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因為那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輕鸞的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因為那個傳說,她失去了太多,如今,竟是連性命也要為此失去嗎?
輕鸞很快又恢復了云淡風輕。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阿姊若想殺她,她也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兒。
“你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些嗎?”輕鸞語氣淡淡,讓人看不出喜怒。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不是應該不甘,應該憤怒,應該想要毀了這一切嗎?”陸離玩弄著她耳邊的一縷秀發,微微笑著,“你如今的反應,倒真是令我大跌眼鏡呢!”
輕鸞沒有聽到他后半句說了什么,她只看到,國師笑了。如輕鸞先前所言,國師確有傾城之姿,他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輕鸞的心弦,令她不由自主的沉淪。
連輕鸞都迷惑了,她喜歡的,到底是國師的這張臉,還是國師這個人?
“國師,這是你想要的嗎?”輕鸞縮在他懷里,輕喃道。
“什么?”
“我當上女帝,是你想要的嗎?”輕鸞重復道,目露迷惘。
國師沉默了半晌,最終緩緩道:“是。”
因為只有你當上女帝,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輕鸞閉上了眼睛,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好,只要是國師想要的,輕鸞都會千方百計地奪來獻給國師。”
她的話令國師的心中一顫,低下頭,看著懷中少女安靜的臉,國師的心中劃過一抹暖意。
午后的陽光驅散了神殿中長年的水汽,在相擁的兩人身上灑落淡淡的金輝,時光仿佛就此定格。
晚上,女帝來到了青木神殿。
輕鸞看向來人,皺眉道:“你怎么來了?”
“輕鸞,如今連一句“母帝”也不愿叫了嗎?”來人一臉的黯然與無奈。
“呵!你配嗎?”輕鸞譏誚地道。她囚禁自己的這七年間,可曾來看過自己一回?在自己最孤獨無助的時候,她又在哪里?她從來都只是高高在上的女帝,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做好一個母親。
話音剛落,女帝的臉立馬蒼白如紙,她的所有措辭在輕鸞的這一聲質問中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誠然,她不是一個好的帝王,嫣月國在她的手里并沒有更加繁盛,同時,她也不是一個好母親,令她的小女兒對她充滿了怨恨。
“輕鸞,是母帝對不起你,母親也不奢求你的原諒……”還未等她說完,就被輕鸞打斷了:“若你來就是想說這些,那你大可不必再說了,我一點兒都不想聽!”
看著小女兒冷漠的側臉,女帝流下了兩行濁淚。
輕鸞冷眼看著,心卻在隱隱作痛。
“輕鸞,我準備讓靜安繼承大統,你……”女帝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說來倒也荒謬,輕鸞才是帝姬,且無失德之舉,繼位的卻是靜安帝女。
“那輕鸞要提前恭祝阿姊榮登大寶了!”輕鸞嘴角微翹,臉上卻無半分喜悅的表情。
“輕鸞……”女帝還想要說什么。
“母帝日理萬機,還是早些回去吧!若因輕鸞誤了政事,那可真是輕鸞的罪過了!”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女帝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這是帝令,你且收著,就當是母帝的一點兒補償。靜安非良善之輩,我的那枚玉牒已經被我銷毀,現在有神殿通牒的只有國師一人,只要你不出神殿,她進不來,自然無法傷害到你……”
輕鸞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要待在這神殿中一輩子?”
女帝無言以對,她總不能看著她們兩姐妹自相殘殺,這是她想到的最好方法。
“我且問你”,輕鸞走近她,“從始至終我做錯了什么?憑什么就要被囚禁一輩子!”
“你沒有錯,都是母帝的錯……”
“不必再說了!”輕鸞打斷她,“你走吧!”
女帝離去,背影卻分外凄愴,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