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疫苗在譚琴的堅持下終于用在了重癥患者身上。
譚琴新的任務成了每天緊跟接種人群,時時刻刻關注著他們的身體變化。
“Drtan!(譚醫生!)”本向她急急跑來的時候,譚琴正在給病人做新一天的記錄。
抬頭的間隙,本已經到了她面前。
“What’sthematter?(怎么了?)”譚琴猛地對視上刺眼的眼光,眼前一黑,她晃了一下,強行站直了身體。
“Thenewnucleicacidtestcameout?(新的核酸檢測出來了?)”
本點了點頭。
“Howisthat?(怎么樣?)”
“Ofthe50patients,43werenegativeandimproved,andtheothersevenwereallduetountreatableprophaserenalfailure。(五十個病人里,四十三個呈陰性,有所好轉,其他七個都是因為前期腎衰竭,無法醫治。)”
“Tanqin,isourexperimentasuccess?(譚琴,我們試驗算成功了嗎?)”
譚琴呆愣的看著他,忽然裂開嘴,笑著點了點頭,“Maybe。(算是吧。)”
話音剛落,眼前又是一黑,身體不受控制的緩緩倒了下去。
“Drtan!(譚醫生!)”
“Drtan!(譚醫生!)”
“Hurryup!Stretcher!(快!擔架!)”
......
“Wearedeeplysorrytoloseachinesedoctorhere,sowemustneverletanotherchinesedoctorgowrong。(在這里,失去了一個中國醫生,我們深表遺憾和愧疚,所以,絕對不能再讓中國醫生出事!)”泰勒堅決的眼神不容反駁。
“Iwanttotakeherbacktoo,butshewouldn’tcomebackuntilthelastminute。(我也想帶她回去,但是不等到最后一刻,她是不肯回去的。)”嚴棋難為的搖搖頭說道。
“Yougotocommunicatewithher,wehavetoforciblyrepatriate。(你來給她溝通,實在不行我們只有強行遣返回國!)”
“Thisisnotaninstitutionalissure,itisahumanissue。(這不是制度問題,是人性問題。)”
“Iwillneverallowanynon-localdoctortohaveanaccidenthere。(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非本土醫生在這里出事!)”
“Otherwise,ican’texplaintoyourcountry,andican’texplaintomyself。(否則,我沒有辦法向你們國家交代,也沒有辦法向我自己交代。)”
嚴棋深吸一口氣,他終于明白泰勒如此堅持的原因。
“Letmetry。(我試試吧。)”
嚴棋走進帳篷的時候,譚琴已經醒來。
聽到腳步聲,她微微轉了轉頭。
“好些了嗎?”嚴棋坐下來,握著她的手問道。
“嗯,睡了一會兒,感覺好多了。”
“你是太累了,多睡會兒吧。”嚴棋摸了摸她的額頭,正常體溫,才放下心來。
“我想去看看病人。”說著,譚琴掙扎著就要起身。
“我不太放心,雖然這一次的檢測是往好發展,但還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后遺情況。”
嚴棋伸手又將她輕輕按了回去。
“本正在跟蹤,你就放心吧,有情況他會告訴你的。”
“譚琴,有些事,你不能獨自抗太多壓力。”
譚琴看向他,微微皺起眉頭,“你今天怎么了?”
“唉。”嚴棋輕輕嘆了口氣,看著她那雙關切的眼睛,終于說道。
“我們可以回國了。”
“回國?”譚琴微微一驚,問道:“什么意思?”
“文青的離世,還有你的暈倒給泰勒造成了深深的愧疚感,如果你繼續留在這里,還將會繼續不停的工作,將來就算沒有被感染,也會過勞。”
“他很擔心,所以決定要送你回國休息。”
“那怎么行?!”譚琴打斷他道:“現在剛剛有所好轉,我怎么能放手不管!”
“就是因為有所好轉,他才堅持要你回去!”
“他認為,你為西非已經做得夠多了,所以他絕對不允許你再倒下。”
“譚琴。”嚴棋扶住她的肩膀,繼續道:“現在情況好轉,你功不可沒,但是絕對不能步你父母的后塵。”
“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
“只有你平安無事,泰勒才能安心,你的父母才能瞑目。”
“我...”譚琴張張嘴,問道:“我就這里休息,不行嗎?”
嚴棋搖搖頭道:“泰勒堅持讓你回國,如果你執意不從,他會想辦法將你遣回國內。”
“譚琴,他是珍惜你。”
“我知道...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本也說,會安排人每天將一線的情況郵箱你。”
“他們會繼續觀察這次的疫苗注射情況,如果有用,后續會更多的使用。”
“譚琴,你已經完成了該完成的,是時候放松給自己了。”
譚琴搖了搖嘴唇,沉思了片刻。
“好吧。”她終于點了點頭。
嚴棋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自己的防護面罩前,當做親吻。
就當他自私吧。
看到她暈倒的時候,他的呼吸都要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