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局長這個位置,一直都想,這并不是什么秘密。”司徒說,“任何單位都會有這樣的事情。”
莫語忽然就有了一個想法,“他和王康的關(guān)系怎么樣?”
司徒喝了一小口濃咖,眼神從杯子邊緣上方傳來,他的目光再一次讓她聯(lián)想到他的職業(yè)。
“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隨口問問,”莫語把手伸過桌子,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手背上的血管很粗,她可以感覺到血液在血管里面流動。
“保護王康死后的名聲,這是你正在做的事情,是嗎?”莫語輕聲的問道。
“王康的名聲不需要我操心,”司徒說,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然后咔嗒一聲關(guān)上,“我得走了。”
“是和這件事有關(guān)嗎?”她立刻問道。
“相信我,不是,”司徒說,“河灣那里正發(fā)生一起銀行搶劫案需要我去處理。”
他掏出錢包,拿出一些錢放在她的手里,“我得走了,你自己先回去。”
“小心點,注意安全。”
“我一直都很小心,”他說,并彎下腰來吻她的額頭,然后他把臉貼得很近,輕聲說:“我們可能永遠(yuǎn)也無法弄清楚這事的真相,不要讓它毀了屬于我們的任何東西。”
他們直視著對方,現(xiàn)在,他的目光不帶任何職業(yè)性,她想:只有他和她。
“我永遠(yuǎn)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她說,“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莊義文都是有罪的,對吧?”
他張開嘴巴,閉上然后又張開。
她可以聞到他傳來的氣息,總是新鮮和芳香,現(xiàn)在還摻雜著濃咖啡的氣味。
“我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
莫語突然感覺血從頭部涌下來,就像一股熱浪奔流,幾乎讓她暈倒,仿佛她內(nèi)心里面堵塞物一下被沖散開來,“你不知道?”
他把手放在她的唇上,“不管怎樣,我們把這事統(tǒng)統(tǒng)拋到腦后,繼續(xù)好好生活,好嗎?”
她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像同意他的觀點一樣點點頭,或許只是動了一下,也或許她根本沒有動,只是臉上掛起了勉強的笑容。
他對她笑笑,轉(zhuǎn)過身,向門口走去,然后,他又突然停下腳步,走來來,“李諾那件事情怎么樣了?”
“我們已經(jīng)談過了,沒事了。”
“那就好,你也要替她想想,”他說,“我們會度過這一關(guān)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盡管他已經(jīng)開著警報器駕車離開了咖啡屋,但他的手撫摸她嘴唇的感覺,很久都沒有消散。
警報器的響聲已經(jīng)消失了,莫語打電話回家,沒有人接,她又撥通了李諾的手機,一樣沒有人接。
莫語開車去了小海灣,站在小海灣邊上碼頭過去的位置,誠如杜羽所說,一切都清理干凈了,觸目驚心的垃圾,遭到徹底破壞的汽車和所有失去生命的東西——樹、鳥、魚和發(fā)地條狗,都不見了。
莫語閉上眼睛,盡力去想黑暗,一輪滿月和閔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