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根木頭,但那人只能抓著木頭,還是沒有立刻上岸來。想了想,鳳容梵抓著木頭的另一端,往上拖去,好一會兒才把人給拖了上來。
木頭丟一旁,人家大半身子已經在岸上了,但沒什么氣息。
鳳容梵走過去,踢了踢人家,結果還是沒有反應,想著,鳳容梵將人完全拖上岸,打了打人家肩膀,還是沒有反應;鳳容梵索性蹲在一旁,低頭湊近那人,那人臉上有個面具擋著,鳳容梵抬起手,一掌直接敲了下去。
“去那邊找找?”坡上一名持劍男子道。
旁邊抱琴男子看到腳下一男一女身影交疊,且聽到女子呻吟聲,搖搖頭。
“越是這樣的日子,雞鳴狗盜的事情越多。這還是外面呢,就忍不住了。”說著,音無息轉身背離那水邊
先于敬聽了這話,連連點頭“總有人不自重。”
這兩人的談話并沒有被鳳容梵聽著,那聲呻吟確實是鳳容梵發出來的,這是因為,相比于單純打在人臉上,打在面具上手掌太痛了。
好在,這一掌讓人給醒了。
“真巧,又見面了。”鳳容梵見人醒了,開口道。
那人反應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你做了什么?”
“確認你還活著。”說完,鳳容梵站起來,剛好看到陳般若,便走過去了,而看到陳般若后面不遠處還有兩個人來,鳳容梵一邊示意陳般若是那一艘船一邊問道“那是誰?”
陳般若在鳳容梵的指引下上了船,把風雪安頓好。
“我們找虞寧。”曳兒走過來率先開口道。
鳳容梵看了看小姑娘,點點頭,沒說什么,也跟著上了船“你們要進來么?”
曳兒點點頭,陳碧璽就在曳兒的指引下也上了船,鳳容梵看陳碧璽腿腳不方便,便特意讓出一塊地方來。
陳碧璽完全安頓下來后,這才對著鳳容梵道“打攪姑娘了。”
“無礙。”鳳容梵并不在乎這里多幾個人,不過她比較好奇,她們和虞寧的關系“你們是虞寧的妻女?”
“不不不。”陳碧璽連忙搖頭,并看著曳兒道“是曳兒與虞公子相識。”
這么一說,鳳容梵就看向曳兒,好一會兒道“這小姑娘,是有武功罷。”
曳兒的雙眼駭人確實是有來頭,與其說是武功不如說是幻術來的確切。剛才陳般若見曳兒眼睛并沒有害怕,是因為云自在修的武功有部分幻術的來源。
“曳兒沒有武功,只是眼睛透明的過分,心無雜念就不可怕了。”陳碧璽解釋道。陳碧璽不害怕曳兒,因為陳碧璽對佛理頗有偏愛,心中并沒有什么陰暗曲折的。至于鳳容梵,曳兒學習的本就是她家的東西了。
“你找虞寧要做什么?”鳳容梵問道。
曳兒不想回答,但人家直勾勾且頗有震懾的看著自己,曳兒第一次碰到了硬板。
“死纏爛打。”顯然,這四個字并不算是答案。曳兒皺眉,繼續道“有人要殺我,他很厲害,我要跟著他。”
“……”在一旁的陳碧璽略略低頭,他也不知道剛才為啥就同意人家過來了。
鳳容梵從陳碧璽哪里知道曳兒說的不是真話,但她也不想深究,因此沒有問下去了。
“梵姐姐,遠處的煙花真好看。”
陳般若這么一說,船里面的三個人不由自主的看過去。
“嗯,等什么時候有時間了,我們逛逛廟會罷。”鳳容梵回答道。
而那被鳳容梵救起的人,在遠處看到幾個人齊刷刷的看著遠處煙火,難得的極小聲一笑,隨后往坡上走去。與此同時,虞寧已經從一旁走了過來,他身邊跟著席絡。
不過,虞寧看到船里還有其他人,然后看了一眼旁邊的席絡,破覺頭疼,因為,虞寧再怎么厲害,但現在船上有兩個十來歲的女孩,十九歲來著的陳碧璽和武力值未明的少年,鳳容梵,還一個就是身邊的席絡。
他們兩個一上去,那小船就是承載了七個人……
“她們兩個?”
陳般若不開口,曳兒就是盯著人家,陳碧璽覺著有些不好意思默默低下頭,就鳳容梵似笑非笑的聳聳肩“說是認識你的。”
“因為你,璽姐姐的腳受傷了。”不等虞寧開口,曳兒直接道。
虞寧看了一眼明顯忽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陳碧璽。
雖然不怎么想多帶兩個人,但人姑娘確實因為他受傷的,思量一番,虞寧讓席絡上船之后,剛好萬千花燈放入水中,而岸邊依稀來了許多男男女女,乘著這功夫,這艘船也跟著化了出去。
看著在那邊劃船的虞寧,席絡這才從驚嚇中反應過來“你好啊,梵姑娘。”
鳳容梵點點頭,沒怎么說話。
席絡還想說什么,但見鳳容梵不怎么舒服,也就作罷,然后看到身旁的另一個人極力縮小存在感的陳碧璽,席絡倒是一眼看到人腳踝有血跡,立刻道“你腳流血了。”
陳碧璽默默的用衣服遮擋住,笑道“沒事沒事,路上磕著了。”
那傷口,明顯不像是磕著的。
陳碧璽本來也不是愚鈍的人,但因為現在配合曳兒上了人家的船,心中覺得有些不妥,是以有些不在心了,編造的理由也頗為不經大腦。
“你……你是陳家郡主?”席絡好歹在京都待過,京都除了席繡外,陳國公的玲瓏郡主也是閨閣貴女談論的對象了。
陳碧璽不怎么搭理外面的事兒,聽得席絡這么說,仔細瞧了瞧席絡,仍是沒有印象“好像沒怎么見過你……我一想在府上待著,不怎么出去走動的。”
席絡眨巴眨巴眼睛“你是玲瓏郡主的胞妹么,聽說玲瓏郡主有個容貌一模一樣的胞妹,但性子完全不一樣。”
“嗯,我不是阿姊。”陳碧璽點頭道,不過還沒說完,就覺得船身一晃。
“看來,失策了。”在船頭的虞寧,開口道。
這里也只有陳般若有些武功,所以陳般若聽了虞寧的話,走出去一看,嚇了一跳。
“你……有這么多仇家么?”
周邊粗粗看去,有四五撥人,官府的人服飾作為顯著,但天一風閣那邊的顏兮白發讓虞寧頗為忌憚。
“顏師父也來了?”虞寧說著讓陳般若把劍給了他“你們都想拿我們兄妹的命,但我虞寧偏偏不想讓你們得逞!”說著,虞寧拔出劍飛身而去,除了官府的人,其他的人都沖著虞寧而去。
身后的陳碧璽被虞寧的話嚇到了,但見著人家踏月而去不由得看去,虞寧本來一劍取一人性命,但略偏頭過后,以身擋住陳碧璽的視線后才開始廝殺。陳碧璽眼見著一人落下后,立刻偏過頭不敢再看了,然后發現一旁的鳳容梵雖然臉色依舊從容,但顯然也不敢看那邊廝殺。也就席絡略略站起來看著船外。
“你們不怕我安寧侯夫人的身份么!”雖然席絡對十分信任虞寧,但或許血濃于水,她還是強迫自己喊出這么一句。
在另一艘船上,船頭的黃衣男子看向席絡,隨后道“即便你是安寧侯夫人,蕭無心未必能夠保全你。”
席絡聽得這話看去,那是個頗為清秀的男子,男子身邊是個白衣女子,女子手上也有一把長劍,那姿態有點像云梵,是以,席絡看的時候有一瞬的失神。
“虞寧,你要是再不住手,我便毀了這船!”那黃衣男子忽然說道。
這句話一出,虞寧果然有些忌憚,廝殺慢了不少。
“我不喜歡被人威脅。”
那黃衣男子不理會,直接取了一張弓箭,找了找,目標直接定在了站著的陳般若身上,這箭極速而去,但是,被陳般若輕輕松松的打落在水中。
“……”陳般若頗為詫異的看著黃衣男子,然后開口道“你們認識我么?”
陳般若是很認真說的,這么一圈看下來,這些人貌似是沖著席絡和虞寧來的,也就剩下一對官兵沒有動了,那官兵是沖著誰來的?
但黃衣男子覺著陳般若在挑釁,正要動怒,身后的白衣女子道“除了虞寧和席絡,現下你們要么棄船逃了,要么就在船上等死。”
黃衣男子見白衣女子這么說,知道白衣女子盡量減少死傷,便也不在理會那一船的人了。
陳般若看看船里其他人,然后走到鳳容梵身邊“梵姐姐?”
然后鳳容梵點點頭“我們逃吧。”
“這里離岸上太遠了,我不會游泳。”陳般若無奈道。
“可真巧,”鳳容梵取出船身旁邊的菜刀“我也不會。”然后砍斷了船下的粗長木頭。
陳般若這才明白這船怎么下面還有幾根大木頭,原來還有這個用處。這個木頭可不是船自己帶的,而是鳳容梵使銀子讓人弄上去的,之前鳳容梵就想著有大木頭在,他們可以尋找激流處斬斷他們脫身用的,現在好了,還沒走就用上了。但感情,這些人都不是沖著陳般若來的?
鳳容梵皺皺眉頭,小聲道“看來,我們應該是很安全的。”
陳般若頗為無奈的笑笑“可能吧。”
鳳容梵要離開船,但看到一旁的陳碧璽和席絡,想了想道“雖然我沒有能力,但覺得這樣做不大好。”說著,鳳容梵將木頭往虞寧那邊推去,看著剩下的一根木頭“三寶,你去找救兵罷。”
“咦?”
“跳進水里是個保命的好辦法,但有點不符合我的性格。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記的太多了,感覺我這性格和我這能力不怎么匹配。”鳳容梵不由得搖搖頭道。
眼見著鳳容梵還是折了回來,陳般若也跟著上了船“梵姐姐要救他們么?”
鳳容梵搖搖頭“救不了,但也不想就那樣走了。”
低著頭,陳般若從身上取出一張紙來,小心的放到鳳容梵的手中“梵姐姐,我們都會安然無恙的,這個紙,你一定要好好保存,日后再給我。”
鳳容梵見這紙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是哪里的。依言將紙張小心放在身上后,鳳容梵點點頭,似乎是自言自語道“現在等么?”
看著遠處借著木頭才略略好了些的虞寧,不遠處的岸上卻是盛大煙火。
“這里打斗聲很大,會有人來的。”席絡開口道,此時,真的有人來了。不過,來的就是一個人。
“難道我的話,如此兒戲!”本歡心來尋席絡的蕭無心,在得知席絡叫虞寧帶走后立刻往水邊尋來,架著輕功在兩方中間的木頭上落腳,頗為震怒的說道。
“安寧侯此言差矣。”在蕭無心開口后,一帶著大刀的漢子走了出來,這位是無極殿現任管家—無慮。
說是無慮,這漢子卻有好幾段傷心事,但凡他看上的女子擼將回去,這女子倒是有那么一段時間與他琴瑟和鳴的,但不過幾個月后,擼來的女子都同別人勾搭了。
不過,除去這個污點,無慮武功渾厚、頗具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