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大致半個月，薛巧在天圣教的支持下不斷參與對衛莘暗中勢力和據點的圍剿。

在這些圍剿中，除了一些統籌人員，薛巧見到最多的就是一種紅衣人傀。

他們雙目呆滯，一絲彼岸之力盤踞頭部，恍若牽線木偶，力氣奇大無比，揮出的氣力泛著濃郁的血腥味。

而后，薛巧終于第一次成功將自己拴在了鄭束秋身邊——這也意味著對峙即將開始。

還是在那個大殿里，鄭束秋掏出了一小卷紙條遞給薛巧。

“三天后便是衛莘的五十壽辰，他將舉辦武林會，廣邀武林豪杰前往衛家。”

“他要翻牌了。”

鄭束秋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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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顛顛簸簸的馬車上，一個少女蒙著面巾，身著勁裝，一柄大刀放在右手邊上，肩上小憩著一只白鳥。身側，一名布衣男子低垂著眼睛在一邊侍候，灰撲撲地很不起眼。

正是前往衛府赴宴的薛巧與鄭束秋。

在洪三那里待過的十年，薛巧曾被指派一些零零碎碎的任務，但因為一直蒙面的緣故，即使是遇到葉文卿的那些拜把子兄弟，也沒把自己給認出來。

這些任務曾經讓薛巧感到十分巧合乃至怪異，現在看來，大概是其中部分摻雜了蘇安遞給天圣教的預言，白瞎了自己當年對那怪老頭師公滿腔的揣測和慎重。

不過這一件兩件下來的累了十年，這個身份倒也成了武林里小有名氣的散人刀客，過于巧合的一次又一次馳援，也讓一些人嘖嘖稱奇，百般猜測。

緣以此故，在蒙面女刀客據說常去小憩的一個林間小宅，也被有人守在那里，待到薛巧抽空去時，恭敬奉上一份請柬。

也不怕被誰冒充拿走哈，也太不走心了。

是做樣子還是試探些未曾可知，薛巧腹誹歸腹誹，但也知道能以這個身份進衛府的門，就是省了一大筆偽裝的麻煩。

進去之后，就輪到他們來制造麻煩了，自然也是不怕麻煩的。

只是某個家伙兄長不要、夫君不要，硬是給自己塞了個吃力不討好的仆從角色，真是從極致上杜絕招搖的可能性。

薛巧斜了一眼鄭束秋，哼了一聲：

“小秋，前陣子使刀猛了，過來松個肩膀。”

鄭束秋低眉順眼地跪在少女的左后側，將手搭上對方的肩膀，頓了幾息才開始揉捏，手上動作還略有點生疏，過了幾個來回之后才看上去好上一些。

薛巧愜意地瞇起了眼睛，整個人在行進的馬車上端的是一個十成十的搖搖欲墜，半晌后面傳來一聲低不可聞的喟嘆，帶上一點徐徐遲來的羞惱：

“……驕奢淫逸。”

薛巧笑了一聲，半睜不睜地開了眼，懶懶伸手臂攬過那人的脖子，直接把他拉了下來，要倒不倒地埋進了鄭束秋的頸窩，毫不節制地蹭了蹭，又不老實地去捏什么東西。

“喏，這可是你提議的。”

少女的聲音含著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

“是的……不要總是鬧那里。”

鄭束秋的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聲音有點微微的啞。

青年的唇色帶一點虛弱的蒼白，眼尾的風情卻難以被這一身布衣以及易容壓住。

既然怎樣扮相都壓不住媚骨的艷色，索性如此。

一個不那么重要的仆從，帶點桃色的順理成章，易引人遐想，卻自然遠離探究。

鄭束秋漫不經心地想著，接著輕咬下唇，又在難言的隱秘中不自知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