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思源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他不知道寧秋是用了什么手段毀去了那張符篆，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輸！

“包信！先解決寧秋！”

牧思源大喝一聲，同時欺身上前，包信也幾乎瞬息間就來到了寧秋背后，一前一后，兩側夾擊。

4班的人群發出喝彩聲，他們剛才看著局勢不對正在揪心，現在發覺牧思源恢復了行動自由頓時雀躍起來。被兩個修身武者同時近身，寧秋就算是修行者也得躺下！

寧秋靜靜地站在原地，抬起手。

異能模擬……物質操控。

牧思源和包信的身形頓時坍塌下去，面朝下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仿佛被什么極其沉重但肉眼不可見的東西壓倒了。

兩個人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爬起，心中大驚，他們從一開始就錯誤地估計了寧秋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同時壓制兩個人！

他們的身體突然飛起懸在空中，然后反復激烈地相撞，鼻梁骨很快便碎裂，鮮血從鼻腔里直瀉而下，染紅了地面。

4班的喝彩聲驟停。

場館的邊緣處，那些大二大三的學生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一時間整個擂臺上只剩下了單調的撞擊聲，每一聲都如同喪鐘轟鳴，每響起一次，牧思源和包信都離死亡更近一步。

他們起初羞憤交加，但很快意識就渙散了，全身的骨骼都在疼痛，仿佛身上每一寸都被壓路機狠狠地碾過。

4班的男性導師終于回過神來，大吼：“住手！”

撞擊暫時停止，寧秋看向他，淡淡地說：“劉導師，戰斗還沒有結束，請不要干擾我們。”

“他們兩個明顯都失去戰斗力了！還繼續什么！”劉姓導師大吼，“把人放開！”

這下完了！他受了牧家的囑托要好好看護牧思源，現在鬧成這樣，他要怎么和那個萬京城的龐然大物家族交代？

“劉導師，他們沒有認輸，沒有掉出場外，也沒有失去意識。這樣對你們不公平。”

劉姓導師愣住了，那是他之前為了維護牧思源，對王寄靈所說的原話，這個小子……竟敢用他自己說的話來嘲諷他？

“他們明顯已經失去了意識！”他聲音冰冷，“我警告你，如果再不停下，我會直接上報給……”

“是么？”

牧思源和包信已然模糊的意識瞬間清醒，發出歇斯底里的痛嚎，他們的內臟里好像捅進了無數把鋼刀，劇痛在他們體內翻涌，鮮血從大張著的嘴里溢出。

4班的新生們嚇得往后退了幾步，驚恐地看著寧秋，這個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為什么完全看不出端倪？從牧思源和包信駭人的嘶叫里，他們幾乎能切身地體會到那份痛楚。

寧秋看向擂臺邊，認真地解釋：“你看，他們還有意識，還能說話。”

劉姓導師面無血色。

懸浮在空中的兩人拼命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劇痛之后他們的皮膚奇癢無比，好像有一萬只螞蟻在皮層上爬動。他們的指甲在軀體上劃出一道道血痕，看起來恐怖異常。

牧思源的腦中只剩下混沌，完全無法思考，眼淚混合著鼻涕和鮮血不斷地流出，讓他看上去狼狽至極，他在心底狂吼了一萬次認輸，但聲帶卻始終無法發出聲音。

忽然，他和包信從空中墜落，劇痛和奇癢頓時消失，短暫的恍惚之后，他如蒙大赦，淚水像泄洪一樣越涌越多。

然而寧秋慢慢出現在他視野中，他臉上的慶幸頓時化為驚恐，他甚至想要手腳并用向后爬去，但是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

寧秋蹲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

“自己做了什么事，就要有承擔代價的準備。如果你試圖搬出背景來壓我，或者指使別人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我可以保證，你一定會死。”

寧秋的臉在牧思源眼中已經成為了魔鬼的代名詞，他飛快地點頭，害怕得全身都在顫抖。

寧秋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他對折磨別人沒有什么興趣，只是既然王寄靈不讓他殺人，那就只能用這種方法把恐懼刻印在牧思源的腦子里，否則后續的麻煩事會相當多，他可不想經歷打了小的來老的這種狗血套路。

在圍觀群眾驚恐的目光中，他走到眼神復雜的姜元武身邊，再次看向4班的男導師：“劉導師，該換下一組人了。”

4班的新生一聽頓時炸了鍋，他們剛才僅僅是看著牧思源的遭遇都渾身冰涼，讓他們去直面寧秋？那還是退學算了！

“認輸！”

“我不去……我棄權！”

劉姓導師親自指揮醫務人員趕快把牧思源送去治療，聽到自己班學生的反應，臉色鐵青：“我們……棄權。”

……

……

實戰課就這樣在詭異的氛圍中落幕。

17班的學生們都向寧秋投去異樣的目光，牧思源輕而易舉地就幾乎橫掃了他們整個班級，但他在寧秋手下卻脆弱得像只雛雞。再聯想到那天在教室內發生的事情，恐怕周子默的那突如其來的一劍也是寧秋擋下來的吧？這個寧秋到底是何方神圣？

寧秋無視了眾人探究的視線，平靜地走到顧詩藍身邊，打開元靈讀數表。

寧秋：‘1137’

他微微愣了一下，之前還有些半信半疑，現在看來……大概是真的了。

異能者進階極其困難，元靈讀數保持五年甚至十年不動都是正常的事情，然而僅僅兩天過去，他的元靈讀數竟然就上漲了200多。

“計算無誤，在戰斗結束之后你的元靈讀數確實出現了明顯的波動。”顧詩藍說。

寧秋點了點頭，這件事她昨天就跟自己說了，起初兩人一頭霧水，但后來寧秋突然有了一種想法——會不會是因為他戰斗過的目標都帶有危險值？

在天啟的人體實驗室擊殺那些作戰小隊之后，他就隱約感覺到體內的某種力量明顯增加了，但那時他只以為是錯覺，并未在意。直到后來與姜元武激戰后這種感覺再次出現，而且更加明顯，他便有了這樣的猜測。

現在看到的讀數變化讓他更加確信了這點——原來他不僅能看見別人對他的敵意和殺意，擊敗或者擊殺那些目標，自己還能夠得到正面的反饋。

這么看來，他對于自己的能力還知之甚少。

雖然完全不明原因，但這算得上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元靈讀數的漲幅并不夸張，然而身為一個異能者，寧秋能夠穩定進階就已經相當逆天了。

他只需要慢慢地積累上去，相信擁有足夠自保之力的那天不會太遠。

他收起讀數表，王寄靈正好來到眾人面前，冷厲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過。

“各位的表現如何，相信你們自己心里都清楚。”她淡淡地說，“說句實話，我沒想到……這屆新生的素質能比我想象中還差，真是佩服。”

幾乎所有人都垂下頭去，周子默等人都已經被治療好送了回來，他們想到剛才自己連對手的動作都看不清楚，羞愧得簡直想鉆進地里。

“明天的課程必須到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宣布，遲到或者缺席的直接開除。”王寄靈擺了擺手，“寧秋留下，其他人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