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順著王院長指的屋子望過去，門緊緊閉著。她只好沉默了，聽王院長繼續(xù)給自己介紹小洋的事情：“他母親是兩年前去世的，我們也聯(lián)系過他的父親，一開始打聽到幾個都說不是，后來就一直沒有聯(lián)系上了。”

“小洋平時也不打不鬧，不說話，也不和其他的小孩子玩，不過他很喜歡畫畫，畫得還挺好的。”王院長把舒言帶到一間小小的活動室，里面有小洋的幾幅畫，畫得確實(shí)很不錯。

“這些都是小洋畫的？”舒言問。

“也不全是，”王院長說，“你看這幾幅，這幾幅是另一個孩子畫的，她和小洋的經(jīng)歷很相似，也是一名自閉癥的患者。”說完，王院長又看了一眼舒言，眼中帶著深深的疑惑和驚嘆。

舒言被她看得沒頭沒腦，只好岔開了話題：“那小洋平時除了畫畫還喜歡做什么？”

“也沒什么了，大部分時候他就一個人把自己關(guān)在那間屋子里，有幾次沒有來吃飯，我們從外面開鎖給他送進(jìn)去，就刺激了他，之后大家也都只好不管他，你和他相處啊也得小心著仔細(xì)著點(diǎn)……”

舒言點(diǎn)頭。王院長又囑咐了幾句，就去忙碌著組織別的小孩子去了。

一整天，小洋都沒有從房間里出來，院長敲門給他送飯也沒人應(yīng)，舒言只好和其他的孩子玩耍。

吃晚餐的時候，和天氣預(yù)報說的那樣下起了陣雨，舒言幫著王院長將孩子們都帶到自己的休息室的時候，路過大院，看見小洋的房門半開著。

“王院長……”舒言有些不安地提醒，“小洋這個時候，都會出去嗎？”

王院長此刻也轉(zhuǎn)過頭來看見那敞開的門，一拍腦袋：“壞了！”她急急忙忙送了最后幾個孩子到房間里去，便從一旁拿了兩把傘，一把遞給舒言：“雨下得這么大，我們?nèi)フ艺倚⊙蟀伞?/p>

舒言也有些緊張，連忙答應(yīng)：“好，我們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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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只聽見雨點(diǎn)的啪嗒聲，舒言不斷地喊著小洋的名字。

這個村莊她本就不熟，也不知道小洋平時的習(xí)慣，她問王院長，王院長也說不清楚，她們只好毫無頭緒地四周找著。

舒言想起來今天早上遇到小洋時的那個小山崖，第六感告訴她或許應(yīng)該到那里去看看。這么想著，舒言連忙跑了起來，濕漉漉地泥巴蘸到鞋子上，憑著記憶，她繞了幾段路，總算找到了那個地方。

小洋果然在那里，仍舊是雙手抱著膝蓋。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已經(jīng)把他淋濕了。

舒言趕忙上前去用傘給他遮住，脫下外套套在他身上，又拿餐巾紙給他擦了擦濕淋淋的頭發(fā)和臉頰，小洋似乎也并沒有因此受驚，他的眼神一動不動地望著遠(yuǎn)處的方向——就是他早上望的那個方向。

“你在看夕陽？”舒言恍然大悟，輕輕問。

小洋沒有回答，仍舊怔怔地望著。

“今天下了大雨，只有烏云，沒有夕陽的，我們回去好不好？”舒言柔聲問。

傘本身就小，她罩著小洋，半邊的身體也已經(jīng)被淋濕了，雨水滑落到眼睛里，有些不舒服。

小洋仍舊一動不動。舒言無奈，只好說：“那我們?nèi)ネぷ永锟聪﹃柡貌缓茫俊?/p>

她問。

小洋不語，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舒言徹底是沒法子了，她第一次接觸小洋這樣的自閉癥兒童，只有書本上的理論知識，卻不知道有什么實(shí)際的辦法可以引領(lǐng)他們從自己的世界里稍稍走出來。

可是，她又不放心小洋一個人在這里，只好坐在他的一旁，給他撐著傘。

為了兩個人不被淋到，她挨和小洋得很近，小洋似乎也沒有排斥，靜靜地坐著。

直到雨小了些，烏云散去了幾分，舒言忽然聽到背后傳來王院長的聲音：“齊先生，您確定小洋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