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弗斯一族沒有人性，”艾伯納說，“我們已經調查到了凱爾身上，為了自保，他一定會把你滅口?！?/p>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辈ㄋ陔娞菀唤?，瑟瑟發抖，昔日的女強人，如今顯得弱不禁風。
“誰管你知不知道，重要的是別人認為你可能知道?！?/p>
艾伯納向她伸出了手，這件事本來該奧狄斯來，但他拒絕同時欺騙兩名女性，只能換艾伯納親自上場。
“拉住我的手，有我在，你會沒事的。”
波抬起頭，看著笑容和藹的艾伯納，忽然她眼睛猛地睜大，甩手打開了艾伯納伸出的手。
“我又憑什么相信你？”波站起身，已經把外在的情緒強壓了下去，“這里面一定有那兒搞錯了，我要去找凱爾。”
“你不要命啦？”艾伯納勸道，“哪怕，退一步，想殺你的不是凱爾，是他手下的人怎么辦？”
“那是背叛！”
“不，他們也許只是想保護凱爾?！?/p>
艾伯納嘆了口氣：“你知道嗎？今天在撲克街，有兩個格弗斯家族的暗哨被杰克幫殺了?！?/p>
“怎么可能！”
剛剛下意識的驚訝完，波就注意到了艾伯納臉上的表情后，那不是在說謊。
“不會是真的嗎？”她有些動搖的問。
艾伯納點了點頭。
“因為鄧肯的死，薩里奇的局勢再一次變得動蕩，此時，消除那些不安因素，方能堅守不破。”
艾伯納說的很決絕，明里暗里都在說波就是那個不穩地因素。
波因為內心的動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但時間不等人。
等到抵達一樓的電梯打開，艾伯納牽起波的手，跑了出去。
把她拉進了路邊的一輛汽車，這是他找露西借來的。
“你想要見到凱爾，我可以幫你，但你也得配合我?！?/p>
艾伯納一邊開車一邊說，透過后視鏡，他看到幾輛黑色轎車追了上來。
“我憑什么配合你們，”波說，“你怎么證明這不是你們在自導自演？”
“你知道是誰第一個發現格弗斯暗哨死亡的嗎？”艾伯說，“是我，當時我在調查鄧肯的死，那兩個暗哨跟上了我，然后我聽到兩聲槍響?！?/p>
“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現在回去，見不到凱爾，就會死的不明不白?！?/p>
看到身后的轎車緊追不舍，艾伯納加快了速度。
“你開這么快干嘛，這兒是市區！”
“有人在跟蹤我們！”艾伯納說，“非常多！”
“你把我拐走了，他們當然來找我?！?/p>
看著波一臉傲氣，艾伯納嘆了口氣，他是真不想干這活兒。
“要不是奧狄斯求著我，我才不想來干這活兒。”艾伯納吐槽了一句，“天天被人伺候的公子小姐就算了，你個天天伺候人的怎么還這么難伺候?！?/p>
“我勸你謹言慎行，不然我不介意拉住你的方向盤和你同歸于盡?！?/p>
“行行行，我錯了，大小姐你有什么避難所嗎？”
“薩里奇東區有一處，”波說，“到了那里你給我把一切都解釋清楚。”
實際上，艾伯納根本沒想過怎么解釋，他對這個計劃建立在依靠奧狄斯的聰明才智上。
至于自己成了計劃的執行人？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事到如今，既然已經上了，那么就只能做到底。
駕馭著露西的車，艾伯納感覺自己就像乘上了風，自由自在的穿梭于城市之中。
在他的后方，幾輛的黑色轎車已經只剩下一輛。
他早已經算過，這個時間點是下班高峰期，只要自己稍微搶先一步，追蹤者就會逐漸被車潮攔住。
當然他是不可能和波說這個的，畢竟追蹤者是真的，但地下車庫的刺客卻是奧狄斯的同事假扮的。
等穿過連接薩里奇東西兩區的橋洞隧道，艾伯納乘機駛入一條小路，徹底甩開了追兵。
“你們真的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凱爾？”
車速慢下來后，波再度開了口。
“他可是巴德·格弗斯的兒子，未來的‘格弗斯閣下’，巴德若是報復起來，沒你好果子吃。”
“這個月結束之前，我要是查不出鄧肯死亡的真相，那我一樣是個死?！?/p>
艾伯納調侃道：“不然你以為我怎么突然資源這么多，關系這么硬，膽子這么大？臨時掙扎和臨終關懷懂嗎？”
“你可以離開薩里奇，甚至離開威綸?！?/p>
“且不論能不能成功，但我不想抱頭鼠竄。”
“而且，我聽說巴德·格弗斯，就喜歡看人絕地求生，”艾伯納自信十足的說，“我這次就讓他看看，一個名偵探是怎樣絕地反殺的?！?/p>
看著他這副樣子，波琢磨了一下，提醒道：“在威綸獲得‘名偵探’認證的人我都記得，其中沒有你的名字。”
名偵探認證，為了培養民間刑偵人才而設立的一項獎賞制度。
在無法遏制偵探行業蓬勃發展的情況下，各地官方都出臺了這套認證系統，以篩選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將其招募。
基本上，只有破解了數個大案要案的偵探，才有可能獲得這項成就，艾伯納的老同學科倫便是其中之一。
當然，艾伯納顯然不是。
“我只要不轉行，早晚會是。”艾伯納被波的話弄得有些尷尬，“到時候你就瞧好吧。”
“行行行，我看看這輩子能不能有那一天，”波無奈的笑了笑，“不過你也別著急，年輕人有闖勁兒是好事，你真能做到，我等你個兩輩子也不是問題。”
“那還真謝謝你咯，想不到除了我女朋友，還會有人和我說這種跨越時間的話?！?/p>
“不，我的意思是，你二十五歲掛掉的話，我五十歲的時候會去給你上香，再看看哪個名偵探是你轉世的意思?！?/p>
艾伯納沉默不語，因為他組織不出不罵人的話了。
片刻后，汽車駛入了一片小區，在波的帶領下，躡手躡腳的艾伯納跟著她爬上了六層樓。
“為什么你會選在這兒，”艾伯納問，“這里住的都是郊區的拆遷戶，房子全是沒電梯的安置房?！?/p>
“只有這樣才能不引人注意，”波解釋道，“各式各樣的情況我也考慮過，一旦發生什么意料之外的地方，我總得有個能遮風擋雨的藏身處。”
“那你想的還真周到?！?/p>
她早就考慮過自己會有這么一天嗎？還是說這個意外指的是格弗斯意外的人？艾伯納想。
在他困惑的時候，波已經打開的房門，他急忙跟了進去，并管好防盜門。
打開燈后，艾伯納觀察了一下客廳的裝飾，典型的中式軟裝風格，家的溫馨撲面而來。
但是有一點讓他起疑，明明是不常用的避難所，家具卻都一塵不染。
“你平時會來住嗎？”艾伯納問，“這里干凈的就像有人長住一樣?！?/p>
“哪有在無事的時候長住避難所的，我雇了定期的保潔阿姨而已。”
波插上電水壺，打開了電視電源，做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看上去非常愜意。
“有錢人?！睂τ诓ǖ幕卮?，艾伯納如此評價。
對他來說，保潔阿姨是只存在于小區電梯廣告里的人，他的收入根本支撐不起有人幫忙打掃衛生的生活。
當然他也想過發家致富，也去行動了，幻想著自己也能和卑鄙的同行一樣大賺特賺，他鋌而走險。
然后他剛回事務所，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奧狄斯，自此他的人生翻天覆地。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艾伯納如今非常相信這句話，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報應是來的那樣的快。
“對于我的收入來說，保潔阿姨的開銷算不了什么，而且我這是創造了就業崗位啊?！?/p>
“一個保潔阿姨，背后就是一個家庭，我收入超過同齡人，利用先富的優勢帶動后富，這是很正確的事情吧?！?/p>
“對對對，正確?！?/p>
“你怎么看著有點沮喪。”
“我只是聽你這么一說，發現自己連給社會創造價值都做不到。”艾伯納嘆了口氣。
“不一定，例如你導致了一位老板婚姻的破裂，那他就有更多的經歷放到事業上，創造更多財富。”波舉例說，“這樣一想的話，你對社會也是有貢獻的?！?/p>
“還能這么想嗎？”
“為什么不能呢?！?/p>
艾伯納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謝謝，讓我對自己的工作有了更多的認識?！?/p>
“不客氣?！?/p>
“也讓我堅定了找出鄧肯死因的信心，哪怕要將凱爾送進監獄?！?/p>
“剛剛那些話你還是當我沒說吧……”
波的這間安全屋被她規劃的井井有條，飲用水，食物，甚至樓上的陽臺還有一塊小菜田。
更不用提衛星電話和藥物，甚至還準備了必要時加固門窗的材料。
“你最初到底是擔心什么，才準備的這么充分??？”艾伯納問。
“生化危機爆發?！?/p>
“啥？”
“你沒看過電影嗎？”波有些無奈，“就是那種滿大街喪尸的情況，為此我甚至準備的防毒安全套裝?！?/p>
“不，我理解你的意思，也看過那個電影，只是……你真覺得會那樣？那種生物不符合生物學?！?/p>
“憑什么不可能，”波眨了眨眼，困惑的問，“難不成你的秘法還是科學？研發過程中拿小白鼠做過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