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有意思嗎？”
惡狠狠咬了口手里肉包的陳年，聽到這話愣了。
是在和自己說話嗎？
左右轉了轉腦袋，發現自己邊上沒人，眼前這白胡子老頭看著自己。
再看看肉包子上的幾個黑手印，這是……
自己的手？
怎么這么臟，這么??？
這是什么情況？
“哎，小子，問你話呢？”老者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陳年腦袋。
“啊，你說什么？”陳年抬手揉了揉腦袋，問道。
“老夫問你這樣活著有意思嗎？”老者沒好氣的說道。
“能活著肯定有意思啊。”感受到這具身體傳來的強烈饑餓感，陳年也不管手里已經變得黑不溜秋的包子臟不臟了，回答完問題后，三口兩口就把包子吃了個干凈。
有了一會思考的世界，陳年這會已經大概理清楚現在的處境了。
這是穿越了？
在重癥監護室閉上雙眼的他，從沒想過自己還能再活一次，呼吸新鮮空氣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活著能沒意思嗎？
健康的活著那就更有意思了，哪怕穿越到孩子身上，哪怕自己現在的身份可能是個小乞丐。
但此刻，只要能活著，他就是歐皇。
就是不知道，穿越套裝的系統啥時候發貨。
“嘿，你這小子要求還真低，活著就有意思了？要老夫說，不僅要活著，還得活個千兒八百年的?！崩险哒f這話的時候雖然笑著，但陳年總感覺有些落寞。
“那不成妖怪了？”陳年脫口回答道。
“怎么是妖，那叫仙！再說了，就算是妖，只要叩開那天門，那他就是神仙了?！崩险弋敿从纸o陳年腦袋來了一下，說道。
“行行行，你說的對，你是神仙行了吧?！标惸晡嬷~頭，皺著眉，感覺再敲下去，非敲出幾個包來不可。
“這話老夫愛聽，我看你與我有緣……”
“我可不做什么座下童子?！?/p>
“老夫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么？老夫又不是道觀里的道士，要什么童子，老夫是想收你做徒弟。”
“行。”
“這么痛快？”
“飯都吃不上了，能不痛快嗎？”
“有意思，既然這樣那就拜師吧?！?/p>
說完，老者也不知從哪拿出一個蒲團，輕輕一拎陳年，就將蒲團塞到陳年屁股底下。
“我能先問一個問題不？”
陳年摸了摸屁股底下的蒲團，看著老者問道。
“問?！?/p>
“能吃飽不？”
“能吃飽?！?/p>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甭牭竭@話的陳年，也沒啥好問的了，直接拜了下去。
從老者，不對，現在應該叫師父的穿著打扮來看，現在應該是穿越到古代，或者什么科技并不發達的世界來了。
自己一個餓的咕咕叫的小乞丐，不找個飯票，恐怕都熬不過今天。
拜師也就拜師了，活命要緊。
“走，為師帶你去洗個澡，換身干凈衣服，做我秦五羊的弟子，怎么也得體面。”
受完陳年拜師禮的秦五羊，一把抽掉陳年身下的蒲團，站起身背著手緩緩而去。
陳年趕緊起身追了上去。
“師父，您就是秦舞陽？”
秦五羊撇了撇身后跟著的陳年，笑道：“喲，看不出來你小子還聽說過為師的名頭?！?/p>
但似乎秦五羊的話，陳年并沒聽見，而是低著頭自言自語道：“不對啊，不應該十二三歲就……”
“就啥？”
“就死……”
兩個字剛一說出口，陳年就感到不對，趕緊捂住嘴。
秦五羊也沒和陳年計較，摸了摸陳年的腦袋。
陳年抬起頭看著秦五羊，說道：“師父，您這名字可是舞劍的舞，陽剛的陽？”
“五只羊的五，五只羊的羊?！鼻匚逖驔]好氣的說道。
“哦，原來是這個五羊，師父您怎么叫這個名字啊！”陳年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秦五羊腳下微微一頓，抬著頭看著遠處天空，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為師出生那天，俺爹宰了五頭羊??！”
“看來師父很喜歡這個名字?！?/p>
“那當然，爹娘給的，能不喜歡嗎？對了，你可有名字，要不要為師給你起一個，為師這起名的本事，雖然沒有俺爹好，但肯定差不到哪里去?！?/p>
陳年一想到陳蒲團，秦肉包這種名字，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趕緊搖手道：“弟子有名字了，姓陳名年?！?/p>
秦五羊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子，搖了搖頭，應該是對沒給徒弟起上名字感到遺憾。
————————————————
時光如白馬過隙，這一晃距離陳年拜秦五羊為師，已經是五年過去了。
陳年也從瘦成麻桿的黑小子，長成了相貌清秀帥氣的大小伙子。要不是攤上這么一個不靠譜的師父，在這桂花巷里，說媒的能踏破門檻。
“小年，小年！不好了?！?/p>
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一個小胖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跑進陳年家的小院。
小胖子是住陳年師徒倆隔壁，王鐵匠家的小子，名叫王二虎。
胖是真的胖，虎也是假的虎。
一聽到這個聲音，陳年就心里咯噔一下，看來自己那便宜師父又闖禍了。
一邊替小胖子拍了拍后背順氣，一邊問道：“二虎啊，是不是我師父又出啥事了。”
王二虎拍了拍胸口，喘著粗氣說道：“都打起來了?！?/p>
叮！
“啥？”
陳年一聽這話眼都瞪直了，對這叮的一聲，幾乎已經免疫。
王二虎指了指來時的方向，說道：“打的老慘了，你師父算命攤都掀翻了?！?/p>
“沒死人吧？”
陳年哆哆嗦嗦地問著話，心里已經開始計算著屋里啥東西值點銀子，趕緊收拾細軟。
王二虎趕忙擺了擺手，道：“那怎么可能，都是街里街坊的，怎么也不能看秦叔光被人打啊。
要不是為了回來叫你，我都上去揍那幾個家伙了?！?/p>
“那就好，那就好?！标惸暌宦犨@話，心里頓時安定了不少。
王二虎一看陳年不慌不忙的樣，一跺腳拉著陳年就走，嘴里念叨著：“趕緊走吧，去晚了你師父這么大年紀了，可真要被打死了?！?/p>
被王二虎拉著的陳年，嘴里小聲的嘀咕一句：“他不把人打死就不錯了。”
“你說啥？”
“沒啥，趕緊過去吧?！?/p>
“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