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奇跡的，艾伯納對這點堅信不疑。

秘法能夠扭曲現實，造成一些超自然的現象，但這僅僅是因為其中原理尚未探明。

由秘法引發的現象，不足以稱之為奇跡，他如此認定。

在傳說里，秘法的來源的星空之中的古老生物，如果要與他們溝通，必須使用非常危險的秘法。

但事實上，人類如今已經有了飛上天空的能力，假以時日，定能跨入星海。

不過通常來講，他不會去思考這個，畢竟沒有意義，今天忽然想到，也只是因為現在坐在他眼前的人。

“年輕人，讓我用秘法來指引你未來的方向?！?/p>

在薩里奇撲克街黑桃酒吧旁邊的巷子里，占卜師打扮的老人把艾伯納招到面前。

“老人家，我不信這個。”艾伯納抬起右手，兩指一摩擦，一簇火焰從食指指尖燃起。

他吹滅火苗，解釋道：“我就是個秘法巫師，街道辦沿著這條街直走一公里就是，別再做這種騙人的生意了?！?/p>

“呵呵，年輕人，你懂得還是太少了。”老人家沒有被嚇到的樣子，依然鎮定自若。

他翻過擺在桌子上的占卜圖，背面是一道道物理公式。

“真正的未來，就隱藏在這些數字當中，”他說，“此乃，量子波動未來預測法！”

艾伯納震驚了，他曾聽說如今的算命先生量子力學基礎很好，沒想到真讓他遇到了。

“不算?！彼伎荚偃?，艾伯納還是拒絕了老人家，“我的命運由我決定?！?/p>

“命運早已注定?！崩先苏f。

“敢問老人家今年貴庚？”

“八十有九?！?/p>

艾伯納點了點頭。

“不屈于命運的人，大概都死在了二十年前的戰爭中?！?/p>

“那同樣是你的命運?！?/p>

“我的命運由我掌控。”

二十年前發生了一場戰爭，那是一場席卷世界的戰爭，艾伯納的許多長輩都是那場戰爭的英雄。

當時敵對國投入了一切能投入的力量，甚至將稀世的藝術品制作成子彈。

顯然那些都沒有秘法有用，專門由秘法巫師們組成的暗殺小隊表現優異，成功幫助軍隊在戰場上取得了優勢。

而作為回報，戰爭結束后，秘法巫師的社會地位大幅度提升，許多不實的污名被洗刷，秘法巫師成為了科學家一樣的令人尊敬的學者。

當然，艾伯納這樣不上不下的半吊子沒有進入研究院的機會，只能依靠秘法以外的東西謀生。

例如他的聰明才智……至少他覺得他有。

黑桃酒吧和一般的酒吧并無區別，調酒師、大吧臺、隨時可以變成賭桌的桌子。

喧鬧的噪音，舞動的DJ，妙曼的女郎以及不可告人的交易。

這一切的一切，組成了一個酒吧。

每個酒吧都會有幾個標志性的名人，例如翡翠酒吧能見到蜘蛛小姐，在黑桃酒吧，鯊魚加佐比黑桃啤酒還出名。

加佐的姓氏已經無從考究，他酷愛撲克牌，有著兩排如鯊魚一般的利齒。

他是這片地區最有名的情報販子和高利貸放貸人，已經在犯罪的邊緣游走數十年。

關于他的指控非常多，但如對其它大佬的指控一樣，難以找到確切的證據。

艾伯納進入酒吧，左右掃視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標。

在角落里的一張桌子旁，一個帶著牛仔帽的男人正數著手上的鈔票，他的周圍沒人敢接近。

“我想談談?！?/p>

艾伯納走到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秘法偵探科爾科特？”加佐抬起頭瞄了一眼，露出兩排閃著寒光的鯊齒。

“沒想到你還活著。”他說，“猛獸老了后連尖牙都被磨碎，若是往常，你的尸體已經被下水道的鋼齒鼠啃的干干凈凈?！?/p>

“怎么，我還活著你不高興嗎？我可是有機會變成你長期主顧的?！?/p>

“嚯，得了吧，你們這些偵探總是死的不明不白，拿了我的錢一死了之的偵探，我一只手都數不過來?！?/p>

“說吧，你想要什么？”加佐直入正題，“價錢合適，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迪恩·托拜厄斯，他死在了東風街?！卑{問，“他下手時考慮過自己的下場嗎？”

“他被女人迷暈的腦袋，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但他的死卻沒有連累任何人，以他來說，做的非常好了?！?/p>

加佐繼續說：“卸磨殺驢是下作手段，少有格調的大佬，都會有更好的處理辦法?！?/p>

“除非他急于求成？”

“這位可無法回答你?！奔幼粽f，“妄加猜測，只會引火燒身?！?/p>

“我需要一個線索。”

“你要找的人無論是誰，他手上都握著你無法撼動的力量?！?/p>

“別假惺惺，”艾伯納在桌上畫了一個標記，“你想和我一起下地獄？”

“不敢不敢，”意識到對方準備施法，加佐立即慫了，“我能告訴你的不多，只有一個名字：波·安托?！?/p>

艾伯納走出酒吧時，天空被陰云密布，好似一場的風暴即將來到。

走了一段路后，他注意到有人跟蹤了自己，于是他放棄大道，準備通過小巷跟他們迂回。

繞過兩個小巷后，他發現對方依然窮追不舍，借助一根小巷口的不銹鋼燈柱的反光，他看到兩人都有槍。

“該死的，這樣的話我在地形不利。”想到這兒，他急切的思索起破局之道。

忽然，砰砰兩聲槍響，艾伯納如一個魚躍接翻滾躲進旁邊的垃圾桶，但槍聲沒有再想起，連腳步聲都沒了。

他站起身，看到了倒地斃命的兩人，追出巷口后，他看到了兩個并排走的男人，他們紅黑色的制服訴說著他們的身份。

撲克街的杰克幫！

他們為什么要幫我？不對，他們沒有幫我的理由，也就是說他們只是要殺了這兩人，可這又是為什么呢？

艾伯納一邊思索一邊返回小巷，看到兩具尸體的內襯衣領口上的繡花后，他理解了一切。

“完了，”他喃喃自語道，“薩里奇在劫難逃?！?/p>

在回去的路上，他用電話聯系了奧狄斯，約他到事務所見面，當他回到事務所時，看到門口停了一輛從沒見過的轎車。

進門后，他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奧狄斯。

“發生什么了？”奧狄斯問，“我好不容易把艾莉爾約出來，套話都沒開始，就不得不趕緊回來?！?/p>

“薩里奇又大事要發生?！?/p>

艾伯納在奧狄斯的對面坐下，嚴肅的說：“在撲克街，杰克幫的人殺了兩個格弗斯的暗哨?！?/p>

“什么！”

奧狄斯臉色瞬間變了，他清楚的明白這代表了什么。

整個薩里奇長期以來沒有太多幫派斗爭，得益于巴德·格弗斯，他的暗哨被殺，在他能控制大局時根本不可能出現。

“鄧肯的死起了連鎖反應，我們還沒查清，但一些大佬已經開始了行動?！?/p>

“我去找達內爾，讓這群人肆無忌憚，不知道會有多少平民百姓喪命?！?/p>

看到奧狄斯起身要走，艾伯納喊住了他。

“等等，我得到了一個重要線索，”艾伯納說，“我需要你配合我設局?！?/p>

“我要怎么幫你？”

“傳喚凱爾·格弗斯和波·安托。”

一個小時后，凱爾和波在警局結束了關于鄧肯的問話，過程十分普通，兩人誰也沒有感覺到異常。

“好的，謝謝兩位的配合?！眾W狄斯微笑著說，“凱爾先生，您可以先回去了?！?/p>

“嗯。”凱爾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波跟了上去。

“哦，安托小姐，請等一下?！?/p>

奧狄斯喊住了波：“我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談談?！?/p>

凱爾和波對視一眼，前者點了點頭。

“我在走廊等你?！彼f完便出去了。

艾伯納關上門，奧狄斯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坐下。

接著，奧狄斯翻開一本書看了起來，艾伯納和露西下起了游戲棋，誰也沒有理睬波。

長達一分鐘的沉寂后，波主動開了口。

“請問，到底有什么想問我的？”她問，“我一定配合工作?！?/p>

奧狄斯放下書，看著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哦，沒什么事了，”他說，“安托小姐你可以走了?！?/p>

波狐疑的看著幾人，接著快步離開了辦公室，和在走廊的凱爾匯合。

發動汽車后，坐在后座的凱爾問起了辦公室的談話內容。

“他們什么也沒說?！辈ㄈ鐚嵈鸬?。

凱爾皺了皺眉頭：“波，你可以信任我?！?/p>

“請相信我，先生，他們什么也沒說?！?/p>

凱爾不再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變得前所未有的疏遠。

當天黃昏時分，波撐著電梯來到地下，剛走到自己的汽車旁邊，一個黑影便跳了出來。

“小心！”

砰的一身槍響，一道火光在鋼鐵的柱子上綻放開來，波被艾伯納撲倒在地，才躲過這一槍。

“發生什么了！”

“我們快走！”

不管波有沒有理解現狀，艾伯納扛起她就朝電梯跑，子彈的火花緊隨在他的后方，直到他躲進電梯。

隨著電梯緩緩上升，波終于有機會理清現狀。

“剛剛那是誰？”

“來殺你的人，還能是誰？”

艾伯納解釋道：“你是鄧肯的秘書，對他最為了解，奧狄斯想到你會有危險，派我來保護你?！?/p>

“不可能，鄧肯的已經死了?！?/p>

“總有人害怕你知道的那些秘密，尤其當他們對自己的帝國有害時?！?/p>

“你胡說八道，凱爾他不可能……”說道這里，波噎住了，她回想起凱爾一個下午都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冷漠，內心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