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冉把自己桌上的幾大本厚厚的筆記推到了許遲桌子上。

許遲的桌子上常年不擺任何東西，跟鹿冉堆滿了課本的書桌形成了鮮明對比。

“文綜是最容易提分的，最快的辦法就是把你的文綜分數提上來，你的語文不差，分數低是因為你不寫作文，如果你寫了作文的話語文是不會拖你后腿的，數學和英語之后我會幫你補上來，你先把這些知識點背好吧。”

“這是政治、這是歷史、這是地理……”

鹿冉說了一大段。

頗有些喋喋不休的架勢。

許遲低垂著眉眼，并沒有鹿冉以為的抵制或者是不耐煩的情緒，相反，他很平靜。

“你怎么了解得這么清楚？”他問。

“我，我就是平時注意到了而已，發試卷的時候看過幾眼你的答題卡，就是偶然知道了。”鹿冉笨拙地解釋，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她總不能說自己一直在悄悄關注。班上那么多人，她可獨獨只關注了他。

她知道他成績一直倒數第一的原因在哪，也知道他哪科最好，哪科最差，甚至知道他該怎么樣提高成績。

因為幾乎是耳朵里一聽到許遲兩個字，自己就會下意識地留心。

而且這是鹿冉一直在想的事情，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她希望自己能夠幫到他。

許遲翻開那幾本筆記本，本子上布滿了工整而清晰的字跡，上面寫滿了知識點，極其詳細，還用彩色筆畫了重點。

“哦。”許遲沒太在意她的回答。

“能背就盡量多背點。”

“嗯。”

“還有，”鹿冉繼續補充說道，“你剛開始學習，一定會想放棄，但是你一定，一定要堅持下去。”她緊張地盯著許遲——說實話，她很怕許遲中途放棄，很怕他不愿意改變，怕他一直混日子。

許遲忽然笑了一聲。

只是輕笑，然而鹿冉敏銳地聽到了。

“你……笑什么？”鹿冉看向他，眼神懵懂。

“沒什么。只是很少聽你一下子說這么多話。”他彎了彎唇，勾起一抹笑意。

她不算惜字如金，卻也幾乎從不喋喋不休。

他的話語略帶調侃，眼神里也是揶揄的笑，鹿冉臉微微一紅。

“我……已經說了很多嗎？”

“嗯。”

“我就是想告訴你一下，可能煩了點，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我不會隨便放棄的。答應過你的事情我就會做到。我從不隨便許下承諾。”

鹿冉點頭，松了一口氣，生怕許遲一開始就想放棄，既然他這么說，那她也就放心了。

“那我再說最后一句——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好好學。”

“知道了。”他的話音帶著無奈的笑意，眼底的笑意又陡然變深，“而且為了你。”

嘭——

這幾個字話音剛落，就傳來了書本落地的聲音。

鹿冉看看自己的腳邊被自己拂落的課本，彎腰去撿了起來。

明明是輕飄飄的話語在她聽來卻是沉甸甸的，那幾個字就像在腦子里循環播放一樣，揮之不去。

臉一直紅到了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