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和米倩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QQ上。
那時候，在做什么，腦子里在想什么，已經記不清了，回過神的時候，她回了一個“好”字。
看到這個字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因為我認為，她應該不會答應我的。
那一個月，是兩個人認識以來，最親密的日子了吧。
“…這個十塊錢。”
“喔，好。”
煙的味道充刺著鼻腔，還是老味道，從廣州回來也有幾天了，正琢磨著，什么時候叫上那幫朋友出來聚聚。
超市離得不遠，走幾步路就到家，可現在還不想回去，就在路邊走著，貨車聲音極大，穿馳而過的時候，路上卷起漫天的灰塵。
我在漫天灰塵中，想起米倩的臉來。
那女生很膽小，這是見到她之后的第一印象，目光閃爍，說話輕聲細語，還記得在校的時候，和那幫男生追女生玩。
特想見她驚訝的樣子，就慫恿男生們去鬧她，可惜那小姑娘太膽小了，似乎總是在觀察他們的動向，每次自己要被他們推向她的時候，她總能及時地從椅子上彈起來，躲得遠遠的。
后來她也能和其他男生說話了，可對自己還是一幅愛搭不理的樣子，如果那天夜里趁著關燈親到了她，不知道她會是個什么表情。
我壞壞地想著。
“喂，媽？哦，等下就回來了。”
這次回來，就沒打算再走了，老姐也快要結婚了，得幫上忙才行，想到這兒，我吸掉最后一口煙，轉身朝家走去。
“云子，什么時候下來聚聚唄，回來了也不找哥幾個，快滾下來喝酒！”
不小心點了免提，孟非那小子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屋子，廚房那頭的媽聽見了，又開始嘮叨了起來。
“知道了，有空下去，我媽在呢，你小子就不能小聲點？”
“喲小子，還裝斯文啊，到時候看老子不喝死你！”
孟非還在那邊嚎，看了一眼手機，是正常音量，這小子估計是拿著個喇叭和我打電話。
“曉得了曉得了。”
看了下日歷，原來已經快7月份了，難怪都熱起來了，在家又呆了兩天，我才騎上小電驢找孟非去。
到出租屋的時候，看著那塊毯子，有點生硬。
孟非捶了我，拳瞄一眼鋪在地上的毯子，眼皮耷拉下來。
“先自個兒倒點水喝，我打個電話，把幾個家伙也叫下來。”
點頭，燃了根煙。
快有一年了吧？
兩個人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就帶她來這個出租屋里，那個時候，這里還是我的地方，也是這樣，叫大伙來玩，順便認認人。
他們幾個就坐在那張毯子上，米倩縮在我身邊，看我們斗地主。
后來送她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夜里了，酒色壯人膽，夜色壯人心，手指摩挲著她微紅的臉色，鬼使神差地親了上去。
結果可想而知，我的手快被她燙熟了。
“云子，你小子可算回來了！”
“廣州好玩不？啥時候帶大伙一起去玩唄！”
七嘴八舌地進來好幾個人，張嘴就問，我哼了一聲，濃濃的煙吐了出去。
出租屋里，彌漫著香煙的味道。
孟非又找了幾個女生來，女生出來得早，酒量是練過的，啤的白的都不在話下，我一個炸，逃了一劫。
眼睛有點暈…
甩甩頭，換了孟非上場，自己窩在一邊。
訪客＋1？
“誰啊…”嘟囔著點開頁面，暈暈乎乎間，見著個小皇冠。
腦子頓了頓，想起這是米倩的QQ。看著那小皇冠，突然笑了笑，這小姑娘這么長情啊？
當初問她的時候，說這是一個偶像組合的應援物，果然是小女孩心性。
暗搓搓地點了她的空間，反正自己是會員，也不會被她知道。
要記得，以后不要對男生好了…
呵呵，這樣的理由…
今天很開心…
…
看了看，我將頁面滑了回去，盯著第一條說說，時間是2013年6月20，幾個月之前。
一連發了兩條，我皺了眉。
難不成…
“云子，你偷什么懶啊？還不過來，咱們換個新玩法…”
腦子一直，手機就被搶了過去，我慢了一步，見手機被孟非甩到角落里，搖搖頭坐了過去。
“打算玩什么？”自己酒量也不算太好，但現在，還是很清醒的。
“玩…”
到最后，喝倒了兩個，孟非和那幾個女生也有些懵了，把人送上出租車，才轉頭進了巷子。
巷子路口有顆燈接觸不好，忽明忽暗，再過一點，兩三家燒烤香陣陣撲鼻，掏了掏包，正好有些零錢，趕著孟非點了幾串土豆幾根熱狗。
“兩小哥過來坐唄，這燒烤啊，得燒熟了吃著才得勁！”
“好勒。”
坐在棚子里，我支著頭微迷著眼，看著燒烤的煙一陣陣飄起來，竄到天上消失不見，孟非拿了飲料過來。
“呆會兒你自己回去吧？”
孟非點了煙，遞了一支給我，我抽著煙，在煙味里問他。
“去找那個小姑娘？”
“…嗯。”
孟非又深吸了一口氣，說：“兄弟，別說沒勸你，你還小，她也還小，你倆有的是大好前程呢，再說了，當初是你小子先甩了人家，現在又找回去，有路么？”
我搖頭。
“是了，那小姑娘現在還在讀書，何必呢？改明兒哥給的介紹一個。”
我白了他一眼：“你誰哥？”
“嘻嘻。”他扯著一口大白牙，沒再說話。
見孟非進了出租屋，在路燈下呆了一會兒，又抽了根煙，我才拿出手機來，靠在桿上。
“喂？”
電波是個奇怪的東西，人在天邊，可聲音卻近在咫尺，這一團亂麻樣的心意傳到她耳邊，會是什么樣的？
再見到米倩的時候，已經是幾小時后了。
回新源之前，在電話里聯系過，印象中說了什么話，自己記不清了，只知道早上起來的時候，通話記錄里有她的號碼。
我們走在路燈下，影子拉長了又縮小，縮小了又拉長，和另一個人的影子交叉在一起。
小時候小伙伴們常說，如果兩個人影子可以疊在一起，那這兩個人將來，一定是一家人。
“你喝酒了？”
還是一樣的聲音，我想。
“嗯，好久沒見了，和他們喝了一些。”
“孟非？”
“嗯？”我笑：“你還記得他？”
“那是，”米倩笑道，和我并肩走在一起，“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嗯…有一陣時間了吧。”
“哦。”
時間這么快又這么慢，一年的時間，可以改變許多。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在干嘛，和男朋友打電話？”
我笑道，打了個酒嗝。
米倩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伸出手虛虛扶著，沒回答。
“你是喝了多少酒啊？酒味兒這么濃？”
自己嗅了嗅：“也沒多少啊，估計是這酒的問題…”
“自個兒酒量不好還怪酒？你真是沒救了。”
“是嗎？”
現在正是午夜，月明星稀，偶爾跑過幾輛出租車，帶起一陣風來。
米倩穿著襯衫和熱褲，手中的溫度透過汗毛傳到我手臂上，我瞇眼看著她，眼睛不算大，鼻頭小小的，嘴也小小的，現在，正張合著在說話。
“啊？”我慢了一拍：“你剛才說啥？”
走神了。
米倩嘆了一口氣：“怎么想起來找我了，前些天也是，大半夜打過來，我以為你還在廣州。”
“嗯，也沒啥，好久不見了，就想和你聊聊。”
“喔，是奧，”米倩微微低頭，笑道：“以前你也這么說。”
默然，這話，我的確說過。可十幾歲說的少年意氣話，誰會真的把它當真呢，自己是，相信米倩也會。
“說起來，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大半夜在和你男朋友打電話么？”
“哪有，”她說：“我們倆早八輩子就分了。”
語氣平談得沒有一點悲傷，反而帶了些微微的調侃。
果然。擰起了眉頭：“為啥？前一久還不是好好的，看你那空間，甜蜜得冒泡泡了，這么快就分手了？”
“是啊，不適合就不在一起了唄，難不成還扭著他和我在一起啊？”米倩笑著：“原來你還逛我空間啊。”
我一個腳滑，差點撞到一邊的樹上去，米倩連忙扶著：“你穩著點，馬上就到了，都到菜市場了，倒在這兒我可拖不動你！”
“是是是，”深吸一口氣，總算把那股子酒意壓了下去。
“這么說，是他提的？”
“算了，提這么多干嘛，嫌我不夠傷心是吧。”
上了三階臺階，眼前就成了黑色，米倩打開手機號源，微微的光讓走道里沒有那么黑，樓道里停著幾倆單車，掛著幾排衣服，從我臉上擦過，是剛洗的，冰涼的感覺讓人清醒了不少。
抬腳上了樓梯，幾步路的臺階，兩個人像走了很久。
我低著頭，看著一室的昏暗，眼睛漸漸適應下來，摸著路走到米倩的房間，這才打開了燈。
強烈的白光讓我瞇起了眼睛，打量了一下房間，好像沒多大變色，那幾張海報已經有些泛黃，床頭放了些雜書，被子亂作一團。
“你先坐會兒，我去弄點冷水給你敷敷臉。”
她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我就倒在了床上，床是老式的竹板床，躺上去引起不小的動靜，抬手攔住燈光，從臂彎下看著這間屋子。
我來過這兒。
那個時候，自己路過這里，想起她家就在附近，就過來了，兩人在樓道里聊了會兒天，還記得，她弟弟還躲在后面偷看來著。
米倩的手很冰，我接過毛巾，眼睛終于能睜開了一些。
屋內又是一片黑暗，我聽見米倩問自己：“談女朋友了沒。”
“沒呢，一個人，單著。”
她窩了過來，細柔的頭發靠在我的肩膀，我知道，兩個人都沒有睡意。
“云子，我要變壞了。”
“嗯？”我不明白。
她的睫毛軟軟地，撓著心。
“他奪了我的一切，然后甩了我，云子，是不是男生都這樣，在女生把自己交了出去后，就一文不值了？”
我低頭，問道：“你說的是我想的嗎？”
她抬起了頭，眼睛里明晃晃的。
“你想的就是我說的。”
身子突然一重，我看著跨坐在身上的女孩兒，有些發懵，她的臉越來越近，交織著熾熱的呼吸。
唇上是火熱的觸感，我有些口干舌燥，她的呼吸從唇邊到臉頰，從脖頸到耳際，用著落寞的聲音，說。
“和我做吧。”
張著眼，黑夜中，她的身影變得明郎起來，小小的身子伏在我的身上，笨拙而又熱烈的親吻，讓人暈了頭，轉了向。
抬起手，撫摸著她的長發，幾分鐘后，米倩倒在了身邊。
她笑：“看來那什么小說啦，電視啦，都是騙人的。”
“嗯，我是真的醉了。”
“知道了，”她又窩了過來。
“對不起…睡覺吧…”
太輕率了。
我迷糊地想，手上不覺用上了勁，米倩悶哼一聲翻身出了懷抱，我看著空落落的臂彎，帶著些許遺憾，些許怒火，睡了過去。
再過半月，老姐就結婚了，家里老早開始聯系人，姐夫人也不錯，對姐夠好。
我癱在沙發上，無聊地換著臺，不過，電視里在講什么聽得云里霧里，因為，心思不在那兒。
米倩呢，在我心中一其都是個乖巧的人，如果我沒有和她提分手，她是不是可以不被那個林青傷害？
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世上沒有如果，也許再來一遍，還是會這么做。
“唉。”
說實話，我是有些后悔了，米倩是我的初戀，結果自己一時意氣用事，現在，她心中有了傷口，而這傷口與我無關。
“喂？”
這次學了乖，沒讓孟非的大嗓門吵著人。
“朋友？你的？你想干嘛？”
聽清孟非的話，我翻了個白眼：“你大爺的，自個都成問題，和秦婷和好了？就來操心我的事兒。”
“行行行，改明兒有時間再說唄，過一久我姐結婚你又不是不知道，忙著呢。”
“怎地，你小子得過來幫忙，要那女生樂意來你就叫上一起唄，要都看不上眼你可別賴我。”
“行行行，知道了。”
還是沒把持住。
我低頭看了眼下身，不知如何是好。老實說，就這方面來說，我還是個雛兒。
打開門，月光傾了一地，床上躺個一個人，手機里放著輕緩的曲子。
走上前，鉆進被子擁住她的身子。
米倩，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孟非拍了我一掌：“你小子昨晚偷雞去了，一大早把我叫來看你發呆啊？”
“啊？那里，就想問你個事兒。”
“問啥？”孟非翻了個白眼。
“你說我叫米倩來是不是有點問題？”
“那小姑娘？”孟非皺眉：“你愛叫不叫，蘇云，不要忘了，你倆早就完了，這么糾纏人小姑娘，有意思么，要么重新追她，要么放手，別吊著人家。”
“這我當然知道，”我捏著鼻梁窩，頗有些頭疼：“我感覺最近她思想有些危險，要是真學壞了，我豈不是有很大的責任？”
“那到是。”孟非贊同地點頭，我沒有將事情全部告訴他，他自然認為我良心發現，來挽回錯誤了。
孟非眼睛一轉，古怪地看著我，我被盯起一身雞皮疙瘩，問道：“你看什么？”
“你，是不是還喜歡米倩。”
“沒有。”我毫不猶豫地否定。
“沒有？騙我的吧？不喜歡她，回來沒多久在我耳邊念多少次她了？你有點自覺行不行，要真喜歡，再追唄，哥們兒又不會笑你。”
我聽他這樣一說，倒撓起頭來，現在自己也不明白，看著米倩，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喜歡，又不到，不喜歡，可心里又念著她。
孟非又說：“和你這么久的朋友，也算了解你是個什么樣的人，那她又是你初戀，沒個兩三年估計你是放不下的。”
我瞪了眼睛，隨后笑道：“哈哈哈，算了，不聊她了，再過幾天就我姐結婚，到時候叫上他們一起喝個夠！”
“行，你說的！”
喜煙喜酒喜糖，大紅綢布開始掛上，爸媽大早就起早來招呼客人，我也跟著一塊兒發煙，來人都道一聲好小伙。
我家前院不小，擺了十八桌，一輪過一輪，廚房擺在外面，煎炒烹炸，老遠就聞著了香味。
我長得不賴，加上又沒上學，個別開朗的親威都開起玩笑來，要給介紹個媳婦兒。
等到孟非一群人到的時候，我總算解脫出來。
都是相識多年的小伙伴，自然放松了許多，我見孟非身邊多了個姑娘，遞了根煙過去。
孟非忙說：“她叫林蘭蘭。”
林蘭蘭倒也不認生，把煙接了過去：“云子哥好。”
我倒是一愣，笑了笑，這林蘭蘭長得一臉乖乖女的模樣，看這拿煙的樣子，是個老手啊。
兜里一陣音樂，我掏出手機見著是米倩的電話，忙接了起來。
“喂，你們到了嗎？”
“嗯？那你等一下，我騎車過來接你。”
“誰啊？”一群人問。
“嗯，”我有點噎，“是米倩，找不到過來的路，那里是有點繞。”
“那你快去吧，我幫你招呼著。”孟非大手一揮，把人推了出去。
我苦笑：“那行，你先幫我招呼著，我等一會就來，很快的，”又朝其它人大聲道：“你們先喝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人也不客氣，趕蒼蠅似地揮手，林蘭蘭見人走了，多嘴問一句：“云子哥去接誰啊？”
有人立刻回到：“還能是誰，他小女朋友唄！”
孟非立刻瞪了過去：“什么女朋友，人家早就分了。”
林蘭蘭一聽笑了：“這可歷害了，我還以為分手了都不會再見勒，云子哥肯定很喜歡那個女生吧？”
“鬼知道他的。”孟非含糊著。
今天天氣不錯，風清氣朗，有云遮著，也不算熱，我騎著小電驢在馬路邊晃著，嘴里哼著小曲，待看見兩個人影的時候，忙剎住車。
“來了。”
還帶著一個女生，他有些印象，就是不大記得名字了。
“我帶顧娉一起來，沒意見吧？”米倩笑道。
劍眉一挑：“有什么意見啊，大家都認識，一起熱鬧熱鬧，快上來，再過一會就開飯了。”
顧娉有意讓著，米倩坐在了我的身后，三個人擠在一起，所幸地方不遠，一會兒就到了地方。
我招呼兩人和大家坐到一塊，米倩還是老樣子，乖乖坐著，孟非一群人因為有人在，也安靜了些。
一頓飯下來，大家也都吃開了，顧娉要開郎些，能說些話，米倩煙也不抽，酒也少喝，坐在一邊斗地主。
我在一邊劃拳，也不知誰提的，啤酒換成了白酒，酒味一下就大了起來，我酒量不差，但也架不住白酒度高，幾杯下肚，已經紅了臉。
外面有爸媽照著，姐到是過來過一次，招呼了一聲，見著米倩，笑了笑，到前院去了。
輪了一圈的時候，米倩兩個人坐到我的身邊，我瞧著她那小模樣，看著碗中的一點白酒，問她：“要不要嘗嘗？”
米倩果然皺起了眉頭：“感覺好難喝的樣子。”
“這白酒是比啤酒度高多了，你悠著點。”孟非在那頭叫了一聲，又被人扯了過去。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米倩端起碗往跑里送，然后皺著臉擰著眉伸出了舌頭：“好辣！”
我輕輕笑了一聲，“逗你玩兒呢，你還真喝，吐幾口口水，把味兒吐了就好了。”
遞過去一瓶水，一翻折騰下來，米倩果然紅了臉。
我心情頗好，記著待會得送她們倆回去，這才沒繼續多喝。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家里辦了一場白事，那時候米倩也過來了，帶著她的表妹。
他記得那天夜里，和孟非，米倩四個人一起從家走市里，走了兩個小時，就吃了頓燒烤，那個時候其實米倩可以順路回家，但四個人，又花了兩個時辰走了回來。
夜里的天灰白灰白的，只有幾顆星和半截月亮掛著，回來的時候他倆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米倩已經走了，他騎車追出去的時候，兩個人正坐在路邊休息。
她說：“你太累了，我不想叫你起來，多睡會兒嘛。”
那個時候，他以為，心里的想法會是一輩子的，可人，是多變的。
喝了酒，風一吹，酒勁就上來。孟非載著顧娉在前面，我將車迅降了下來，米倩坐在身后，摟著我的腰。
她一支手摸上我的臉：“你臉好燙。”
“沒事兒，習慣了，放心吧，酒量好著呢，不會讓你摔跟頭～”
“我知道。”她聲音有些悶。
“怎么了，不高興？”
“哪呀，我聲音一直都這樣，”米倩將額頭抵在背上，呼吸明顯地打在衣服上。
“等會就到我家了。”
“嗯，我知道。”我說。
送完米倩，已經一點了，停了車才發現前面有個人站著。
孟非驚訝：“蘭蘭？怎么著，他們沒送你回去？”
林蘭蘭笑道：“沒啊，我讓他們先回去了，我等會兒再回？”
“等會兒？為啥？”我問。
“不為啥啊，就想和云子哥你們聊聊天兒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