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斑斕平復心緒，良久，才說道：“弟子數年間，在幽州將軍府安插了不少人。
通過幫這些人創造機緣，逐步升遷，占據一些要緊職位。
弟子的目的是慢慢架空呂紫瞳，幫師父將幽州軍收為己用。
既然是滲透，弟子自然也極為注重讓這些人結交同僚，打探機密。
手下人每月都會向弟子通報一些消息。
但呂紫瞳治下嚴格，崇尚簡政，幽州近些年邊境也穩固，難得有什么太有價值的消息。
直到五個多月前，弟子手下一位參將名叫馬七，酒后裝睡，無意中聽到了一件秘事。
當時，一名參將對另一人秘語，說是大將軍呂紫瞳不識時務，十九長老折節下交，數次邀請大將軍加入門派，大將軍竟敢拒絕，以后必有禍患。
另一人低聲警告了那軍官幾句。
大意就是門規森嚴，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亂說話，小心隔墻有耳。
馬七見兩人說得神秘，于是將這事告訴了弟子。
弟子查遍幽州各方勢力，根本沒有一個什么十九長老。
這股勢力能夠威脅到呂紫瞳，自然非同一般。
但馬七聽到的只是一鱗半爪的幾句話，弟子無從入手，便叮囑馬七嚴密監視那兩人。
過了幾天，馬七又向弟子報告，那兩名參將出了軍營，去了金蒼江。
據馬七所說，那兩個人似乎隔幾個月就會外出一次。
于是弟子等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等著。
那兩名軍官喬裝打扮，如果不是馬七事先在他們身上做了暗記，弟子幾乎辨認不出。
到了金蒼江邊，那兩人上了一條船。
弟子潛在金蒼江水底一路跟過去。
到了一處水流湍急處，來了一艘接應的小船，將那兩位將官接上船，隨后又將那二人臉上蒙上黑布。
最后那艘船行駛到了一個小島上。
有位黑衣蒙面人引導那兩人上島。
他們所乘船只被嚴密搜查，方圓數里的水域沒有船只，黑衣蒙面人這才笑著說了一句“十九長老在等著你們?！?/p>
那黑衣蒙面人修為極高，竟然在弟子之上。
弟子驚恐之下，以龜息功躲藏在水底，動都不敢動。
隨后黑衣人帶著兩位軍官離開，島嶼周圍很多穿著黑衣的蒙面人到處巡邏。
弟子潛伏在水底，一邊練功一邊等著，打算在路上劫那兩位參將，逼問究竟。
誰料到那兩個人根本沒有再出現。
想必他們回去走得是另一條路。
弟子經過這件事，才終于確定，幽州確實是存在著一股未知的力量。
再后來，弟子決定親自混入幽州軍，調查一個究竟。
誰能想到，弟子正在找機會抓捕那兩個參將，馬七卻突然出事了?！?/p>
“哦？”
曹玄越聽越有興趣，直接從太師椅上把身子坐了起來。
虎斑斕便繼續講述道：“弟子進入將軍府的第七天，一直想找機會抓住那兩個參將逼問。
誰知馬七忽然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p>
曹玄皺皺眉，問道：“呂紫瞳是什么反應？”
虎斑斕嘆道：“奇就奇在這里，呂紫瞳并未下令搜索查找，也沒有任何的表態，就好像，從來沒有馬七這個人一般。
要知道軍中紀律極嚴，每日點卯，哪怕是普通兵卒有發現缺席漏失，都會立即全軍排查。
一旦發現有非正常的死走逃亡，中護軍將會親自調查，并且將調查情況報告給大將軍，逃員上峰也會受到嚴厲處罰。
這次一個將官失蹤，呂紫瞳怎么會不聞不問呢？
不過呂紫瞳也并非是完全的無動于衷。
他立即做了一些人員調整，將他的兒子呂環認命為西中郎將，將他的親信郭開認命為護軍將軍。
原來的西中郎將和護軍將軍卻安了兩個虛職：前鋒將軍和軍司馬。
自副將以下，各參將、守備也有若干調整。
好在弟子手下人沒有受太大影響。
不過呂紫瞳這一番行動，整個幽州軍外松內緊，也讓弟子不敢妄動。
由于剛去幽州大營，十幾萬人的營盤綿延了數十里，弟子對各處都不熟悉，馬七又死了，一時也無法找到那兩個參將的所在。”
曹玄擺擺手：“你進入幽州軍時間太短，而且中途遇到為師出事，所以總共在軍營里的時間不到一個月，調查不出結果也屬正常?！?/p>
虎斑斕有些慚愧地笑了笑：“師父，馬七之死，弟子至今還是很疑惑，他究竟是死于神秘勢力之手，還是死于呂紫瞳之手？”
曹玄聽了虎斑斕的話，搖搖頭，“呂紫瞳不大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殺馬七。
最大的可能，就是呂紫瞳知道殺馬七的兇手。
但出于某種原因，他暫時隱忍下來。
也可能他在暗中會有一些動作。”
“那咱們怎么辦？”虎斑斕馬上問。
曹玄沉吟著：“呂紫瞳這個人，極度貪戀權勢，表面看起來桀驁不遜，實則很善于審時度勢。
一般情況之下，呂紫瞳自然是以一方諸侯自居，從來都不甘人下，但到了性命攸關時刻，形勢比人強的時候，這家伙的下限也是無比的低?！?/p>
“您是說他有可能會向神秘勢力低頭？”
“很有可能。
我們對那個神秘勢力毫無了解。
不清楚它究竟會對呂紫瞳造成多大的壓力。
但是有一點很明確。
為師我不會拿任何人來賭我自己的命?！?/p>
虎斑斕面現凝重：“所以，師父您的意思是？”
曹玄沉默了良久，忽然抬起頭：“斑斕，你有呂紫瞳的人皮面具么？”
“有！”虎斑斕眼睛一亮，興奮道，“師父，您......？”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曹玄做手成刀，狠狠往下一劈，眼睛瞇縫起來，鋒芒乍現，一閃而逝。
“嘿嘿嘿！弟子也忍了很久了?！被邤烫蛱蜃齑健?/p>
“如果滅了呂紫瞳，幽州軍你能控制么？”
“應該可以，最好先將軍隊分解，慢慢消化......”
“嗯，為師也有此意，咱們把細節給定下來......”
......
“臭老鬼，睡了么？”
曹玄還在和虎斑斕密謀。
院子外，金秀秀隔著老遠就叫起來。
虎斑斕看著曹玄。
曹玄擺擺手：“不管何時何地，你都記住，做我曹玄的徒弟，堂堂正正，不需要躲藏?！?/p>
“是！”
虎斑斕答應得響亮，忠誠度連升5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