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霄影一步步走到牧景炎面前,牧景炎真正的感受到了傳說中的壓迫感。
確實壓迫,據目測牧霄影大概有一米八五,而牧景炎只有一米七五左右,牧景炎不得不抬頭才能和他對視。
牧景炎頓時不禁恨恨的想:哼,我還小,等我多喝點牛奶,誰高還不一定呢。
就在牧景炎心里暗暗盤算牧霄影是喝了多少牛奶的時候,牧霄影已經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遍。
“這龍袍你穿著大了些。”
牧霄影昂著下頜,不咸不淡的語氣,渾身上下散發著王者駕臨的氣勢,好似這個宮殿是為他準備的似的。
有那么一瞬,牧景炎真想脫了這沉重的龍袍套在他身上。
去你的龍袍,別指望我當你的傀儡皇帝了!
但是他不敢啊,他翅膀還沒長硬呢,現在敢飛,只能被牧霄影折了。
牧景炎一臉溫和,就差臉上沒有寫傀儡二字了:“夏天天熱,龍袍太緊了貼在身上朕不舒服?!?/p>
牧霄影如獵豹般的眸子灼灼的盯著他,凝著他吐出“朕”字的嘴。
雖然這個小皇帝看起來挺窩囊的,但“朕”吐的是自然無比,端的是皇家風范,依牧霄影看人的經驗來說,這個小東西絕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看牧霄影不作聲,牧景炎狡黠的杏眼轉悠著,繼續編出一套說辭來忽悠皇叔:“皇叔啊,而且朕這樣做還節省了好大一筆銀兩呢。”
說到這兒,牧霄影英俊的眉眼松動,聲音若空谷幽泉那般好聽:“那,皇帝倒是說說怎么個省銀兩?!?/p>
牧景炎松了挺直的腰桿,含著后背,轉悠著說:“皇叔你想啊,這龍袍雖然大了些,可是明年還能穿啊,我的龍袍都做的大些,那不就能少做些了嗎?”
牧景炎一臉不著調的說著,頗有些吊兒郎當的味道,但是細細聽來,卻是陳述著自己才是皇帝。
牧霄影淡然道:“能穿多久?冬天你也穿這么單???”
牧景炎吞了吞口水,差點把這茬給忘了,他欲反駁說想后四年的夏天穿,可一觸到牧霄影的眸子就硬生生的變成了溫潤的口吻:“朕多謝皇叔體恤朕的龍體,不忍心讓朕凍著。”
“不對。”牧霄影適時的打斷了牧景炎的話,幽幽道:“皇帝應該是誤會了,微臣只是想讓皇帝死的慢一些。”
牧景炎心想。
你聽聽,你聽聽,原來話茬是埋著這兒了,這不就是赤裸裸的警告嗎!遇上這么個陰損的皇叔不知我牧景炎上輩子作了什么孽。
連他能活多少年都要皇叔說的算,他是有史以來活的最憋屈的皇帝了,真想問問他自己究竟能活幾年。
這樣他好給自己安排好余生啊。
譬如多吃點山珍海味,譬如多出去玩玩啊。
可是他統統不敢說啊,整個皇宮也太不爭氣了,就剩下他和牧景軒哥倆,一個還小的不懂事,就剩他這只螞蚱還在蹦跶著。
牧景炎的不滿頃刻而收,他縮著肩膀,一副茍延殘喘的樣子,笑著道:“呈皇叔吉言。”
牧霄影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怎么以前不知道這個小玩意這么鬼,方才還滿眼的涼意轉而就變了笑臉。
能屈能伸的人最不好擺弄了。
他神色陰晴不定,變幻無窮,讓人捉摸不透,牧景炎有個梨渦,一咧嘴就出來了,牧霄影盯著他看,發現自己要溺在里面了,于是挪開視線。
牧景炎面上不說,心里卻樂開了花,你不就是想看我服氣的樣子嗎,我越像個傀儡你就越不能拿我怎么著。
牧景炎正在慶幸自己的聰明機智,我一個飽讀經書的現代人,就算沒啥大作為,保命總沒問題吧。
黃金八點檔可不是白看的!
正高興著,牧霄影突然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