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姜清甚至沒反應過來景晗說的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再忍幾日就不這么鎖著你了”。
然而他對上景晗的眼睛,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畢竟好奇的事情確實挺多,比如景晗臥室里到底為什么會有這么個密室,比如景晗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會讓外界產生他會把人扒皮抽筋的錯覺,又比如景懷書到底怎么樣了,要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
又比如景晗到底為什么要綁著他,又為什么過幾日就不用再綁著他。
問題太多,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先問些什么。而且他現在是階下囚,階下囚仿佛并沒有問東問西的資格。
于是他就只是愣愣地看著景晗,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傻,或者,配上現在這個衣衫不整四肢不能動彈只能任人宰割的姿勢,該用“可憐”來形容才足夠貼切。
景晗就這么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在床上坐下,掏出一個帕子開始給他擦手,擦手的同時也不忘調整墊在鐵鏈底下的絹布。調整完一只手,景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開始玩他那只手。姜清同樣覺得不對,也同樣想不出來到底有什么不對。畢竟他當年綁景晗,其實也這么玩過景晗的手,只不過后來景晗生氣了,他就沒再做過。
如今是景晗在玩他的手,他愿意讓景晗玩他的手,所以他并不打算拒絕,只是手叫人這么輕輕地摸來摸去,到底是會癢的,一癢,就控制不住地想往回收。
然后就叫景晗一把抓住,牢牢扣著五指讓他避無可避。
不過就算不這樣,姜清也避不了,但他不打算說,因為他喜歡跟景晗拉手的感覺。他聽從前的手下說過,外面的人談感情的時候,就是這么十指相扣的。
那個手下嘲笑過這么談感情的修士裝模作樣且幼稚,但姜清覺得挺好,景晗這么拉他的手,他很高興。
正高興著,他聽見景晗說:“鶴歸,如果你乖一點,我就不會困著你了。”
姜清有些懵。
之前景晗是說過幾天就不再鎖著他,現在又說如果他乖一點,就不會困著他,倒叫姜清鬧不明白景晗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了。
他試探著動了動手,結果景晗抓得更緊,雖說抓得更緊,又沒有回頭來看他,仿佛手比真人還重要似的。
不過也正常,雖然不知道景晗為什么要拽著自己的手,姜清卻明白,自己對于景晗來說,確實并不是那么的重要,要不是他們之間還有著血海深仇,景晗估計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說不定抓到他的時候就把他送出去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像景晗說的那樣,因為他是景晗的師弟,所以景晗才想一個人來審判他。
于是他猶豫了一下,選擇開口:“師兄,我都不會跑,還不夠乖嗎?”
他被景晗抓的時候幾乎沒怎么反抗,被抓過來發現自己被鎖成這樣,也沒掙扎沒鬧騰,甚至在聽到溫潯進了景晗房間之后,還很配合地屏息靜氣,生怕鬧出點什么動靜,讓溫潯發現景晗在屋里藏了人。
他都這么乖了,滿心滿眼就剩下景晗一個,要怎樣才能做到更乖呢?
然而景晗聞言,轉過來看著他,半晌,搖了搖頭:“還不夠。”
“鶴歸,你還不夠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