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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苦果生

趙成不見了。

從出門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分鐘左右,在這極短時間內,他是如何失蹤的不言而喻。

“該死。”張晏明低聲咒罵兩句。

“不出意料的話,他應該被卷入另一層幻境中了。”許臨肅穆道:“當下之急是找到入口,搶在劫傷他之前把人救下。”

“好。”張晏明沉聲道。

三人繼續前行,有了先前經歷,此時已然處事不驚了些。小巷逼仄陰暗,三人腳步聲清晰可聞。

喀——喀——

許臨腳步微頓。

什么聲音?

悉索之聲在此時顯得格外明顯,隨之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愈走愈快,聲音愈來愈大。

身后喀嚓聲此起彼伏,在這時極為詭異。

“往前面跑!”許臨當機立斷。

其余二人不疑有他,緊跟許臨身后。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許臨閉目凝神,邊跑邊用指尖拂過墻面。墻面凹凸不平,與最初觸感截然不同。

他們這是又換了個地方!

嘭——

身后突然傳來異動。

后面那群“人”已經追上來了!

許臨從兜里快速翻找著什么,隨后往身后一扔。

在觸到符篆那一瞬,那群黑壓壓的人影瞬間燃燒殆盡,空中乍然一亮。

許臨抬眼一掃,迅速鎖定了一扇門:“跟緊。”

話畢,一腳踹開那扇陳舊木門,待身后兩人進屋后,抬腳掃過門框,“哐當”一聲,木門重新合上。

屋內沒點燈,完全不能目視。張晏明喘了口粗氣后,跌跌撞撞在墻壁上摸索一通,終于找到照明開關。

燈光昏黃,給整個房屋籠上一層不真實感。

這間極其小的房屋,照明僅靠那只懸在半空的燈泡。

放眼望去,桌椅一應俱全,靠墻處甚至有一大面書架,但給人的感覺依舊是破敗陳舊。

許臨倚靠在門上,視線巡脧片刻,隨即鎖定那整面墻的書架。書架上大多是名家著作,擺放齊整。突然,她視線一凜,從邊緣毫不起眼處抽出一沓獎狀。

許臨若有所思。

“在找什么?”沈巡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閱,隨口問道。

許臨抬眼,只見沈巡周身縈繞一團淡淡昏黃色圈,低頭翻弄書本時安靜閑適。這個人個子極高,她只能夠到他的肩膀。側目望去,睫毛甚至在眼下投下深深陰影。

她不答反問:“有筆嗎?”

剛剛情急之下拋完所剩無幾的符篆,她需要臨時趕制幾副以應對后面的突發狀況。

沈巡不答,從西裝口袋上取出一支通體漆黑的鋼筆遞了過來。

他手指纖長通透,黑色鋼筆在指尖異常亮眼。許臨接過之時,眼睛卻往他手腕瞟。沈巡伸手遞來時,那段紅繩便顯露出來,上面似乎有兩顆細木珠,刻著什么字。

正當她細看時,沈巡極快地放下了手。

“謝謝。”許臨垂眸,若無其事道。

她從書架上抽出幾張白紙,在桌面鋪展開,執筆畫符。

張晏明仔細檢查四周無果后,也湊在桌邊好奇打量。許是覺得新鮮,他問:“不都是說畫符是咬破指頭用血來畫么?你這樣真沒問題?”

許臨淡淡問:“你哪兒得出這結論的?”

張晏明老實道:“電視劇。”

“……”

許臨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陳述道:“以后少看點劇吧。”

話語間,幾張符篆已經制作完畢。

“你們驅趕劫時,就靠符篆?”

許臨沉吟道:“那倒不是。只能說,制作符篆是最為簡單的方式。我能力不高,所學只是皮毛。許多驅劫師有其獨有法寶,比如絲線、繩網等。許多大能甚至可以撿石為寶,堪稱化腐朽為神奇了。”

“這么厲害?”張晏明由衷感慨。

許臨不置可否。其實還有種人,能徒手化解。但這只是傳聞,未經證實,她也不知真假。

她是師父領進門的,剛入這行,深知來日方長,倒也不惱。

“親身領會過,我才懂你之前說的了。”張晏明長嘆一聲。

許臨隨手塞了幾張符篆給他,又畫了幾張分給沈巡,這才舒口氣。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我說,你為什么一臉淡定?”

許臨瞥眼,張晏明正湊在沈巡身邊問:“從始至終好像都沒看你大吼大叫過吧?你不怕嗎?”

只聽后者淡淡道:“有什么可怕的?”

“害怕能解決問題嗎?”他補充道。

張晏明:“……”

許臨:“……”

話挺有道理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所以你們翻找半天,有發現什么線索嗎?”張晏明問。

“嗯。”許臨說:“這多半是個欠債難還的悲情故事。”

“我贊成。”沈巡附和道。

“?”你們是怎么看出來的?

滋滋……

燈泡猝不及防明明滅滅,打住了張晏明的話頭。他緊張盯著天花板不明所以。

砰!砰!砰!

三聲清晰有力的敲打聲接踵而來,一聲更比一聲高。是從門邊傳來的!!

緊接著便是無數敲打聲疊加一起,整個門框不堪重負,隨著不規律的亂拍急劇震顫,外面的沖力像是從天而降的滾石,門眼看要塌了。

“門門門……”張晏明驚悚道。

說時遲那時快,許臨疾步走到門口,將制作不久的符篆往門上猛然一按。

門竟奇跡般恢復平靜,頂上的黃燈也終于如被安撫的獸類,停下搖擺不定的震顫。

一切如初。

正當張晏明將心放回原地時,房子東北角不知何時居然多了扇門。門里有個女聲說:“飯很快就做好了,你先回客廳坐會兒等爸爸回來啊?”

“好。”另一個聲音應道,糯糯可愛。

不多時,房門被人從里推開。一個面容秀麗的女人牽著約莫四五歲的女會兒踱步而來。

張晏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拉著沈巡腳下生風朝許臨旁邊擠。

女人和小孩似乎并未注意到屋內有其他人,徑朝屋內正中的桌椅處走。

“爸爸等會兒就要回來了,你看著啊,媽媽去切菜了。”女人叮囑道。

“好的媽媽。”小女孩乖巧回道。

看來門后是廚房。

“她們這是看不見咱們?”張晏明小聲問。

“嗯。”許臨提醒道:“但還是多加注意。”

張晏明自然知道,有了前車之鑒,此時他斷然不敢貿然行事。

女人提了提袖子,步履匆匆又回了廚房。

許臨按住張晏明左肩膀:“我跟去看看,你們兩人盯好這個女孩。”話畢,輕悄悄跟在女人身后進了廚房。

張晏明虛虛看了眼那個小女孩,女孩安靜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由于年齡甚小,她的雙腳甚至沒有沾地,看起來乖巧可愛的女孩在這種環境中增添了幾分詭異。

這時,他的右肩一沉,冰涼霎時沁入皮膚,張晏明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我也去看看。”沈巡輕聲在他耳邊開口。

沈巡完全不顧及他好友的死活,大步邁入廚房,整個大廳瞬間安靜得針落可聞。

……你兩真是默契有加。

張晏明深吸一口氣,站在門旁又不敢亂挪腳步,不得不和那個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他緊緊闔上眼皮,喃喃道。

許臨一踏入廚房,入目即是趙成臥地不起,顯然是被嚇暈了。

“刀呢,誒怎么找不到了?”女人雙手在圍裙上隨手擦了兩下,開始四處找刀準備做“菜”。

整個廚房干凈整潔,雖只有幾平大小,但鍋碗瓢盆樣樣都有,只是案板上什么都沒有,“菜”指什么,已經不言而喻了。

“找到了!”

女人從菜籃里拿出一把刀,緩慢走向趙成。

不知是不是對危險有天然的警覺,趙成居然在這時候醒了!

他先是怔愣片刻,待眩暈感散去后直面提著刀的女人。他瞬間被嚇清醒,膝蓋彎曲不停往后退。眼角余光瞥到站在門旁的許臨后,像是一團煤球直直滾了過來。

女人雙目怒睜,僵硬扭頭朝門邊看。

許臨下意識后退一步,腳步一僵。身后那股不容忽視的熱氣緊貼后背,是后面趕來的沈巡。再退半寸,她就要進入沈巡懷里了。

不過她很快就撤離原地,往斜前方移了一步。

女人高高提刀,腳步逐漸加快,嘴里念念有詞:“別過來!別過來!”

“……”

到底是誰過來啊?!!

許臨剛要有動作,沒想到沈巡更快。指尖符篆橫飛出去,竟是將女人震飛數步遠。

“啊!”

身后,張晏明震驚往后退,但他已經靠在門邊,避無可避。

小女孩翻白圓眼,嘴巴咧出一個奇怪的弧度,似哭似笑。她從椅子上靈活一跳,朝張晏明一步步逼近。

張晏明緊攥符篆,毫不猶豫拋向小女孩,小女孩竟是絲毫不躲,一把握住符篆,歪頭抬眼。

“哥哥,給你。”

張晏明哪敢接下,逃荒似的往廚房門口沖。他腿長,三步并做兩步便沖到沈巡身后,抻長脖子朝許臨怒吼道:“許臨,你那破符怎么不管用啊?那小鬼都能徒手捏符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啞火了。

那小鬼似有反射弧般,這時才感到手中之物對其的灼傷,她嘶吼著甩手欲擺脫符篆的傷害,不料符篆像是有生命般,如何也掙脫不掉,牢牢黏在她手里。

張晏明眼睜睜看見那小鬼手掌變黑,緊接著,全身化為一團黑煙消散了。

“靠!消散了!”

“退后!”許臨冷聲喝道。

女人看到自己“孩子”生生消失在眼前,神色瘋魔,眼眶通紅,提刀欲再揮砍。

許臨避開致命一刀,欲再用符篆,但回頭時,女人竟化作濃煙消失在原地。身后勁風呼嘯,許臨一驚。

關鍵時刻,沈巡一手拉許臨入懷,另一手手掌翻轉,符篆重重貼上女人腦門。

“啊!”

女人發出凄厲慘叫,須臾化作黑煙徹底消失。

張晏明輕呼口氣,一把扯起呆坐在地上的趙成,道:“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話音未落,在黑煙消散處憑空又升起一道黑霧,與剛剛的黑煙不同,這團黑霧范圍更大,色彩更濃重。黑霧之中,一道人影若隱若現,似乎是個成年男人。

張晏明老實閉上烏鴉嘴,靜靜注視這團黑霧逐漸消散,人影越來越清晰。

這個男人身材削瘦,面色蒼白,仿佛一顆即將枯死的老樹毫無生機。他重咳不止,好半晌才緩過勁來。

他靜立原地,目光死鎖趙成不放,但并未有任何攻擊的意味。

而后者的態度在見到此人時明顯詭異起來。他耷拉著腦袋不敢與之直視,四肢發顫。

許臨迅速理清了其中關系。

劫由執念所化,所愛所恨皆有因果,不會無端招惹陌生人。這也是為何在看到老李不受控制打趙成后,許臨想也不想就讓張晏明把人帶上。

劫由因生,必由因解。這兩人之間必定有恩怨。

而結合先前賭坊經歷,答案呼之欲出。

“我都說了會還債會還債,你為什么還要這么逼我?”男人聲音喑啞,他似乎明白此時再掙扎已無任何效用,干脆敞明白問。

在張晏明的支撐下,趙成勉強站穩腳跟,但出口之言似魔似怔:“不是我,不是我。”

“呵呵,不是你。”男人像是聽到天大笑話般嗤嗤笑了。

“那群人就是你派來的吧。”男人凄涼道:“我不過是欠了你錢,你卻想要我的命。現在可好,我妻離子散,身體也徹底垮了。”

他自嘲一笑:“那天我拿著好不容易攢到的一筆錢,準備存到銀行里,可哪知道偏偏那么巧,遇上一輛橫沖直撞的摩托車。”

趙成舌尖發苦,不知作何答。腹稿打了良久才問:“所以,那群人怎么對你的?”

“哈哈。”男人憤怒吼道:“怎么對我?你不是體驗過了嗎?我是欠了你錢,你呢,派人找我索要。甚至逼我賭,越欠越多,利滾利,像雪團一樣越滾越大!我只好躲啊,那群畜生直接跑我家里去了!我都不敢想那段時間我老婆孩子是怎么過來的!”

一口氣說完,他眼眶已然泛紅。

趙成欲解釋,被他一把打斷:“我不信你不知道,這都是你放任的,你敢說你完全不知情?”

趙成啞口無言。

他說的沒錯。在找人時,那些人的事跡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無法反駁。

許是怨氣得到紓解,男人在說完那些話時身形竟然開始變得透明。

他也意識到了,注視自己透明的手掌半晌,忽的笑了起來。

“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說完這句話,他終于是支撐不住,磕磕絆絆朝大廳走。

張晏明眼尖地讓開位置。

只見這位四十不到已兩鬢斑白的男人,佝僂著背,一步步朝著書架旁走。他伸手取出藏在角落毫不起眼的獎狀,一滴清淚滾了下來。

一陣大風毫無征兆四起,風勢巨大,在場幾人不自覺閉了眼。

再一睜眼,所有場景瞬息轉換,腳下客廳已經消散殆盡,被黑洞洞的巷子取代。路燈在巷口亮起,揮灑大片光線直入巷子里,將三人身形照亮。

剛剛經歷的一切恍如一場夢境,夢散了境也消了。

許臨邁步出了巷子,夜色深沉,大街蕭瑟,快入秋了。

趙成跪坐在地,空白臉上無絲毫血色。張晏明看不下去,欲言又止,還是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這件事孰對孰錯,早已經說不清了。

“走了。”許臨揮手道別,并未回頭。

“有后續再叫我。”她補充道:“去醫院看看吧,或許那位還在呢。”

趙成似聽見什么驚天大事,猛地抬頭。

溪小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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