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休要胡說。”元朔打斷他的喋喋不休。

這老者說起話來未免也太啰嗦，況且更是在胡說八道。

說他的靈根是假的，又說他的父母并非是親生，居然還……居然還說二小姐對他癡心一片……

元朔閉上眼，妄念啊妄念！

顯然南老是不知道元朔的掙扎，仍舊口若懸河：“怎么？我瞧著那姑娘生得好，天賦也不錯，你就對人家沒點意思？”

元朔不肯睜眼：“南老休要胡說。我只是個普通外門弟子，怎能對二小姐抱著這般心思？”

他說得認真，只有他自己知曉，其中多少有些心虛。

“呵。”南老似乎笑了一聲，“不過區區一個謝家。只要你想，一個二小姐，還不是手到擒來！”

元朔皺了皺眉，南老這話隱隱有些戾氣，霸氣確實有，只是他不大喜歡這般腔調，會莫名叫他身體發冷。

他沉默片刻：“南老想要什么？”

南老挑眉：“年輕人挺上道啊。”

元朔記得，謝清蕪對他說過，沒有人會愿意白白付出。不求回報的事，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做。

誠然，元朔也知曉，謝清蕪幫他，也有著自己的私心在。

南老笑了笑：“我要的東西，憑你現在，是得不到的。”

元朔睜開眼，瞳孔漆黑，深處似乎有著火光。他深深地看向老者，半晌，旋即，微微一笑：“元朔身無長物，又無修為，承蒙南老錯愛了。”

這是在拒絕。

南老愣了片刻，收了笑容，放出屬于強者的威壓，如同舊鐘，厚重莊嚴，壓得元朔差點直不起腰來，背后暗暗蓄力的手掌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壓打斷了靈力的流轉。

元朔本就帶著傷，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他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小子，你知道你拒絕的是什么嗎？”

元朔抬起手，擦去嘴角血跡，咬緊下唇，慢慢挺直脊背——唇邊鮮血不斷，元朔艱難地抬起頭，淬著光的黑眸對上南老的，絲毫不逃避，他嗓音極輕，卻咬字極用力：“元朔不知。但元朔既是謝家子弟，便萬萬不會做背棄家族之事。”

南老聞言，哈哈大笑，也不忘收回威壓：“哈哈，好小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他抬起眼眸——南老分明是個老者，那雙眼眸卻一點兒也不渾濁，明亮的，鋒利的，像劍芒，像鷹隼。

“你若是輕易接受了，我才是要多個心眼兒。”南老道，“一不畏強，二不懼勢，這才該是元家人！”

元朔抿唇不語，顯然他對這位南老還是有些防備。

南老自然知曉，元朔在他眼中就像一只炸毛的貓，此時不過隱忍不發罷了。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撲上來，伸出爪子撓他一臉血。

“是該有防備。”南老贊許道，“不論是何人，不得一味全信。”

他又指了指自己：“我也是。”

元朔一愣，內心有片刻掙扎：“南老您……是什么人？”

老者搖搖頭：“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讓你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