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徹底變溫，整天冷風襲來，寒凍徹底到來。北風呼嘯，一片陰沉，沒有下雨，卻讓人望而卻步。
賀琛趴在桌子上，好困，上課又不能睡，好不容易下課，剛瞇了會，開門關門他稍微縮了縮，繼續瞇，又開門關門，又開門……好像重復了無數次，實在是忍無可忍，他朝著桌子用力一拍：“有完沒完，你……”
王舒嫣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臉上澀然：“不好意思，我剛才去了一趟辦公室。”
“是你啊。”賀琛收住怒容，平靜地說，“沒關系。”
王舒嫣再次把門用力推緊：“這里……有風進來，是有點冷。不過，等期中考試后，就換座位了，你好好考試，自己選好一點的位置就不會了。”
賀琛看她為自己著想的傻樣，笑著說：“那你覺得，哪個位置更好呢？”再說，他這水平，能選到什么位置，不容易吧。
小姑娘還真一臉認真地替他出主意，她朝整個教室看了看，說：“我覺得，中間的座位就很好……”
他嗤笑一聲，拜托，中間的位置他才不想選，也輪不到他，這人真是天真。
這學霸第一個選，坐哪都成，還真有種坐擁后宮三千佳麗的感覺。
他還是希望回到他后面的位置，不冷，又舒坦，想怎樣就怎樣，爽極了，唯一一點不好，大概就是學霸過來找他好像要走得挺遠啊，他摸了摸下巴，這事，還是要好好考慮一下才行。
下完晚自習，他和王舒嫣一起坐上了公交，賀琛動作快，看到有位置直接拖著王舒嫣走過去坐下。
兩個人并排坐在一起，王舒嫣微笑看著賀琛：“謝謝你啊。”這些天她上車真是異常順利，還有位置坐。
“有什么好謝的。”賀琛把手隨意搭在他身側的鐵桿上，見有個男生離王舒嫣特別近，他皺眉，站起來說，“我跟你換個位置。”
“好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換位置，但王舒嫣還是很聽話地移到他座位，反正都差不多。
賀琛重新坐下，和那個男生對視了幾秒，各自撇過頭去，他雙手抱胸，閉著眼睛。
王舒嫣扯了扯他的衣袖，詢問：“期中考試你準備好了嗎？”
要準備什么？不就去個考場，考個試出來，還要做好準備？賀琛睜眼，眼神疑惑地看著她：“怎么？要炸碉堡嗎？帶槍支彈藥？”
“……”
王舒嫣不想說話。
那個男生看了賀琛一眼，無奈地搖頭，這兄弟，情商不高啊，跟女生這樣子說話，確定不是來找罵的？
賀琛見她好像鬧情緒了，笑著說：“行了行了，我準備地非常充分！”
這非常充分，也是相對充分，他最近做了點東西，應該可以派上用場，再說，如果這次自己還半吊子水平，那豈不是掃了學霸的臉面，她氣都要氣死了。
“那就好。”王舒嫣松了一口氣，說道，“我想了一下，你如果能選中間的位置，就更好了。”
公交車晃了幾下又停下來，剛好紅燈，車窗外有行人結對過馬路。
還在說中間的位置，賀琛無奈：“中間的不都你們這些學霸喜歡嗎？我沒機會啊。”
他抬頭，透過玻璃的倒影見綠燈亮起，公交緩慢地出發，然后加快速度，路上的風景被車狠狠拋在后頭。
外面冷風刮得樹枝搖動，樹葉一個勁的往下落，有些樹，還沒長高就變得光禿禿的了，讓他想到了那個物理老師的腦門。
“第一排的那個，你可以選。”她之前就知道，那兩個座位好像不太受歡迎。
哦，那兩個VIP座位啊，不是第一排，應該是負一排，那可真是在老師眼皮子底下，還不如他現在這個嘞，至少，還算有點距離。
“如果你選第一排，那我就可以坐在你后面，也就不用每次都要走到你那里去了。”
她是不是搞錯了什么？選擇權明明在她那里好不好。如果這人在坐在他后面，那豈不是一轉頭就能看見，可行。
他短暫地猶豫了一下，裝作下定決心：“行，你選第一排我就選你前面的位置。”
王舒嫣堅決道：“是第二排。”
“我覺得我們可以這樣算。”賀琛怕這學霸腦子一時沒轉過來，跟她說清楚，等下別座位都選錯了，“講桌稍微后一點的那兩個，叫負一排，它們之后的呢，才是第一排，所以，現在你是第二排，考完試你選第一排，我就選你前面的負一排的位置，怎么樣？”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執著于為那兩個座位安個負數的排名，還真是，有點搞笑。
王舒嫣同意：“好。”
下了車，賀琛朝王舒嫣揮手：“我走了。”車玻璃上有他的影子，他一看，猛地把手放下，覺得自己剛才特別像個傻逼。
車子一路往前，揚塵而去，不對，應該是揚風而去，他過了馬路，見前面樹上一片葉子似落非落，他直接跳起，幫了葉子一把。
…………
林文喚走到辦公室，發現鐘老師不在，他看辦公桌上的盆栽上有淡淡水霧，湊過去觀察。
門口聲音響起，他抬起頭，鐘老師穿了一條黑色長裙，披了件短款外套，頭發束起，眉眼靚麗。
她正在跟那邊一個年輕男老師說話，應該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捂著嘴，眼睛笑起來彎成好看的幅度。
鐘郁剛上完課下樓，碰到教物理的何老師，他從一班出來，跟她講上課發生的事情。
一班有個學生鬧了笑話，上課上到一半，他突然站起來大喊“我選C”，原來是他同桌趁他在睡覺，故意捉弄他。
一個個的都是神人，鐘郁實在是覺得好笑，學生鬼點子真多，花樣也層出不窮，她經常碰到，笑都要笑死。他們團結友愛的背后，是各種坑。
她笑著往自己位置上走，就看到林文喚站在她辦公桌那里，笑容收斂。
距離上次抓到他抽煙，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她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他，讓他該著。
鐘郁沒有第一時間打招呼，而是拉著椅子坐下，問他：“林文喚，找老師有事？”最好能說個好的理由出來，不然主動過來找麻煩，她實在沒辦法放棄這么好的機會。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變了，越來越喜歡教訓人，尤其是屢教不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