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你吃飯吧?”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答謝他什么,畢竟自己又沒他有錢,他想要的,自己可能還沒能力給他呢!
“不必,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下車。”他的聲音依舊涼薄。
她從車子里鉆了出來,愣愣地看著已經遠去的勞斯萊斯,才后知后覺,這個男人剛才說,自己欠他一個人情?
眉心閃過一絲懊惱,這輩子,她最討厭就是欠別人人情了。
不過,她和他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吧?夏沛染勾勾唇角。
……
夏沛染很快忘記顧涼安的事情,打起精神來重新生活。
但是今天,她的心情卻很低落。
她抱著母親生前留下的劇本,一臉挫敗地坐在噴水池旁邊,靜靜地看著周圍人來人往的人群。
“怎么辦?”她微低下頭,看著那一沓紙邊已經有些泛黃的劇本。
母親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劇本被投拍,夏沛染為了完成母親的遺愿,一直在尋求機會將劇本拍出來。
但是今天她又被導演和編劇拒絕了,這已經是她不知道多少次被人拒絕了。
什么時候,母親的劇本,才可以真正的投拍呢?
你坐在池邊沉思,看風景的人在窗里看你,你成了別人的風景。
這一句話,用來形容現在的夏沛染,最為恰當,在她不遠處的一家咖啡館里,安容熙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今天的他,是由于有公務在身,在他旁邊作陪的,是這里一帶有名的地產商,程榮。
“安總,剛才你也在商場逛過一圈兒了,雖然人流不多,畢竟今天是工作日,不過這里面賣的全是奢侈品,能進入超市的人,全都是高端消費者……”
程榮接下去的話,安容熙已經聽不進去了。
沉靜如水的目光,此刻正穿過透明玻璃窗,看著坐在噴水池邊的女子。
她一身素白的蕾絲長裙,頭發被她挽起,成了一個好看的發髻,兩邊額角垂落幾根發絲,看起來婉約典雅。
噴水池的動態,與她坐著沉思的靜態,形成一幅動靜適宜的圖畫。
想起那天晚上她的果敢,今天見到的她,居然能如此安靜,那微微攏起的黛眉,應該是在沉思,可是在思索什么呢?
水池邊,夏沛染的思緒被一抹聲音打斷,“夏賤人,原來你真的在這兒。”
“你?”夏沛染無語地抬起頭,眼前的女人,擋住了一大半的陽光,在自己身上落下了一層陰影。
她瞇了瞇眼,一時記不起這個女人是誰了。
“我什么我,你給我起來,你這個賤人,搶了我的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洛欣怡好不容易找到這兒來,看著她一個人坐在這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唉,你這個瘋子,放手,我不認識你。”夏沛染一手護著自己的劇本,一手推搡著洛欣怡的魔掌。
這回她終于記得這個女人是誰了,原來是那是宴會里被安容熙拋棄的女人。
就是那個穿著黃禮服的女人。
當時她挑釁夏沛染在先,夏沛染才會反擊她。
誰知道她真的嫉恨上夏沛染了。
“不放,你這個死賤人,勾引了我的容熙哥,真夠討厭的!”她抬起手,想要給夏沛染一記耳光。
還好夏沛染及時反應過來,一個閃身躲避。
“瘋子。”夏沛染盯著眼前這個氣急敗壞的女人。
洛欣怡看著她護著劇本,嘲笑地說道:“喲!你的心肝寶貝啊,在尋求導演和編劇投拍是不是啊?又失敗了,是不是啊?”
夏沛染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哼,得罪了我,你以為我會這么輕易地放過你嗎?”洛欣怡臉上又是惡毒,又是得意。
她狠狠地說道:“你搶走了我的容熙哥,我找導演拒拍你的劇本,怎么樣,很公平吧?”
“是你從中作梗?”夏沛染有些生氣地問道。
“當然了。那個導演已經看好了你的劇本,但是本小姐怎么可能讓你如愿以償?我讓導演不要接你的劇本,永遠不能投拍!”洛欣怡得意洋洋。
夏沛染沒有想到,母親的劇本不能投拍,是因為這個女人在從中作梗。
她不由大聲說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搶走了,我的容熙哥,我就是要讓你什么事情都不能如愿以償!”洛欣怡惡狠狠地說道,“你這個賤人,就該有這樣的懲罰!”
說完,洛欣怡揚起了巴掌,準備打夏沛染。
一旁的咖啡館里,修長的手指猛猛一顫,安容熙濃密的劍眉微微一皺,終于按捺不住走了出去。
“呃……安總,安總,你要去哪?”地產商一個勁兒地跟在他身后。
安容熙大步走上前去,低沉的聲音充滿了力量,帶著薄薄的怒意:“洛欣怡,你鬧夠了沒有?”
“容熙!”洛欣怡看到安容熙走過來,顧不得再找洛欣怡算賬,笑得一臉璀璨。
然而,她很快卻意識到,他的目光似乎不是投在她的身上。
洛欣怡急忙柔弱的望著安容熙,“容熙,是那個賤人故意找我麻煩的……”
夏沛染抱著劇本,不由說道:“你真是夠了,我沒有招惹你,你卻找人故意不投拍我的劇本。你口口聲聲說我是賤人,你就是用你這張嘴巴,跟人說話的嗎?”
“夏賤人你!”洛欣怡生氣。
“你才是下賤人!”夏沛染受不了侮辱,出言反擊。
“住嘴!”安容熙冷眸掃了一眼洛欣怡。
他的聲音異常淡漠中帶著威懾力,洛欣怡慌張失措的閉嘴。
見安容熙生氣,洛欣怡馬上說道:“容熙,真的是她找我的麻煩,她就是看上你的錢了,想要勾引你。我只是幫你教訓她一下而已。還有她這個劇本,根本就沒有任何質量可言,本來就無法投拍的。永遠都不會有人投拍的!”
安容熙眸中閃過一絲厲色,看向夏沛染的時候,卻略帶溫柔。
夏沛染長發零散在雪白的臉頰上,看上去楚楚可憐。
安容熙輕啟薄唇,說道:“誰說這個劇本沒人投拍的?這個劇本,現在已經有人投拍了!”
“誰?”洛欣怡震驚地睜大眼睛,下意識地問道。
“我。”安容熙擲地有聲。
夏沛染驚訝,安容熙身后跟著的商業合作伙伴也都驚訝了。
安容熙淡淡地看著夏沛染,說道:“明天拿著劇本過來找我。如無意外,很快就可以投拍了。”
洛欣怡反應過來,說道:“容熙,你不要投拍這個賤人的劇本,她的東西根本不值得……”
“我意已決,不用多說。”安容熙厲聲說道,“還有,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洛欣怡氣得跺腳,見安容熙看也不看她,她轉身哭著跑開了。
安容熙淡淡地看了一眼夏沛染,也轉身離開,他還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要忙。
夏沛染怔在原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就在這時,安容熙的助理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張名片,說道:“夏小姐,明天你直接過來就行,請你帶著你的劇本。”
夏沛染接過名片,看著上面安容熙的名字,心里五味雜陳。
次日一早,夏沛染便按照地址找到了安容熙的公司。
她的笑容明媚起來,想到母親的心血終于可以投拍,她的心情無比的暢快。
她的腳步輕快起來,在電梯門口的時候,卻沒有想到撞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里。
夏沛染趕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抬頭,才看到安容熙似笑非笑的眼眸。
他輕輕把她推開,勾唇笑著,深邃的眸瞳里面,包含著說不盡的深沉。
夏沛染這才回過神來,小臉微微紅了,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感激,“昨天的事情,還沒有謝謝你呢。”
“第二個人情,記住。”安容熙語調清冷,說完后,示意夏沛染跟上他的腳步。
站在原地的夏沛染,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陷入深思。
好久,才反應過來,跟上了他的步伐。
在安容熙的安排下,夏沛染的這個劇本,很快就做好了籌備,準備投拍了。
夏沛染每天都忙上忙下的,跟著一起做各項工作。
原本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但是在開機之前,編劇卻通知夏沛染,說道:“夏小姐,劇本有些問題,我們現在要進行大量的刪改,請你做好思想準備。”
“什么?為什么要刪改?”夏沛染不由問道。
編劇也有些無奈,說道:“我也是接到上面的安排,需要刪改的。我見你為了這個劇本辛辛苦苦的幫忙,不忍心你受人欺負,才告訴你的。”
上面的安排?
夏沛染一下子便想到了洛欣怡。
洛欣怡雖然不能主導安容熙做什么事情,但是她要指使一下下面的人,給夏沛染使點絆子,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怎么辦?
夏沛染不可能去找洛欣怡,即便找到,也沒有辦法解決這個事情。
唯一的辦法,還是要找安容熙幫忙。
最近安容熙都沒有來劇組,聽說是要處理公務,去了外地,所以夏沛染只能打電話給他。
安容熙卻沒有接電話。
夏沛染不知道的是,安容熙正在處理一個大項目,每天都很忙,所以才會既沒有時間接電話,也沒有時間來管這個劇本的事情。
夏沛染當機立斷,決定去外地找安容熙。
從計程車下來,夏沛染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酒店,一絲憂慮閃現眉間。
她不想刪改劇本啊,所以就跨了一個城市,還是找到了他出差的家酒店,但現在她又害怕了。
思來想去,她終究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但卻被保安給喝住了,“小姐,請問出示你的住店卡?”
由于夜已深,像這種高級的酒店,一般是不允許外人進去了。
“我沒有,我是來找人的。”
“那請小姐你通知一下你的朋友,不然你是不能進去的。”
無奈下她只能打通了安容熙的電話,可是卻被安容熙拒絕了見面,但千里迢迢來到這里,她根本就不死心,只能站在酒店外等著。
天公不作美,隨著時間的流逝,天氣似乎變得越來越糟糕,不到一會兒,風期間,大片大片的雨點兒隨之砸落。
酒店外根本沒有可避雨的地方,夏沛染只能被淋了個落湯雞,淅瀝淅瀝的雨點冰涼了整個身子,但夏沛染依舊不愿意離開,她一定要等到安容熙愿意見自己,不然她是不會走的。
這一夜,她幾經從瞌睡被雨點打醒又到瞌睡的狀態,好不容易熬了整整一晚。
第一縷晨光沖洗了灰霾的天空,空氣被雨水刷了一遍,變得清新卻透著一股涼意。
“夏小姐。”
一抹人影擋住她眼前的光亮,夏沛染不由抬起了頭。
“我們總裁讓你去見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