“上我家坐坐嗎？他們沒在家。”

劉林看了半晌沒說話，米倩轉頭，直視他的雙眼，他偏過頭去，“好。”

燈是平常的白熾燈，一打開，冷光就照滿整個房間，弟弟被他們帶出去了，也沒在家，處理好手上的一切事物，才坐了下來。

電視里放著電視劇，米倩坐在他身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留下來陪我吧。”

他抬眼看了米倩一眼，搖頭：“我知道你現在的想法，米倩，沒必要。”

沒必要？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逗你玩的，”米倩笑道：“時間不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我就不留你了。”

“嗯。”

將人送了下去。

關了燈，米倩躺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城市，好黑啊。

下午吃了飯，想著作業還很多，便拉了顧娉回位置上，寫作業，這家伙，要考試了還想著出去找方念玩。

“啊，米倩，你真是我的救星！傳說中的拉著一塊努力奮斗的隊友。”她有氣無力地說。

“哈哈哈，”米倩笑道：“我可不想到時候你不及格！”

“這個題目出得好奇怪？問的什么啊？”

米倩扭頭過去看了一下，笑了：“你傻了，看漏字了！讓你求的是這個！”

她仔細看了一下：“還真是。”

“哈哈哈…”

突然的笑聲傳來，轉過頭去，是余婕她們。

余婕，米倩有些反感她，明明知道米倩和林青分了，還總愛在寢室里，在米倩面前提起林青，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她在向米倩炫耀著什么。

現在也是，正底著頭寫作業，余婕和他們玩著玩著，突然跑到米倩身旁。

一抬頭，便見林青追了過來，與米倩兩兩相視，退了回去，而她，則在米倩旁邊笑得前仰后合。

“你們在干什么？”米倩問。

“哈哈哈，”她笑道：“沒干嘛，在玩嘛？”

“我現在在寫作業，你們可以去那邊玩嗎？”連日來的心情一下爆發，語氣自然沒那么好，余婕估計也看懂了米倩的表情，哦了一聲過去了。

“你怎么了？”顧娉問米倩。

搖搖頭：“沒什么，只是覺得心情有些煩躁。”

她知道原因，也不再深問下去。

是語文晚自習，所以聽得格外認真，課上老師講了卷子，對于那些失分題，老師講的時候個個兒捶胸頓足，米倩也是。

晚自習的時候，忙著記筆記本，因著沒有老師，便偷偷戴上耳機，中途有老師會巡視，倒安靜了不少。

筆記做得差不多了，顧娉有個地方沒記，便邊寫邊等她。

“季微微！”

不知道為什么，耳朵很敏感地聽到了，以及這話的下一句。

“林青想跟你復合！”

只一瞬間，又被教室的吵鬧聲淹沒，一切如常。

寫，寫，寫…

筆一頓，從手中掉了下來。

米倩抓著發抖的手，趴在桌子上。

“怎么了？”

米倩有點愣，盯著桌面上亂寫亂畫的幾個字：“沒事，就突然覺得心好痛…”

“心痛？”她驚呼：“你不會有心臟病啊！”

“去你的！”拍了她一掌：“你才有心臟病！”

手一直在抖，米倩試圖拿起筆把剩下的記完，可是，它卻像突然染上癲癇似的，不聽米倩的話，無奈，米倩只得放棄。

回到寢室，終于平靜下來。

米倩發了條消息。

——你想跟季微微復合？

等啊等啊等，他終于回了消息。

——沒有，今天和他們玩游戲，他們亂說的。

——我希望是真的，林青，我不想我們才分手，你就跟她復合，不可能，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

——嗯

疲憊地躺在床上，反復地看著那幾條消息，她在干什么？他們已經分手了啊！

最后，把人加入了黑名單。

不要，不要再這樣了，既然已經沒了，就不要再糾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