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趕緊跟上他。
可茉莉心里想的是，家里那客廳的面積好像容不下這么多人。
冰箱里也好像沒什么吃的。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易峰沖著羅亦來了一句。“羅總多叫點外賣啊！我家沒那么多碗！你喜歡吃什么隨便點。”
此刻，羅亦立在車邊，臉上一本正經的，心里已經對他豎起了中指。
離家的距離確實很近，開車也就五分鐘。
路上，左言飛突然湊過來問易峰。“你突然這么安排，是不是有什么目的。畢竟我還沒找到那輛惹事的黑車。”
他懷疑也是正常，易峰也裝作一本正經的回他。“哎呀，既然我們這么有猿糞，我怎么舍得讓你得相思病呢！”
“切！少來！”左言飛向旁邊欠了欠身，怕他這鬼話玷污了自己。
易峰轉著方向盤，彎彎眉眼又調侃他。
“我知道你肯定比我們公司那小子靠譜，而且你勢必會不顧一切守護孫貝兒對吧？畢竟這可是所謂的青梅竹馬啊！”
“對對，小左你一定要加油哦。女孩子么，你追的緊點，就很容易到手的。”茉莉在后座摟著羅小五，也湊過來說。
易峰從后視鏡里瞇了她一眼，那眼神挺難以捉摸的。
左言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望向窗外，發現已經到了公寓門口。
墻體上，公寓的名字他記住了。墻根處，他在想象著春天到來時，這些枝藤上會開出怎樣的花。
羅亦先他們一步，正立在車邊劃拉著手機，應該是在點餐。
左言飛向周圍望了望，見昏黃的路燈已經亮起，不知道孫貝兒會不會是走回來的，估計這會兒應該還沒到。
羅小五迫不及待的，根本不知道具體位置，卻和綁在身上的海綿寶寶氣球一起，第一個沖在前面。
好在只有那一棟樓，他拉著茉莉先行邁上了臺階。
樓棟里開始回蕩著眾人的腳步聲，易峰聽見身后羅亦對著左言飛輕聲來了句。“貝兒她住在四樓西戶。”
媽呀！原來她就踩在在自己頭頂！易峰心里不禁有些不爽。
此時，有沉重的腳步聲，從上方傳了下來。
是個年輕男人，幾秒后，在二樓的位置跟他們相遇。
茉莉正埋頭扶著羅小五，與他不經意地擦肩而過。
易峰抬了頭，發現那男人壓著棒球帽，背著黑色背包。
軍綠色的夾克內有熟悉的黑格子襯衣從里面透出來。
易峰微蹙了眉心里有些奇怪，待他剛穿過自己時，試探著叫了他的名字。
“……樊志宇？”
那男人像是被嚇了一跳，聽見了有些耳熟的聲音，準備扭頭的時候，正好是對上了下方左言飛的視線。
左言飛措不及防地望著他，倏然睜大了雙眼。
“志宇？”
樊志宇像是有些傻了，驚異地望著左言飛，從有些熟悉的五官，和他眼下的那顆黑痣，一下子辨認出他是誰了。
可他腦子里這會兒一團亂麻，不知道他們這群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認識的。
此刻，茉莉也回過身來，竟在這里遇到樊志宇，瞬間有些懵了。
羅小五卻躲在了茉莉兩腿之間，似是怕見到生人。
但易峰直接把樊秀芝的名字和樊志宇聯系在一起，即刻回想了下她的家庭關系，便明白樊志宇就是孫貝兒的哥哥。
不禁感嘆這世界真是小。
樊志宇被前后夾擊著，也望見了隊伍末尾的羅亦。一時間，他像迷路的羔羊一般緊張起來。
“志宇，你還記得我么？我是左言飛啊！”左言飛顯得有些激動，沒想到今天竟然把他們兄妹倆都見了一面！
可不巧的是，剛剛孫貝兒明明說他哥哥還在日本。
左言飛心里咯噔一下，她什么要騙自己呢？
“呃……你們……”樊志宇吞吞吐吐的，感到渾身發熱。
“來找你妹妹的？”羅亦對著他冷冷地開口，明白他的身份。
他想起牛經理上周跟他匯報過，樊志宇在東京的工作是不辭而別的。
此刻，因為羅亦是第一次見他，眼神中帶著對他的考究。
樊志宇故作鎮定地開口，“啊對！她沒在，我還有事，先走了！”
見到樊志宇準備邁步，易峰一把拉了他，“你妹妹等下就回來，去我家等吧。我把山山也叫來。”
可樊志宇很抗拒地甩開了手臂，撇了一眼看不見臉的羅小五。
“不用了，我們才見過面。”
左言飛聽聞便大概明白了，那個照片上的背影，估計就是山山。
樊志宇急匆匆地往下擠，當他穿過羅亦的時候，聽見孫貝兒高跟鞋的聲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對上了她的臉。
孫貝兒沒說話，對著樊志宇擰緊了眉心，然后又瞟了眼靠著墻的那一幫人馬。
樊志宇也沒停下，掃了眼孫貝兒的臉后繼續下樓。
孫貝兒身子僵著，完全不知自己是去是留。
“你哥哥來找你的，可怎么走了？”羅亦有意問了一句，觀察著孫貝兒的表情。
茉莉見狀，給易峰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帶小五先上樓了。
孫貝兒望了眼被帶走的羅小五，額頭上滲出汗來。
她攥了攥包帶。
“嗯，那我去找他。”而后孫貝兒僵硬轉身，下了樓。
左言飛一臉迷惑，完全搞不清狀況。
羅亦發現左言飛似是陷入了沉思。
他撞了他一下，并提示前面的人該上樓了。
……
沙發頂多能擠三個人，還有兩把餐椅，從數量上來看，也算是正好。
“羅小五，不可以進茉莉老師的臥室，快出來。”
羅亦雖這么說著，卻站在臥室門口偷瞄了一圈，發現這整個屋子就床大，兩米的吧！
“你們隨便坐啊，不夠的話，地上也被我拖的很干凈。”
易峰說話沒正形，接過了一大包外賣。看到其中一個單據上寫著“毛血旺——特辣”，他就恨不得一口氣倒抽過去。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店家還主動送個小蛋糕，還配了蠟燭。
羅小五倒是聽話，一屁股真坐在地上。
沒玩具也沒電視，茉莉看時間也不早，只好先招呼羅小五喝香菇粥。
易峰看見羅亦正坐在沙發上發呆，過去踢了他一腳。
“你買這辣玩意兒還不趕緊過來吃。”
羅亦抬眼瞪了他，沒說話。
看見左言飛從衛生間走了出來，羅亦起身問了他。“小左，你有多久沒見樊志宇了？”
左言飛愣了下，說已經很多年沒見他了。
羅亦又轉臉問易峰，“你是什么時候認識的樊志宇？怎么認識的？”
易峰回憶了下，告訴他就是錢羿丞出事的那天下午，而且是自己通過自己的表妹陳山山。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對他感興趣？”易峰說著，將飄著油湯的毛血旺分到了四個碗里。
羅亦撇嘴搖頭，看到羅小五吃的正香，但還是走到他身邊彎腰問他。
“小五，你見過剛剛那個叔叔么？”
羅小五嘴角沾著飯粒，沒抬眼，搖搖頭，又趴在了碗里。
“小五怎么會見過樊志宇？”旁邊的茉莉有些不解。
羅亦直起身，對著茉莉淺笑了下，心里像裝著不為人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