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修嗜酒如命,就是不太能喝。
老不修喝酒要人伺候,這之前他能找到的人撐死了也就是我。我搞不懂這種不甜不咸的玩意到底哪里好了,以為是自己嘗的不夠多,便把老不修藏的酒都偷嘗了一遍。結果躲在廚房睡了一個下午。
作為報復,我從此拒絕陪老不修喝任何一滴酒。
但師弟卻似乎很樂得陪老不修。他簡直是話本子里走出來那種乖徒弟,話不多,知道及時給師父滿上,在師父喝醉的時候幫著料理打掃。我對此嗤之以鼻。
老不修只教醫毒是有原因的,他那個身板即便酒量好也不能多喝。開始我還勸過他,勸不動,愛誰誰。師弟顯然不知道這個中隱情,我若是自作多情的告訴他,那得把老不修再得罪一次。他天天就剩這么點樂趣了,隨他高興吧。
師弟的酒量同樣一般般。但他似乎是個很節制的人,從不會喝到老不修那樣滿世界吟詩跳舞。喝了酒的師弟比平時里更加沉默,會默默把桌上的杯盤狼藉清理干凈,自己轉頭去干一些諸如曬藥灑掃之類不太需要動腦子的活。
“師父睡了,你也歇著吧。”
我盤踞在一方矮矮的石山上打了個呵欠,看他來來回回漫無目的的把院子掃了第三遍,終于忍不住勒令他住手。
他愣了愣,低低說了句“有勞姑娘”,擲下掃帚晃晃悠悠回自己屋里去了。這話說的我摸不著頭腦,他有勞我哪了?肯定還是喝糊涂了,等下給老不修煮醒酒湯的還得捎帶腳分他一碗。
于是我猜師弟同我一樣,本身并不愛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