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川蹙眉,他居然不知道躲?
到底是裝的?還是想蒙混過關?
還是,他猜錯了?
顧黎川提起他的衣領,聲音冰冷的開口:“說,誰派你來的?”
傅慎言懵懵的看著他,眼眶里含著一包淚:“沒人派我來。”
“你叫什么名字?”
他抽噎了一下,很委屈:“你打我,我不告訴你。”
顧黎川抬起了手。
“盛言!”
“嗯?”
傅慎言眨了眨眼:“我叫盛言。”
他對所有人說的都是傅二和傅小。
只有面前的這個人,他說的是慎言。
盛言=慎言。
他瞇了瞇眼:“為什么攔我的車。”
他特別的坦白,眼睛里面坦坦蕩蕩:“因為你有錢。”
“看上了我的錢?”
“嗯。”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鼻血:“我從十歲就一個人流浪了,吃一頓餓三頓。”
他情緒低落,眼里全是落寞和孤單,傅慎言抿了抿唇:“我不想過那種日子了。”
他吸了吸鼻子,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他說:“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
他仰頭看著他,眼睛里面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你收留我吧。”
“Youdidadidame,Ihualahualyou。”
you滴答滴答me,i嘩啦嘩啦you??
“嗯?”
他講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他很自信的仰頭看著顧黎川:“我英語很好的。”
“雖然我流浪了很多年,但我很聰明,英語一學就會!我還會很多門語言呢!”
這一口中式英語,真流利……
“比如?”
“呃……漢語………苗族……傣族語……蒙語…BJ方言,廣西方言,廣東方言,四川話,東北話,福建話,貴州話,云南話,南京話……”
顧黎川嘴角微抽:“……”
“你別信!我真會!”
“出去。”
傅慎言撇了撇嘴,直接趴地上了,仰頭看著他:“我睡你沙發吧。”
“我保證不做壞事!”
“真的!”
他眼眶泛紅:“我從小父母就拋棄了我,我哥哥還家暴我,十歲我就出來流浪了,從來沒有人關心我。”
“你是唯一一個給我買衣服穿,還救我的人。”
顧黎川自己就是孤兒,他感同身受,那種被拋棄,被遺棄的感覺是什么滋味。
或許是感同身受,他居然心軟了。
“你想睡就睡。”
臥室的燈暗淡了下去。
夜色闌珊,黑夜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窗外還能聽到蟲鳴聲。
傅慎言抱著枕頭睡在外面的沙發上,小卷毛凌亂的窩在他頭頂,他卷翹的睫毛顫了顫,突然外面一道驚雷響起,把他驚醒了。
顧黎川睜開眼,眼里殺氣騰騰。
門口。
盛言抱著枕頭站在門口,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小卷毛蓬松的遮擋住了他的眼睛,他撩了上去,眼睛里還帶著淚光,眼睛紅紅的。
那張精致的臉龐還帶著幾分紅。
他抱著枕頭:“打雷,我怕。”
“我想跟你一起睡。”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男人暴怒:“滾出去!”
“轟隆!!”一道悶雷響徹云霄。
某個小哭包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八爪魚一樣爬男人身上去了,整個人瑟瑟發抖的就縮成了一團。
他聲音顫抖的說:“我以前經常在下雨天被狗追著咬,我害怕。”
“我躲在垃圾堆里,它們還咬我。”
懷里的人彷徨而不安,身子瑟瑟發抖。
“菲律賓沒有雪,馬尼拉沒有愛,我也沒有家。”
“嗚嗚嗚嗚……”
“再嚎叫,我把你嘴巴封了!”
“從我身上滾下去!”
“哦。”
傅慎言從身后改抱住男人的腰睡:“哥哥,這樣我不會害怕了。”
“你讓我抱抱。”
他的嗓音顫抖著:“我真的好害怕。”
顧黎川想起自己那段流浪街頭的日子。
他瑟瑟發抖的,渾身濕漉漉的躲在一個屋檐下,從頭到腳冰涼到僵硬。
后來。
是那個人把他撿了回去。
他撿了條命。
顧黎川沒有管他,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江家。
顧黎川剛出監獄,傅慎年這就得了消息。
他坐在落地窗前,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猩紅的煙頭被他捏在手指間,男人的眸色漆黑幽深。
傅山站立在旁邊,聲音沉沉的說:“爺,顧少恐怕會怨恨你。”
傅慎年冷嗤了一聲,彈了彈手中的煙灰:“恨我傅慎年的多了去了,他又算老幾?”
他轉過椅子,眸子漆黑:“給江茗柔那加派人手,暗中保護她。”
男人菲薄的唇線抿著,眼眸陰鷙冰冷:“他敢對江茗柔動手,就一槍崩了。”
“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傅山:“是,我會吩咐下去。”
傅慎年把煙頭摁滅進煙灰缸中:“不要讓她發現,發現了,也不要承認是我的人。”
傅山嘴角微抽,他感覺很難不被發現。
不承認是傅家人。
“……”
“爺,主母要是把我們當成敵人殺了呢……”
這可就不好了。
傅慎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說是江紫派過去的?”
“不還有江淮上?”
“……”好陰險啊。
那樣主母肯定找江家那兩小的算賬,以江紫那頭腦簡單的,估計會否認,最后惱羞成怒,暴跳如雷,然后承認:就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么樣?
好陰啊……
傅山看了手表,詫異的問道:“爺,你不去休息嗎?”
平時這個時候,自家爺恐怕早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自從爺結婚后,晚上八點就進了房間,這么早,也能睡的著?
現在都凌晨了,爺居然還在這抽煙。
他狗膽的小心問了一句:“爺,您……該不會是被趕出房間了爸?”
傅慎年頓時臉都僵了起來。
“老子喜歡多欣賞一下夜景不行嗎?”
傅山往窗外看了一眼,納悶道:“這哪里有什么夜景,外面好像在下雨呀。”
傅慎年冷笑:“老子就喜歡聽雨,不行?”
傅山:咦?這什么時候培養出來的愛好?他怎么不知道?
傅慎年陰森的看著他:“給老子滾出去!別打擾老子!”
傅山連忙連滾帶爬的跑了。
爺那個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樣!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了臥室門口。
男人咬唇低咳嗽了一下,小聲的敲了敲門,很小聲,生怕被下人聽到。
“老婆,那什么……太晚了,該睡了。”
“滾!”
“……”
“要不你給我開個門?”
“我給你暖暖身?”
“睡你的沙發去吧!你個死騙子!禽獸不如的東西!!”
“說好的一次!”
結果是一次又一次!
“老婆,我錯了,下次我一定不這樣了。”
那晚。
“傅慎年?!”江茗柔簡直稱得上煎熬,仰著細長的脖頸。
“嗯。”
“我不太行,你忍耐些。”
江茗柔要哭了:“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了。”
男人愛憐的摸了摸她濕漉漉的發絲,笑的溫柔又狠戾:“不,你可以說。”
男人的某些底線,不能觸碰!
……
“滾!”
這男人慣會在chang上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