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推開房門,一抹燭光照亮房間一隅,昏暗的燭光下一席白影趴在床邊,翠蕎走近一看,有些心驚,小姐趴在床沿正睡得熟,那床上的是?翠蕎輕撩起床簾,床上人安靜的睡著,不知有人正在窺視著他。翠蕎眼眸微睜,怕自己的驚呼聲驚醒兩人,掩住口后退了一步。
裴憐,他不是…
“翠蕎,你來了,天亮了啊,你把蠟燭熄了吧!”阮輕塵輕聲道。
“啊,小姐!”翠蕎回過神來。
“噓~”
阮輕塵走到燭臺前,吹滅了屋內的唯一光亮。
阮輕塵握著翠蕎的手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小姐,裴公子他…”
“翠蕎,裴憐哥哥他好像有些問題。”
“怎么了?”
“他昨夜來我這已是三更天了,我問他什么他都說不記得了,只說著'我來找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之后他就暈倒了。翠蕎,你一會兒把木大夫找來,莫要他人瞧見了。”
“是,小姐,翠蕎這就去。”
吩咐完翠蕎,阮輕塵就進了屋內。
天已大亮,陽光灑在院子里,映出枝頭鳥兒的影子。
“小姐,”翠蕎給阮輕塵倒了杯茶,“既然裴公子無事,您打算何時送裴公子回去?”
阮輕塵輕捻著茶盞,秀眉微蹙,久久不言語。
“輕塵!別,別趕我走!”不知何時裴憐竟已來到了她身邊,緊緊攥著她的手臂,似乎有些怯懦,眼神卻又異常的堅定,“別趕我走!”
阮輕塵拉來人坐下,問道:“裴憐哥哥可還記得前幾日發生了什么?”
裴憐低眼眸微垂,輕輕搖了搖頭。
“那裴憐哥哥就先住在我這兒吧!”
“小姐…”阮輕塵揚手打斷了翠蕎欲說的話。
“翠蕎,你給裴憐哥哥收拾出間屋子。”
“…是,小姐。”
“裴憐哥哥可是餓了,我剛剛讓小廚房給你熬燕麥銀耳粥,一會兒便好。”
“嗯,輕塵真好!”
看著裴憐臉上的笑容,阮輕塵心中有些苦澀,那件事后,她再也沒見過裴憐的笑容。失憶,也挺好的。
晚間,阮輕塵坐在鏡子前,望著幫自己梳發的翠蕎,道:“翠蕎,從今日起,之前的事不要再提起了,既然裴憐哥哥忘了,那便讓他忘吧,想來也不是什么好的記憶,重新開始也未嘗不可。”
“那老爺那怎么辦?”
“我爹那我自會擔著,告訴院里的人,讓他們莫要多嘴。”
“小姐打算讓裴公子一直在這住下去嗎?”
阮輕塵沒有回答。
“輕塵,輕塵。”聲音伴著敲門聲穿入阮輕塵的耳中。裴憐哥哥,這么晚了,怎的還不睡?阮輕塵起身開了門,“裴憐哥哥,怎么了?”
“輕塵,我想跟你一起睡。”
“什,什么?”
不等阮輕塵反應,來人已關上門,拉著阮輕塵向床上走去。阮輕塵反應過來時,已經和裴憐躺在了床上。
“什,什么?”阮輕塵腦子里一片空白。
裴憐將人抱在懷里,“我要和輕塵一起,我要陪著輕塵。”
眼淚如決堤之水轟然乍瀉,浸透了對方胸膛處的衣衫,嗚嗚咽咽之聲漫著整個房間,似在訴說著隱忍與委屈。
裴憐輕撫著懷中人的背,小聲道:“輕塵,別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