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校區,清水河大草原,周末。
羅小伊挽著自己母親的胳膊,指著不遠處的圖書館回想道:
“臨近畢業的那年,我就窩在圖書館里籌備著考研的事情。可后來...”
她語氣頓了頓,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過學弟學妹,抿著嘴不說話。
“可后來你就不想考研了,一畢業就跑去S市。”
羅母看向羅小伊,認真道:“這個校區還蠻大的嘛,讓方華陪著你吧,我和東旭去體育館看看。”
“媽,我姐陪你去不好嗎?”羅東旭有點兒不情愿,知道劉婉婷就在體育館,“再說了,你一個中年女性去體育館干什么?”
“走,廢話多!”羅母忽然朝著羅東旭吼道。
“嘿嘿嘿,媽,我帶你去,別兇我。”羅東旭被嚇了一大跳,縮著脖子時臉上堆滿笑。
方華看著兩人的背影,顯得有些無措,摸了下鼻子說道:“時間過得好快呀。”
“嗯,是啊。”
羅小伊環視著四周,轉身走向東湖,“什么都沒變,也就校區外多了有軌電車。”
方華凝睇著羅小伊的側臉,咬唇之時鼓起勇氣握住羅小伊的手。
羅小伊抬眼看向方華,眼神微微有些恍惚。
“小伊學姐,我終于在東湖牽起你的手了。”方華展顏一笑,抬起另外一只手想要撫摸羅小伊的臉頰。
羅小伊回過神,往后縮了縮后又側過頭,思緒好像又回到七年前的初秋。
....
清水河校區,銀杏大道,七年前。
晚風拂過林梢,青中略染黃的銀杏葉緩緩地飄落至羅小伊的頭頂,她單手捻住葉子,抬頭看了眼樹端。
“茲—拉—”
站在她身邊的宿友吸了口飲料,舒爽地看著盤膝坐在地上的新生,愉悅道:
“嘖嘖,我明天要抱半個西瓜來看學弟學妹們軍訓。”
“他們會打死你的。”
羅小伊在方隊里找著方華的身影,提醒宿友道:“你看看他們仇恨的小眼神。”
“妒忌,我就喜歡他們妒忌我的樣子。”她宿友再次吸了口飲料,笑嘻嘻地說,“哎呀,我是學姐了。唔,你說他們會尊敬地叫我一聲學姐嘛?我好想聽。”
“淮謹,你能正常一點兒嘛?”羅小伊往前走了幾步,目光在各個方隊中逡巡而過。
“你找誰?”淮謹拽著羅小伊的手。
“就是那個把我庫存都買光的學弟。”羅小伊快速回答道:“他說自己改掉順拐的習慣了,讓我請他喝奶茶。”
“噗,那個買了你五包衛生巾的笨蛋學弟?”淮謹怪笑一聲,連忙問,“他長得帥么?”
“還行吧。”羅小伊點點頭,正打算放棄找尋方華的時候,她忽地看見一個男子起身走向圈中心處,干咳幾聲后小聲地唱起歌: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記憶中你青澀的臉
我們終于
來到了這一天....”
羅小伊注視著方華干凈的眸子,有些恍惚,不得不承認從中學剛踏入大學的方華還留著少年時青澀的模樣,能夠激起她對自己年少時的緬懷。
方華的歌聲一頓,緊張中忘記歌詞,他深吸一口氣,面對著眾人靈機一動道:“一起來。”
年少人的歌聲越來越響亮,部分人開始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享受著似乎還沒有走遠的夏末,舉起雙手,任由清風拂過指尖,笑著唱,“那些年
錯過的勇氣
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好像告訴你
告訴你我沒有忘記
那一天晚上滿天星星....”
羅小伊和淮謹并排站著目視前方,有些懷念軍訓時的日子。
“小伊,我們軍訓拉歌時唱的什么歌?”淮謹看著方華的側影。
“寒風飄飄落葉,軍隊是一朵綠花。”羅小伊回答道。
“噢,我記起來了。”淮謹咬著吸管問羅小伊,“你找到那個學弟沒有?”
“那個站著唱歌的好像就是他。”羅小伊低頭看了眼時間,“要不你先回去,我等他一會兒。”
“你直接送過去呀。”淮謹不解道。
“快九點半了,再等會兒吧。”羅小伊回答道。
“那我也再等一會兒。”淮謹死死地盯著方華,有些憧憬道:“這個學弟的聲音還蠻不錯。”
“你可別嚇壞別人。”羅小伊苦笑,等待著方華拉歌結束后,她逆著人群,艱難地走到方華的面前,“走吧,我請你喝奶茶。”
“哈~”
方華取下帽子,露出笑時瞥見淮謹一直看著自己,不禁扭頭凝眉看向對方。
“嗨,小學弟。”淮謹抬手對方華晃了晃,“你叫我學姐就好。”
羅小伊用手肘撞了一下淮謹。
“呵,學姐好。”
方華訕訕的笑,覺得淮謹很多余,“學姐,你不回宿舍嘛?”
“我...”
淮謹看看方華和羅小伊兩人,瞬間明白過來,盯著方華問道:“怎么?你想追我們的小伊啊?你知不知道,我是小伊的閨蜜,一點兒也不聰明。”
羅小伊看了眼淮謹,“你說什么?他就是被你嚇到了。”
“你被我嚇到了?”淮謹直視方華的眸子。
方華避開淮謹的目光,往前走時『嗯』了聲。
“我...”
淮謹握拳,拽著羅小伊就走,“小伊,我們回宿舍。”
“你先回去吧。”羅小伊看著前方的方華,“我馬上就回來。”
“哼,重色輕友。”淮謹松開羅小伊的胳膊,大步朝著宿舍走去。
方華扭頭看向羅小伊。
“你把她氣到了。”羅小伊看了眼方華,輕聲地問,“你會彈吉他嘛?”
“會點。”方華回答。
“那你彈吉他唱歌可能會更好些。”羅小伊領著方華走向冷飲店,“你想喝什么。”
方華隨便點了一份奶茶,時不時低頭看向羅小伊,他忍不住輕聲的說,“小伊學姐,我對學校的環境還不是很熟悉,你能帶著我到處逛逛嘛?”
羅小伊遲疑了會兒,剛想委婉的拒絕,方華又說道:“校區好大,你不會拒絕我吧?”
“好吧。”
羅小伊點了點頭,又同方華走出冷飲店。
他們兩人走到東湖,看著湖面上的暖橘色燈光。
“學弟,你回去洗漱吧。”羅小伊迎著風,將鬢角的長發挽于耳后。
方華低頭看向羅小伊,忽然間很想牽起對方的手,他向羅小伊靠近一步,嘴唇翕動,“小伊學姐沒有男朋友吧。”
羅小伊抬頭看向方華,兩人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