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
莫語的右手移動鼠標,點擊屏幕右上角的紅色的關閉圖標X,她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完成了這些動作。
剛剛瀏覽的文章消失在屏幕上,只留下一道傾泄的瀑布圖片。
門開了,司徒走進來。
“莫語?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
“我……我睡不著,”莫語轉過身對著他,他只穿著一條短褲,“想著不如把一些工作趕完。”
“工作?”他走近她,眼睛掃了一下屏幕,“博物館還沒開館呢。”
“我知道,這是重新考慮一些事情的機會。”
他斜看了一眼傾泄的瀑布,,一道普通的瀑布位于一片靜表我的森林中,可以俯視一片片黃色和綠色的區(qū)域,“重新考慮事情?”
“比如網站,”莫語說,她因為自己撒謊而生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然后她又說了一句話:“一些背景標志需要修改一下。”這句話的本意是真的,只是說出的時間機緣不對。
司徒撫摸著她的肩膀,“太晚了。”
莫語關上電腦,同時為自己撒謊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只是不想讓他心煩,給他添加不必要的麻煩,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在網上瀏覽和目擊者有關的亂七八糟的信息。
莫語做了一件在她整個婚姻生活從未也不會說出的話:司徒,我不……
司徒立即把手拿開,拍拍她,“睡吧。”
他們肩并肩躺著,整個世界都突然安靜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他的手就像有魔法一樣
有一會兒,她在抵抗著,但這是為什么呢?就為了做到言行一致嗎?這是什么樣的婚姻啊?
她決定了,她伸手去摸他。
“什么?”
“我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已經夠多了。”
他輕聲笑起來,她很快就睡著了。
早上,司徒去上班,李諾還在睡覺,莫語又回到電腦前,她找了更多林方海的信息,包括他的辦公室電話。
大概在五至十分鐘里,她絞盡腦汁的想找到一種跟他談話的方式,而且可以不透露自己的名字或真實動機。
她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一個可笑的小詭計:她假裝一個大學生的媽媽,幫助女兒寫一篇研究論文。
莫語不是一個聰明人,遇到這種事情時,她的頭腦總是不好使,但是,就這么決定了吧,行嗎?
她站起來往窗外看,她把一個無辜的人送進了監(jiān)獄,這個念頭總是揮之不去,這是一種可怕的可能性,現(xiàn)在甚至是很大的可能性,而且從法律的觀點來看,這已經是確定的事實。
這意味著她心里永遠都會有那種罪惡的感覺了嗎?
莫語回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出一串數(shù)字。
第一聲鈴響一半的時候,電話被人接通:你是林方海。
莫語還沒有準備好。
“你好,嗯,我讀了你的文章,關于目擊者證詞就像犯罪現(xiàn)場一樣那篇。”
“哪里的文章?”
“南蒼法報。”
“噢,”他拖了長音,好似在回想,“對,是的。”
“嗯,我有一些問題。”
她等他提出問題,比如她是誰?
相反的,他只是說:“例如?”
“嗯,我的眼力很好。”
“然后呢?”
“我學的是藝術史,”莫語說,“我接受過辨認細節(jié)、培養(yǎng)敏銳視覺記憶的培訓,”
“嗯,”
“所以我認為我不會犯誤辨人那樣的錯誤。”
短暫的停頓,
“你是牽扯到這樣的案件了嗎?”教授問。
“是的。”莫語猶豫一下,如實回答,最終她沒有實施在腦海里準備的說辭。
“有些可證明無罪的身體特征的證據(jù)與你的證詞不一致?”
“差不多是這樣。”莫語沒有坦率的說“不一致。”
“那么,這與你健全的判斷力不合。”教授一語道出莫語心中的疑問。
“是的。”
“你聽我說,”林教授在電話里說,“在這個話題上,我有點像是在改變人們的信仰,如果你能來一趟,我可以給你看一盒錄像。”
“今天怎么樣?”莫語說。
教授笑了,“十一點三十分,到我的辦公室,怎么樣?”
“太好了。”
“你的名字。”
“莫語。莫言的莫,言語的語。”
“到時候見。”他說。
這名字對他來說只是一會兒要見的人的標志,并沒有什么別的表情。
莫語給李諾留了一張紙條,只是一張簡單的便條,但她寫了三次之后才最終決定下來:很快回來,冰箱里有吃的,記住,爸爸說,直到我們弄好了保險費才可以開車。愛你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