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朋友燒得這么厲害，腦子應該不會受影響吧？”趙可清坐在病床邊滿臉擔憂。

“放心，你朋友送來的很及時，等會兒醒了讓她多喝點水。”醫生叮囑完便離開了病房。

曾子茸一聽到關門聲即刻從床上爬了起來，動作迅速的讓人瞠目結舌。

“可可，我得辦正事去了，你在這兒幫我頂著。”

見她彎腰忙著穿鞋，趙可清嘆了口氣認命地蹲下：“姑奶奶你坐好，打著點滴都不能消停。”

“嘻嘻，可可最好了。”

趙可清替她系鞋帶，仰著頭道：“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姓江的那么恐怖，茸茸現在弱不禁風的，人家一個手指頭就能把她戳倒。

曾子茸倒是自信滿滿：“不用，我現在是病人。”

哼哼，他對待病人可溫柔了。

事實證明，曾子茸這次是賭對了。

瞥到門外那顆偷偷摸摸的腦袋時，江溯正在辦公桌前寫病歷。

他埋頭繼續，并沒有過多的干預。

五分鐘后，曾子茸提著輸液架進來，甚至連門都沒敲。

腳步聲漸進，江溯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是過來長篇大論的？”

曾子茸呵呵一笑，幸好這人情緒多變但記性正常。

現在她是病人兼業務員。

“江醫生，您不用管我，您忙您的，我在旁邊坐坐就好。”

說是坐坐，實則已經悠悠閑閑地繞到了男人座椅后面。

嗯，堂堂一副主任也要親自寫病歷，不錯。

“需要喝水嗎。”江溯平靜開腔。

曾子茸見他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不由感嘆，真是天生的演員，控制情緒的能力簡直超乎凡人。

“不用，靜脈補充比直接下肚的效果好。”她說著還彈了彈架子上的輸液管，這情形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遇見江溯的那天。

男人不再說話，曾子茸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輸著液體，單手握住手機，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度偷偷記錄屋內那人的一切舉動。

一小時后，江溯放下鋼筆起身走到飲水機前，正午的陽光照進窗戶打在他清朗的眉宇間，畫質竟有種出乎意料的高光美顏效果。

“拍夠了沒有。”

男人的嗓音略顯低沉。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他用這般語氣對病人說話，不是動怒，也沒有刻意隱忍，只像是相處已久的陌生人，突然間有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熟悉。

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曾子茸動了動有些發麻的左手，從沙發上起來，笑著道：“實在抱歉，從小就有攝影的愛好，剛剛畫面太美一時沒忍住。”

能把偷拍解釋地這么冠冕堂皇，這世上除了她也沒誰了。

“朋友還在病房等著，那我先走了，江醫生再見。”

將近十二點鐘，曾子茸一想到華仁食堂的美味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沖下樓去。

見男人靜靜站在那里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曾子茸聳聳肩自覺地離開。

病房里，趙可清倒不無聊，無論到了哪兒只要有手機或者電腦，她都能在腦子里構造一個恢宏的世界。

嗯，小說里的世界。

“可可走吧，姐帶你去吃好的。”護士替曾子茸取掉硬針后她整個人都變得自在起來。

趙可清自認閨蜜良心發現要補償這幾年對自己虧欠，眨眼功夫腦海里就出現了一條充滿美食的流水線。

直到她被迫在住院部出口左拐然后右拐然后上三樓，眼前掛著兩個充滿煙火氣息的大字，食堂。

“這就是你說得好吃的？”趙可清在發飆的邊緣執著地掙扎。

曾子茸笑呵呵地拉著閨蜜往窗口走去。

“大爺，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哦對了，再來一份梅菜扣肉。”

本來有些不開心和失落，可看見她那嫻熟點菜的樣子，趙可清不由得鼻頭一酸。

其實茸茸真的挺難的。

“可可我跟你說啊，這些菜看上去普普通通，實則爆好吃的，你嘗嘗這個，肥而不膩，是不是有種媽媽的味道。”

曾子茸和趙可清都不是素食主義者，相反是屬于無肉不歡的食肉動物。

別的女孩整天忙著減肥，而她們卻時時刻刻想著怎樣才能胖出新高度。

“茸茸，事情有進展了？我看你挺開心的。”

曾子茸夾起一片回鍋肉，細細咀嚼，“進展肯定是有的，只是現在還看不到。”

“……”

趙可清敲她腦瓜子，“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說起來整整一個上午待在江溯的辦公室里啥也沒做。

不過，什么都沒做并不代表著什么也沒發生。

畢竟，今天他主動對她說了三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