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天是這么回事，那群家伙還給我說，有反賊同伙埋伏在那里，偷襲了他們。我回去饒不了他們。”孫把總沉著臉說道。
“這倒不必了，只是那伍人是孫大哥手下的兵，我說下，好叫大哥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幾個兵，在我手下半年了，怎么練都是草包，這就不說了，現在他們還敢勒索平民，回去必須軍令處置！”
“既然犯了軍令，那就肯定要處置。不過，這么多年，我沒聽說過海西有造反啊，最多就是些海寇、山匪，這次這反賊是哪來的？”
“這可不是近幾年的事，而是八年前的事了。”孫把總說道。
“八年前？難道那楊洪是右金犀的人？”徐固驚訝地問道。
“不是右金犀的人，他是八年前的海西總兵楊輔的人。”
“楊輔？”
八年前，徐固才十二歲，不知道海西發生過什么，知道右金犀，則是因為那樁造反案太過出名。
“楊輔是八年前的海西總兵，帶兵打仗很有一套，可惜當年他在朝廷的時候，和叛賊右金犀交好。右金犀叛亂后，當時的海西巡撫蔡孝宗，懷疑楊輔也圖謀不軌，就召他進府，埋伏了幾十個親兵，把他殺了。那楊洪就是楊輔生前的部下。”
“這不對啊，若是楊輔真的要反，他怎么敢孤身一人去巡撫府？”徐固問道。
“哼！兩人一地為官，又都是從京城來的，難免有新仇舊恨，蔡孝宗這是在公報私仇呢。本來蔡孝宗殺了楊輔后，朝廷上為楊輔說話的人不少，誰知道，幾個月后，楊輔的妻子說服了楊輔原來的部下，為了誅殺蔡孝宗，竟然帶兵攻城！不管怎么說，這事都太過分了，這下朝廷上再也沒有人敢向著楊輔說話了，楊輔也就被打為了反賊。”
“后來，用了三年，楊輔部下叛亂才被平定，那楊洪就是還在逃竄的叛軍。”
孫把總繼續說著，“不過，蔡孝宗是個貪官，專門搜刮民脂民膏，而楊輔任總兵的時候，除寇得力，受到百姓的愛戴，所以在海西，捉拿叛軍就成了吃了不討好的事了，沒幾個愿意干的。”
“明白了，所以你派了幾個酒囊飯袋去捉拿楊洪，其實也是不愿出力。”徐固說道。
“是不想出力。但也沒辦法，楊洪藏在這里的事情被史家知道了，楊輔當年來安德除海寇的時候，教訓過史家，史家當然不會放過他們。”
“其實對我來說，捉不捉到楊洪本無所謂，只是史家和新來的知縣有關系，知縣才讓我去捉楊洪的。可我孫山子是為朝廷、為百姓做事，可不是為史家辦事，所以就找了幾個草包去捉人，讓史家在那里干著急。”
“那楊輔的部下叛亂時，有沒有傷害百姓？”徐固問道，要不要教天舍地舍養身術，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這倒沒有，要不然百姓們也不會現在還愛戴楊輔了。”孫山子說道。
徐固舒了口氣，要是他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徐固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對天舍地舍。
“這當年楊洪當年在楊總兵手下是什么職位？我怎么不記得還有這么一號人呢？”趙員外忽然問道。
“爹，楊輔手下那么多人，你能認全嗎？不認識很正常。”
“我當年和楊總兵交好，現在聽到有人為他報仇而流落，問一下都不行嗎？”趙員外向兒子呵斥道。
“其實這楊洪只是化名，我要把他真名說出來，你們肯定都認識。”孫把總說道。
眾人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吊起來了。
“他就是任賢玉。”
“原來是他！”趙員外父子同時呼出聲。
徐固一頭霧水，問道：“這任賢玉是誰？”
“徐世兄，任賢玉在海西可是大大有名，傳說他生了兩個兒子！”趙展玄眉飛色舞。
“生兩個兒子？”就是生十個八個也沒什么好說的啊。
“是他生了兩個兒子，不是他夫人。”趙展玄說道。
“閉嘴，外面的風言風語不要胡說！”趙員外呵斥道。
趙展玄閉了嘴，可徐固的心里卻充滿了疑惑。
男人生子？這聞所未聞啊。
等孫把總走后，徐固悄悄拉過趙展玄，問著這事。
“楊輔這人，雖然英勇好戰，受人愛戴，但卻沒有子嗣，據說啊，這是因為他私底下好男風導致的，而任賢玉就是與他相交最好的那個。有一次，楊輔的妻子去廟里求子，抽簽說自己會有兩個兒子，高興壞了。誰知道，過了幾天，任賢玉夢到天神剖開了自己的兩邊肋骨，取出了兩個孩子，他醒來一看，果然兩邊懷里有孩子。你說這事離奇不離奇。”
“這是真的嗎？這種事情只在古書里聽過。”曾經確實有鯀生禹的事情，但徐固還是有些不信。
“這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要是假的，我爹肯定就要反駁的，而他卻沒反駁，只是叫我閉嘴，我覺得還是有些可信的。”趙展玄說道。
徐固也覺得有道理。
如果是男生子的話，那天舍地舍先天不足也能解釋通了。
可是任賢玉夢里的天神到底是誰呢？
天神會干這樣的事嗎？
徐固想不明白，這是也不是他能管的，能夢中授子，這樣的神通，必須得是大修士才行。
任賢玉雖然是反賊，但徐固認為他不是奸惡之人，養身術可以傳授給天舍地舍。
這養身術正是豹叔之前練的那套，不懂口訣和法門的話，練起來只能增補體力，補充些元氣，雖然也很不凡，但終究沒有大用。
今天已經是約定的第二天了，徐固把養身術在紙上畫了一遍，悄悄出去，埋到了約好的矮樹下。
明天，如果他們就會來取，但若是不來，徐固也就沒辦法了。
此間事了，徐固決定明天就找船回交州。
晚上，他向趙員外說了這件事，趙員外父子極力挽留，但徐固已經決意要回去了。
雖然只耽誤了兩天，但徐固心里依然十分著急。
不僅僅是擔心家里人著急，更是因為家里還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