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禮捕捉到他的情緒,神色復雜,“你以為這樣的情況是我想的,所以覺得我對蘇愿有意見,希望她就是兇手?”
“難道不是這樣嗎?”蕭贊看著始終沉默的蘇唯,有些漫不經心,“蘇愿出事,你就一直對她有諸多的意見,尤其你覺得她會影響到蘇唯,你很清楚,只要她存在一天,蘇唯不可能不在意。”
“蕭贊,”蕭禮厲聲叫了句,因為一個蘇愿,他竟然可以這樣想他,他怎么可能是這樣的人?他才不會這樣,“我沒有……”
“蕭禮,我比你了解你,好吧……”蕭贊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手上的資料,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蘇愿確實曾經對不起蘇唯,也因為突然知道這些事,所以受了刺激,但是,她并不會因為受到刺激就會殺人,我們是通過催眠消除了她一部分的記憶,可是即便這樣,案子和她有關就是有關,但并不是說她就是兇手,所以你沒必要處處針對她,即便因為蘇唯……”
蕭贊微微瞇眼,打量著始終將目光投向蘇唯身上的蕭贊,“你求婚失敗了?”
他認為,除了這件事,沒有其他情況能讓他這般針對一個人。
對,就是針對!
蕭禮心中有數,卻沒有出聲,只是問道,“當年的事,你也知道?”
當年,蘇愿無意識傷害了蘇唯,按理說,蘇唯不會告訴任何人,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有人知道,所以才會刺激了蘇愿。
這三年,蘇愿一直很平靜,從來沒有想起這些,所以一定存在一個激發條件,才會讓她想起。
他現在遲疑的是,蕭贊是否知道?總而言之,他一開始并不知道。
“我和你同時間知道的,”蕭贊并未隱瞞,“我不知道你在懷疑什么,但你該清楚,這件事只有蘇唯知道,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和我。”
蕭禮垂了一下眼眸,心中默想,他當然知道,所以關于過去那些事,他一點都不知道。
嘴上卻還是堅持說道,“所以,你認為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這你可問錯了人,”蕭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緊不慢的開口,“蘇唯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清楚,這些事說明那些人什么都知道,竟然連蘇唯受傷,并且是被蘇愿傷害的事都知道,一環扣這一環。”
蕭禮不置可否,并未出聲。
催眠,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記憶,那么,是否也存在,通過催眠,了解隱藏人內心不為人知的秘密。
催眠看起來是更符合將蘇愿的事了解清楚的原因,看似通過這種方式了解連蘇愿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可蕭禮卻認為事情并沒有這般簡單。
蘇愿或許會被催眠,說出那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事,然而蘇唯既然曾經對她進行過催眠治療,應該就不會有人能夠這般輕易的打破。
并且,蘇唯將蘇愿交給蕭贊,應該就是想通過他改變些什么,比如再次被人催眠,所以,應該她不會輕易被人催眠。
所以,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甚至不可能存在。
那么,那些人能獲取蘇愿這些秘密并不是因為催眠,而是存在其他的可能。
換言之,這個人可能在現實中認識蘇愿,并且通過某種方式知道了那些連她都忘記的事。
這個人,可能就是這個組織里的人,或者策劃了這一切。
雖然心里這樣想,但是蕭贊并沒有說出來,只是按著現在的線索繼續往下開口,“為什么要刺激蘇愿,難道你們就沒想過?”
“為什么?”蕭贊皺著沒,這就要問這個組織了,說明他們出于某個原因,才會針對蘇愿,所以,可以認為這種刺激帶著目的性,這個人懂很多,有很強的反刑偵的能力。智商極高,才會設計這樣巧妙的一系列案子。
“你錯了,蘇愿不會殺人!”一直沉默的蘇唯突然開口道。
“如果那個男人的目的是殺蘇愿,或者為了刺激她,為什么要給她清醒的機會,完全可以在她睡著時就完成,不可能讓她有反抗的可能性。”
“如果說其他目的,那么按照任何一個變態殺人案讓蘇愿受到最為嚴重的傷害,這樣才符合他們的行事作風。”
“即使想要陷害蘇愿,也不可能會選擇這樣一種方式,因為蘇愿的手沒有足夠的力氣可以一刀要人的性命,因為她從出生就患有小兒麻痹癥,她的右手存在一定的萎縮情況,雖然經過后期的治療,看不出任何異常,但刺死一個人需要用力,她的力道達不到這種程度。”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利用左手,蘇愿是左撇子,如果用左手,確實可以實現,但是,又有另一個矛盾……”
蘇唯說完長長的一段話,沉默下來,隔了許久,緩緩開口,“蘇愿從未想過殺人,哪怕她手上有刀,她也沒有這樣的想法。”
蕭贊的臉色變了變,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
蘇唯壓根就不在意別人怎么,她只知道她的蘇愿不會殺人。
“我看過兩名受害人的尸檢報告,從傷口情況來看,”她抿著嘴唇,在這一刻,她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了,“從傷口比對來看,拿把刀是直接刺入,刀尖朝上,這是右手才會存在的情況,如果是左手,刀尖無法避免的會朝下。”
她再度沉默了,忽然想,如果不是她偶然知道蘇愿的情況,一定沒辦法幫她洗脫嫌疑。
良久,她再次開口,“很明顯,這是陷害,那些人從未想過放過她,可能仍舊再進行某種見不得光的實驗。”
“什么見不得光的實驗?”
“我在國外調查過,有一個組織,通過不同的方法來研究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有精神方的能量。”蘇唯抬眸,眼神冷冽。
“所以,他們做這些,只是因為目前蘇愿是最為接近完美試驗品的人,至于那兩個男人,并不是被刺激到的蘇愿所殺,而是另有其人。”
“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看蘇愿的承受能力有多強,是否能夠承受最重要的實驗部分,所以,我認為,兇手很有可能是在你們身邊的人。”
話落,偌大的會議室里寂靜無聲。
會議室里的窗簾拉了下來,完美的擋住了外面的視線,明亮的燈光在頭頂閃閃發亮,卻沒有帶任何的溫度。
蕭禮抿著嘴唇沒有出聲了,他的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所以,還是和那個組織,查不到任何資料的組織有關?”
對此,蕭贊突然笑了起來,“難道不是嗎?”
蕭禮不解地瞇眼。
“為什么你不相信存在這樣一個組織?還是說你認為是我們為了蘇愿,故意這樣做?”
“什么?”
“你不相信有這樣的組織,就是否定這件事,依舊認為蘇愿有嫌疑。”蕭贊道。
蕭禮一怔,瞳孔微微一斂,知道他一個人肯定是說不過他們兩個人的。
“蕭禮,我知道你在懷疑什么,可是這個組織確實存在,雖然目前我了解的并不多。但我認為他們一定在進行最后的實驗,很快,他們的真面目會露出來。難道你沒有發現,每一個案子似乎或多或少都像是有一只手操控著一切嗎?我并不是再給你洗腦,也不是想強迫你接受這件事,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并不是沒有弄清楚的事就不存在,相反,正是因為沒有弄清楚,所以才能成為他們有利的保護。”
她靠在桌前,低垂著眼眸,眼底投下幽深的暗影,“我認為有幾個人都在這個實驗中,不僅是蘇愿,還有我,以及其他人,或許從一開始我們遇見就不是偶然,而是被人算計和計劃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監視。這個人有很強大的能力,他清楚我一定會遇見她們,也一定不會不管不顧。”
“說這些,聽起來很虛幻,但并不是說不可能,我有理由懷疑,終極的實驗是蘇愿,現在的零界點已經到來,那么,他們還需要一個契機,來激發所有的矛盾。”
蕭禮一怔,總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你的意思是……”
“很危險,”蘇唯答道,“如果我是他們,那么接下來他們想要謀劃的才是最為重要的,那個我們認識卻從來不會懷疑的那個人正在謀劃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蕭贊臉上染上了陰霾,“如果是這樣,所以,接下來蘇愿危險了。”
“蕭禮,在心理學上,你比我更有發言權,應該知道在精神上的控制這樣的研究話題更有挑戰性,為此,國際上,無數人提說了相應的理論。有的聽起來天馬行空,但不代表完全不存在,或者沒有可能性。”
“甚至在一些案件調查過程中都會顯出這樣的情況,不是因為這件事玄幻,而是本身就被人控制和計劃。”
“不是他們因為某些原因犯罪殺人,而是有人控制了他們,那個人利用催眠以及藥物,達到任何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
“催眠和藥物?”蕭禮問。
“任何控制都不可能單方面存在,想要不出任何意外,催眠是一方面,還有就是藥物,只是,他們是怎么挑選實驗對象的呢?”
蘇唯食指抵著下巴,思考著可能存在的原因。
蕭贊看著面前這個女人陷入沉思的模樣,忍不住皺著眉,“你在懷疑什么?還是說,你想到了什么?”
我覺得這是天馬行空,完全不適用于刑偵,蕭禮非常肯定的語氣,任何犯罪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不是沒有留下,”蘇唯緩緩的開口,“而是一開始就被人忽略了。”
是,關于精神和心的實驗聽起來就是天馬行空,但并非不存在,這樣的實驗,一般會用變故以及發生但人并不愿接受的事來刺激實驗對象的精神和意志,如果實驗對象能夠突破這些,說明這個人的精神和心理足夠強大,他們會繼續加大力度,但有時候,也會使用一些藥物,通過藥物控制實驗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