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對著顧采薇說道,“好啊你個顧采薇,原來是裝作不認識我。話說你現在恢復了容貌,似乎真的有你娘的幾分風采。”
顧采薇脫口而出,說道,“你才幾歲,你怎么知道我娘長什么模樣?”
淳于月白哈哈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們家里就掛了一幅你娘的畫像,我爹和我娘經常因為這件事吵架。整個家里的環境啊,那可以說是雞犬不寧。我也知道我爹的心情,作為一個男人,曾經碰到那么一個絕世美人卻不是自己的感受我也可以理解的。所以,我從小就是看著你娘長大的。”
淳于月白的話讓顧采薇哈哈大笑。看著自己的娘長大,雖然是一個意思,但是被淳于月白這么組詞造句出來就覺得特別的逗。
淳于晨風怔怔地看著顧采薇,說道,“采薇,你終于承認了。”
顧采薇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承認什么了?我說兩位客人,要想調戲良家女子也不是這么調戲的。你們要么就買刺繡,要么就走人,別擋著我做其它人的生意。”
淳于月白聽到這里,說道,“顧采薇你怎么說話的啊。你知道你掉下懸崖之后,我們是怎樣度過那些日子的嗎?我們去山崖下面找你,找了一個多月,但是都沒有看到你的尸體。特別是晨風,整個人都消迷了很多。要不是這次翔鳳國和凌啟國戰事緊急,恐怕晨風還在府中借酒消愁。”
顧采薇看了他一眼,根本不相信這個心狠的男人會為她這樣。他對自己絕情自己可是傷了一回心的,千萬不能再傷第二次了。
想到這里,顧采薇便看了淳于晨風一眼,說道,“你們說的那個人,我的確不認識。確實有很多登徒子對著我說我像是他們的某位故人,剛開始我還真的特別相信,但是之后聽得多了之后我就覺得這是一個笑話。”
淳于月白聽到這里,十分不服氣,說道,“敢說我們是登徒子,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天底下的女人只有癡纏我們的,我們根本就不會去癡纏別人。你也別看不起人,你也就長得好看了一點兒,其它什么的根本和我們的那位故人沒得比。”
顧采薇聽到淳于月白這番言語,心里輕松了很多。沒有想到,曾經的自己在他們的心目中這么好。
只是淳于晨風站在這里,自己的心真的靜不下去。
她想到當初和他一起經歷的那些時光,整個人似乎都如中雷擊。
這個時候赫連容走了進來,見到淳于晨風和淳于月白都在這里,十分震驚。天底下竟有這么巧合的事情,顧采薇這個繡坊還沒有開多久,就被他們找了來。
看來自己當初真的不該縱容顧采薇的,只要自己堅持,顧采薇就開不了這個繡坊。因而也不會拋頭露面,更不會被這兩個人發現。
但是他還是裝作十分坦然的樣子,希望這兩個人并沒有發現。
淳于晨風是認識赫連容的,看見他走了進來十分客氣地說道,“三皇子好。”
淳于月白聽見這聲問好,才將目光轉移給他。
只見這個所謂的三皇子神采高大,眉目疏廣,自有一分英豪之氣,淳于月白對他印象很好。
赫連容也給淳于晨風問了一聲好。
然后就直接走向柜臺,親昵地挽住了顧采薇的手。
淳于晨風見此情景,整個人如被雷擊了一般。沒有想到,這么久的時間不見,顧采薇已經另外有人了。
顧采薇感受到了赫連容親密的動作,剛開始還十分不習慣,但是想到眼前還有兩個人要打發,于是就默許了他的行為。
赫連容知道她默許之后,整個人的膽子大了起來。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顧采薇感受到了他的進一步進攻,本來想要反抗。但是想到淳于晨風還在這里,只好一動不動。
淳于晨風見此情景再也忍受不了,直接拂袖而去。
淳于月白見淳于晨風走了,也趕緊跟了上去。
顧采薇這個時候才掰開赫連容的手,說道,“你為什么這個時候占我便宜?”
赫連容還沉浸在剛剛觸摸顧采薇的美好感覺里,眉開眼笑地說道,“我沒有占你便宜,我只是在幫你退敵。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可是你要是這么做,他們只會一直纏著你。想要一個男人對你徹底死心,首先就是要讓他認為你不是原來的你了。你的純潔、你的賢淑、你的偉大都是裝的,現在的你才是真的你。這樣的話,他想到你、看到你的時候就會覺得反胃。”
顧采薇聽到這里,說道,“不要做得這么絕吧。”
赫連容十分老道地攀上了她的肩膀,說道,“這個你就不懂了吧,因為你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很多時候,男人是會鍥而不舍的。你只有讓他徹底死心,你才可以解脫的。你要是稍微有一點心軟,就很有可能會被纏上。到那個時候,你后悔都來不及。”
顧采薇聽到這里,覺得還是有幾分道理,因此也就不怪罪赫連容占她便宜的事情。
赫連容見有戲,趕緊趁熱打鐵,說道,“你是不是還想和淳于晨風舊情復燃?”
顧采薇搖了搖頭。
過去的事情實在太過刻骨銘心,顧采薇實在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淳于晨風這個名字,她只想將它封印在記憶里,永遠都不要讓它再出現。
赫連容見此情景,就笑了,說道,“這就好辦了,你直接按我說的做。跟我親密一些,這樣淳于晨風即使咬定你就是顧采薇,也不會對你有什么想法的。畢竟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過的女人,即使是自己真心愛慕的,心里也還是有芥蒂的。你覺得淳于晨風真心愛過你嗎?”
淳于晨風真的愛過自己嗎?
顧采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從剛開始的嫌惡,到后來的欣賞,再后來的舍棄……每一遍,都給顧采薇帶來了深深的傷害。如果這就是真的愛,那么弱小的自己寧愿不要。
因為,真的太傷人了……
赫連容笑了笑,說道,“我覺得現在最好的策略就是,你最近都不要出現在繡坊了。直接住在赫連府,等淳于晨風他們走了之后你再出來。這樣的話,既不會給你帶來麻煩也會打消他們的念頭。你放心吧,我知道這一次他們過來不過是為了邊境戰事,很快就會走的,也不會耽誤你做生意。”
聽到赫連容的話,顧采薇覺得深深的有道理,于是趕緊就搬進了赫連府。
淳于晨風幾次都沒有偶遇到顧采薇,不免驚奇。
終于,他忍不住了,走了進來。
看到淳于晨風流連的樣子,小鳳十分不忍心。她也聽過這個姑爺和自家小姐的事情,只是自己實在不能拖小姐的后腿。
這個時候,淳于晨風也看到了小鳳,于是就問道,“你們家老板娘去了哪里,怎么最近都沒有看到她呢?”
小鳳聽見他的詢問,心里暗道不好。自己最不愿意的事情終于還是來了。她穩了穩自己的心神,說道,“這位公子,不知你找我們老板娘什么事?”
多日來的看店經歷已經使小鳳意識到,越是不想回答的事情越要以問句的形式推給別人。這樣問話之人在想如何回答你的問題的時候,也不會多分出一些心神來為難你。
淳于逸風果然為難了一下。自己該怎么說,說她是自己曾經的妻子,只是因為容貌被毀十分不受自己待見;還是該說懸崖上自己沒有抓住了她的手,致使她跌落懸崖,而后一直沒有她的消息;或者說現在她的容貌恢復得天姿國色,自己一見傾心,因此才屢屢糾纏。
不管怎么說,都會顯得自己十分對不起她吧。
看見淳于逸風的猶疑,小鳳當機立斷,決定遠離這個禍源。
看見小鳳飄然而去的背影,淳于逸風苦笑了一聲。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又有何面目再糾纏于她。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異國街頭,漫天的黃沙也掩蓋不了他的悲傷。正是因為自己曾經的不珍惜,才換來現今的失意。
褚先生走在翔鳳國的街上,左看看右看看,覺得十分沒勁。
這里的東西沒有什么新鮮的,比不上凌啟國的十分之一。
想到這里,褚先生就覺得十分后悔。要不是跟著自己的傻徒兒過來,自己現在還在凌啟國的大街上暢游。
這個時候,他看見一個失魂落魄的人走了過來。
他的眼睛似乎沒有了神采,什么也看不見一般。走在路上,都能撞到不該撞到的東西。
褚先生一看,這還了得,這不是自己的傻徒兒嗎?
于是他趕緊走上前去,說道,“晨風,你怎么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了?”
淳于逸風看了褚先生一眼,自己這個師傅一向都是十分不靠譜的,因此并不想將自己的心事說給他聽。
褚先生一看,自己的徒兒此時一定又是鬧別扭了。于是說道,“晨風,我知道在你心里對為師有偏見……”
淳于逸風聽到這里,心里暗暗地想,“豈止是有偏見。您老人家的所作所為次次證實了人們對您的偏見。”
褚先生當然聽到淳于逸風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繼續說道,“但是,為師既然能夠成為你的師父,自然還是十分有能力的。你要相信為師,要不然的話,怎么你不是我的師父,而是我是你的師父呢?”
淳于逸風就差翻一個白眼兒了。現在自己真的很煩,這個褚先生平時都是十分不上道的一個人,被他纏上,淳于逸風真的就覺得十分悲傷。
說實話,褚先生不論是智謀還是武功,都是凌啟國數一數二的人物。只是,他向來自由散漫慣了,也不愿意受人約束。久而久之,當權者都已經不對他做任何期待了。
褚先生見淳于逸風沒有說話,心里微微高興了一下,說道,“晨風啊,這里是翔鳳國。那日我剛來到懸崖的時候,見一女子掉下懸崖而后被大雕王救走。不知你在這里見到那位女子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