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紫薯精口中據說消災免病的紫水晶手鏈之后,紫薯精很有人情味兒的收留了無處可去的二人在這兒蝸居一晚。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陳時景和寧梵初就踏著清晨的朝霧偷偷溜回了宿舍。
八點鐘軍訓,現在還只是早上六點半,宿舍樓里空無一人,陳時景心里繃著的那根弦才稍微放松了些,趁著時間還早,兩人輪流洗了個澡醒了醒神。
寧梵初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坐在椅子上,撥弄著手上戴著的那串娘們唧唧的紫手串,瞇了瞇眸。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總覺得身體有哪里開始變得不太一樣,像是有一股力量從腳底逐漸涌入丹田。
陳時景從浴室里出來就看到寧梵初一會兒摸摸自己的胸膛一會兒摸摸自己的小腿,像個上躥下跳的猴兒。
看著離瘋癲也只有一步之遙。
“你在干什么?”
“我覺得自己怪怪的,”寧梵初皺了皺眉,手指撓了撓心口,想要透過肌膚抓住里頭那團胡亂涌動的火,“這里面,好像有個什么東西一直在亂竄。”
這話聽得可有些嚇人。
可別是什么車禍后遺癥。
陳時景想了想,如果真是突然得了什么車禍后遺癥,嫌疑最大的人也只有他了,畢竟昨天晚上和他偷偷溜出去還在外頭茍了一晚的人是他本人。
“什么東西亂竄?”
陳時景蹲在寧梵初面前,手指抵在寧梵初左心口。
“這里?”
寧梵初搖了搖頭,“不是。”
手指又右移了幾寸,“這里?”
“也、也不是。”
寧梵初覺得自己變得更奇怪了,那一團火焰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不止燒得人心口發熱,更是讓人耳根都發燙,不僅如此......不僅如此......似乎連心臟都有意識的胡亂躲避這股火焰,上躥下跳的幾乎快要憑空跳出來。
寧梵初身上的睡衣尺寸并不合身,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旮旯角落收拾進行李箱的,穿在身上松松垮垮,陳時景抵在他胸口的手讓他不自在地偏了偏頭,就這么一動,睡衣就從左邊肩頭滑下去了一些,露出圓潤白皙的肩和精致好看的鎖骨。
上頭還掛著沒有擦干凈的水珠,在宿舍的燈光下如鉆石般熠熠生輝。
陳時景一抬頭就看到這樣的光景,有些恍神。
他對寧梵初的印象從來只停留在對這人性格變化的感知,一開始搬去寧梵初隔壁的時候,只覺得這是個稍微有些自閉的小孩兒,后來他遭遇車禍,又因為寧久禾的威逼利誘自己不得不照顧他,印象就從自閉變成了神經叨叨。
可直到現在,他才覺得,這位小少爺長得實在是太具有欺騙性了。
尤其是那雙杏仁眼忽閃忽閃,要不是聽過他太多迷惑發言,陳時景險些就要以為這人真是個什么溫潤無害的人設。
“是這兒。”
寧梵初見他始終找不著正確的地方,捉起他的手壓在自己右心房的位置。
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隔著皮膚與陳時景親密接觸。
陳時景瞇了瞇眼睛。
“是不是很奇怪?”寧梵初聲音有些啞,還有些焦急,“昨晚,我睡著之后有沒有發生什么?”
這話說得曖昧不清。
陳時景剛抬起眼想要讓這人好好說話的時候,話頭瞬間全部堵在了嗓子眼兒里。
瞳孔地震般微縮。
“你......頭發怎么變色了?”
寧梵初:?!
斜方位放著的一面鏡子里,坐在椅子上的少年頂著一頭粉色的頭發,臉頰也粉撲撲的,張著唇呆呆地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而蹲在他面前的少年,顯然表情比他還要震驚百倍。
這他媽又是什么人間玄幻大賞。
陳時景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寧梵初對自己說過的話。
——“我的頭發會隨著心情的變化而變色.....”
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