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裴憐歸來已過半月,裴憐與阮輕塵整天都膩在院子里。說來也奇怪,雖說裴憐失憶了,但獨獨記得阮輕塵,如今也一改原先冷面模樣對阮輕塵關懷備至。院里知曉此事的人也都覺得是阮輕塵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阮輕塵與裴憐半月來從未踏出府門半步。白天一起曬太陽,若是遇上雨天就賞雨,晚上一起訴說著情話衷腸,時不時來個耳鬢廝磨,紅綃帳暖,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小院中,兩人躺在軟踏上曬太陽,幾只鳥兒在枝頭叫個不停。
“輕塵,今晚我們去逛廟會吧!”
“你怎么知道今晚有廟會的?”
“它們說的。”望著裴憐指的地方,阮輕塵“噗嗤”笑了出來,開玩笑道:“你還懂鳥語啊?裴憐哥哥可真厲害。”
“對啊,我都聽得懂呢。”
“是嗎?那你再說說它們說的什么?”
“嗯…它們說輕塵真漂亮,遇到你是我的福氣。”
看著裴憐認真思考的模樣,阮輕塵輕聲道:“不,遇到你是我的福氣。”
“你說什么?”
“我說,我喜歡你,現在只喜歡你,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廟會熱鬧非凡,許許多多的人深處廟會之中。阮輕塵與裴憐并肩行走在人山人海。
“公子,為心上人買根簪子吧!”看男子駐足,小販又說道,“公子您看這玉簪,晶瑩剔透,觸手生溫,如心上人般玲瓏,送給心上人最為合適。”
男子掃了一眼,沒有接,拿起了一根不起眼的木簪,插在了女子頭上,“就這個了。”
“客官,這個五文錢。”小販伸手向男子討錢,誰料女子拿出錢來給他。望著二人的背影,小販搖搖頭,這男子一表人才,內心卻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上好的玉簪不要,非要一根最便宜的木簪,也不知道那女子怎么看上他的。
此時的鐵公雞裴憐正拉著阮輕塵去往酒樓。
迎客樓三樓。
“輕塵,這里。”
“我們來這做什么?裴憐哥哥是餓了嗎?”
裴憐搖了搖頭,淡笑不語。
“哐當”一聲,對面人的凳子倒了,人也摔在了地上。阮輕塵望去,發現那人指著她所在的地方,嘴里說著什么,最后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這李家公子怎么暈了,快快叫大夫…”
“嘭!嘭!嘭!”一簇簇煙花的盛開淹沒了酒樓內嘈雜的聲音。
裴憐撫著阮輕塵的臉,說道:“輕塵,別哭。”
阮輕塵被裴憐牽了回去,翠蕎等人逛廟會還未歸,小院中只剩下他們兩人。
“你是要走了嗎?”
“……”
“今晚是在跟我告別嗎?”
“……”
裴憐沒有回答,阮輕塵自顧自的說著: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裴憐哥哥了,進了李府的門的人從來沒有人活著出來…”
“裴憐哥哥從不喚我輕塵,他也不喜歡曬太陽,他更不喜歡在夜晚明燈…”
“我喜歡的東西似乎總與他相悖…”
“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何況是他不喜歡的東西…”
“自始自終他愛的只有我妹妹…”
阮輕塵似乎在訴說著他人的故事,不悲不喜。
“怪我貪心,知道你不是他還是妄想把你留在身邊…”
“可是夢終歸是要醒的,就像那場煙花,煙火燃盡,終將歸土…”
裴憐始終低著頭沒有回應,阮輕塵走到他身邊,輕輕拭去對方臉上的淚水。
“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