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做你個鬼!”
路婉逃命似的逃回府中,死死地將門抵住,仿佛是遇到惡鬼一般。
“巧綠,快把窗戶都關上!快點!”
見窗戶還大開著,連忙叫小丫鬟將窗戶全都關上,這才松了一口氣。
巧綠倒了杯茶水遞到她面前,疑惑道:“小姐,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東西了跑得這么急?”
“沒什么,不過是一個恩將仇報的淫魔!”
路婉咬牙徹齒,想起那人興味濃濃的樣子,心里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看著四處緊閉著的門窗,這門婚事已經訂下了,這么下去可不行,思來想去還是不妥,得逃,還得逃得遠遠的。
她又忙不迭的收拾起行裝,準備逃之夭夭。
“小姐,這么晚了,你收拾行李做甚?”
巧綠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她一面不停地收拾著,一面說道:“當然是要逃走!還能做什么?你別光看著!趕緊過來幫我!”
“逃?為何要逃?小姐,你是招惹了什么人了嗎?”
“是啊!是招惹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忘恩負義,一心想著要吃我豆腐的王八蛋!”提到墨澈,路婉就恨得牙癢癢。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當時就不該救他!
巧綠聽得云里霧里,驚訝道:“誰人敢如此放肆,我這就去告訴老爺,老爺定饒不了那人,這樣小姐就不用逃了!”
一面說著,巧綠作勢就要沖出門去。
路婉連忙攔住巧綠,這事找誰都可以,唯獨找路桀不行。
不對!找誰都不行!
整個尚書府都知道,裴煜是路桀十分中意的賢婿!誰會幫她?
想到這,路婉無奈的一聲長嘆。
真是親爹啊,親手把她送入狼窩的爹!
“你站住,這事千萬不能和爹說,要是他知道我私自去找人家麻煩,他才是饒不了我呢!我還是趁早逃了吧!”
說著她又繼續收拾著東西,更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看樣子是非走不可了!
“小姐,你不能就這么走!婚期馬上就到了,老爺吩咐過我,一定要好生看著你,否則......否則奴婢萬死也難贖其罪呀!”
巧綠被她的舉動嚇得不輕,連忙抱住她的腿,聲淚俱下的懇求著,生怕自家小姐任性妄為,毀了這門婚事。
“你哪來那么多廢話!要么跟我一起走,要么我把你打暈了丟柴房里,你自己選!”
她掙開巧綠的手,輕飄飄撂下這么一句話,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只是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狠厲,全部落入了巧綠的眼里,這么赤裸裸的威脅,巧綠哪里還有反駁的余地。
“奴婢......奴婢自然是要跟著小姐的!”巧綠雖然不情不愿,但也還是乖巧的收拾行囊。
主仆二人背上鼓鼓囊囊的行囊,剛踏出房門,外頭漆黑一片,只剩下無盡的寂靜。
路婉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收回目光,又轉身回了屋。
棲身暗處的男子,將兩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看著折回去的路婉,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揚了揚,眼里閃過絲贊賞,這女人還挺聰明。
“小姐,你......你怎么不走了?可是想通了,要留下來好好成親了?”
巧綠一臉茫然的看著她,眼底還露著絲絲慶幸。
路婉氣急,狠狠敲了一下巧綠的頭,指著外面的漆黑的天,憤然道:“都這個點了,你看看外面,咱們要現在出城,肯定會引起城門守衛注意的。”
巧綠吃痛地捂著自己的頭,一臉無辜的望著她,再不敢多說一個字,唯恐迎來的又是一記暴栗。
看著巧綠似懂非懂的模樣,她又道:“不如等明天白天,混跡在人群里,白天人來人往的,就不會顯得這么扎眼了。”
吩咐巧綠找了兩身男裝備好,就趕緊歇下,養精蓄銳。
睡下卻是難以入眠,她只要一閉上眼睛。裴煜,裴煜,這個名字如同一個魔咒一般。
連同那恩將仇報之人的無賴面容都浮了出來,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她怎么就這么背呢?
先不說被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兩年,現在倒好,還得被迫嫁給一個只有一面之緣,還忘恩負義、還好色的人。
怎么說她也是一個向往戀愛自由,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時代女性啊!
她的幸福、她的后半輩子,算是就這么完了?
這些瑣事擾得她翻來覆去無好眠,直到天邊魚肚漸白才緩緩睡去。
翌日天光大亮,已是晌午時分,她才模模糊糊從睡夢中醒來。
她若無其事地用了午飯,和巧綠躡手躡腳地從后門,悄悄溜了出去,生怕驚動了旁人。
一身男裝打扮的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頗為俊秀的身姿,惹得不少妙齡女子注目,不時還有人朝她擠眉弄眼。
路婉在這種仰慕的眼神中,漸漸向城門靠近。
城門越來越近了,眼看著就能逃離這個牢籠了。
剛到得城口時,一個面容憔悴的婦人,突然從一旁撲了出來。
還未等路婉看清來人模樣,那婦人已經伏在她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好你個薄情人、負心漢,枉我不顧家人反對同你在一起,還懷了你的骨肉,你竟不愿擔責,要狠心拋下我們母子悄悄逃走......”
一字一句盡是哭訴她這天理不容的所作所為,這么一鬧,街上的行人紛紛駐足,圍在一旁看戲。
有人十分同情的望著那哭得昏天黑地的婦人,也有人指著她小聲的議論的議論起來,看她的眼神更是鄙夷至極。
那婦人又緊緊地抱著她哭道:“蒼天吶!你睜開眼看看這負心漢的所作所為啊!他就這么走了,讓我和這腹中的胎兒還怎么活啊?還不如一頭撞死罷了......”
那婦人哭著喊著便要朝城門上撞去,路旁圍觀的人,連忙攔住那婦人,更加指責起她不為人道的作為,欲為那婦人打抱不平。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作古啊!”
“就是啊,怎么能這樣呢!”
“可憐這婦人真是瞎了眼,看上了這么個薄情寡義的人.......”
旁人三言兩語的指責著,她此時當真是有理難辨。
且不說這婦人到底是不是認錯了人,就她身上背著鼓鼓的行囊,就足以讓旁人認定,她就是一個正欲逃走的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