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樹枝丫上已有七分綠,三分白。
高大而又青翠。
樹下,有一椅。
椅子上坐著個黑衣青年,露出微微側著的臉龐。
林三月一邁進院子里,就看到這副畫面。
她訝異地笑了笑,道:“今天回來挺早的,”順著他的視線抬頭看著梨樹,感嘆了一句:“時間過得真快,又要到梨花盛開的時節了!”
顧不離面上原是漾出幾分笑意,卻在觸及林三月衣領上掛出來的鏈子時,那笑意便如深冷的湖水,平波不起。
“這些天,承蒙你的照顧,倒沒讓我在口腹之上遭罪,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來著……”林三月正想說,她會手工,若有想要的盡管提。
顧不離突然期近身前,林三月下意識地身體往后傾了傾。
顧不離頓了頓,神情自若地從她蓬松的發間取下一片落葉。
他垂下眼,讓人看不見他眼底的期許:“林三月,你要是想謝我,不如月底陪我看盛開的梨花吧!”
“你知道的,我喜歡梨花。”
“好呀,這簡單!”
林三月直愣愣地看了眼他手里的綠葉,回道。
清風拂過,樹上飄下更多的綠葉,間或有些含苞未放的白蕊。
屋檐下的風鈴叮咚作響。
……
三月底的一個躺在床上的夜里,林三月和林爸林媽煲完電話粥,她有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打電話的人很意外。
“三月姐?”
這語氣這稱呼,林三月猜道:“王奕?”
“對,是我,三月姐,你睡了沒?我沒打擾你吧?”那邊客氣地問道。
“沒有,找我有什么事嗎?”林三月回。
王奕似是斟酌了一會兒:“三月姐,我師父她最近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我昨天給她打過電話,總覺得她情緒不太對。”
林三月解釋道:“你師父她奶奶年前身體就不行了,她一直在身邊侍疾,心情能好到哪里去,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你師父這個人通透得很,沒有什么坎是過不去的,我改天約她出來散散心。”
“好的,謝謝三月姐,我明白了,那辛苦你了!”
“……”這話說的,雖說是十足的關心明秀秀,可怎么有種好似明秀秀已經是他的人了。至少目前為止,她和明秀秀的關系應該比他和明秀秀的關系更親密吧!
不過想想鄧楊用他的卡給她買的圍巾,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暫時不跟這小子計較了。
翌日,林三月一起來,見著天氣甚好,將被子抱出去曬了曬。
坐在梨樹下的椅子上來了個陽光浴。
林三月給明秀秀發了個視頻通話,手機連響了數聲,對方未接,視頻失敗,她又撥去了一個,終于接通了。
只見鏡頭前的明秀秀,長發凌亂,衣冠不整,神情憔悴,只叫林三月眉頭皺得跟個小山尖似的。
“我那個美麗漂亮,善良大方的秀兒呢?你把她藏到哪兒去了?”林三月瞪大圓圓的眼睛,用一種既驚訝又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林小月,我們出來見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