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鈺抱著長寧,把額頭抵在長寧的額頭上,手指溫柔地摸著長寧頭部的血漬。
長寧雖眼前發黑看不清面前的人,但聽到熟悉的聲音和聞到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元鈺。“嗷嗚——”長寧發出了一聲虛弱且放松的狼嗥,就暈了過去。
元鈺在出發幾天后就覺得不太對勁,即便平赤縣遭到了攻擊,但如果是調虎離山之計,犧牲平赤縣的兵力,去攻擊金滿軍的話,可是穩操勝券。所以元鈺將計就計,去了西州軍把西府騎調了過來。
元鈺下令讓西府騎和金滿軍新兵一起反攻若羌軍,金滿軍也摩拳擦掌,蠢蠢欲動,這將是他們第一次上戰場的實練。
因若羌軍沒想到元鈺還能回來,而且還是帶著西府騎,立刻方寸大亂。最后西府騎和金滿軍的六萬人打敗了若羌軍的四十三萬人,又一場典型的以少勝多的戰役。
當金滿軍新兵們看到西府騎嚴謹有秩序地打掃著現場,想起在打仗時西府騎的英姿。終于明白為什么將軍很少看他們練習,因為和西府騎根本沒法比。所以平時訓練就更加努力了,期待著能不能加入西府騎。加入西府騎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若是祖宗們知道加入了西府騎估計高興地祖墳都能冒青煙。
當鬼臼帶著被活捉的處羅去找元鈺時,元鈺看了一眼,神情淡漠,“把他全身骨頭都敲斷吧!”鬼臼先是愣了一下,就手拿一塊兒布下去行刑了。
“這是他欠長寧的。”元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說道,眼睛中罕見的閃過了一絲冰冷。
當元鈺看到長寧被砸斷的后腿時,眼神可是把徐瀚嚇得腿軟。幸好金滿軍的軍醫之前是一個接骨好手,又常年生活在西北,對狼的身體構造比較熟悉。
接完骨后,元鈺又讓鬼臼上山打了好多獵物,給長寧熬骨頭湯。每次元鈺自己都會親手給長寧喂骨頭湯。
長寧是狼,其實吃生食就好,骨頭長寧也會咬碎吃下去,根本不用熬成湯。但元鈺把這茬給忘了。有好幾次徐瀚看到元鈺給長寧喂骨頭湯時,都欲言又止,但想起元鈺的眼神果斷選擇閉緊嘴巴,什么都不說。
每次喂骨頭湯時,長寧都會乖乖喝下去。然后在元鈺的軍帳里好好休息,哪兒也不去。只是在每天晚上都會在訓練場的一角看月亮,看那個有自己父狼的天山山頂。
對于自己那次的選擇,長寧一點也沒有后悔。它是想回去,回到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但它更想待在元鈺的身邊,想陪著元鈺不讓他那么孤單。它喜歡元鈺的溫柔眼睛,喜歡他的手心溫度,喜歡他的清新氣息,一切都是它喜歡的。
在金滿軍的訓練場上,一匹白狼正在安靜地看月亮,它的冰藍色眼睛中倒映著像玉鏡似的月亮。而它的眼睛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中間映著空中的月亮,顯得奇妙而又美麗。月光灑在它的身上,潔白的皮毛泛著淡淡的銀光,似那月光下的雪山融水,純凈而又圣潔。
蕭祁看到這一幕,不禁駐足望去。想起那天長寧救了他,就走過去看看。
長寧知道自己身邊來了人,它沒有在意,但發現對方一直盯著自己,一直不吭聲,就忍不住扭頭過去看看。
不看還好,一看可是把長寧嚇了一跳。蕭祁正在用他那呆傻的表情癡迷地看著長寧,漂亮的桃花眼中倒映著長寧的身影。長寧覺得自己的眼角肌肉都在控制不住地抽搐,沉靜的冰藍色眼睛里滿是無奈。
蕭祁看到長寧看他時,先是一驚,等看到長寧眼中的無奈時,才發覺自己竟是盯了人家半天。趕緊回神,整理好表情,猛地站起身走了。
蕭祁自己都覺得無奈,長寧是長得好看,但自己也不用呆傻地一直盯著人家吧。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膚淺了,對著一頭狼也要笑著看半天。不過如果長寧是自己的兒子,他其實是愿意好好照顧它的。
蕭祁馬上感覺不對,他才十五歲,連個妻子都沒有,怎么會想到要兒子啊!一定是王魯和張山天天在自己耳邊念叨著娶媳婦,他才想到這里的,一定是這樣。蕭祁收拾好情緒后,就像往常一樣回到了自己的軍帳。
長寧認得蕭祁,在它第一次來到金滿軍時,這個少年就是用這個表情看著它,只不過這次的表情可是比第一次還要呆傻癡迷。但并不讓長寧反感,只是覺得十分汗顏。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長寧覺得自己喝了三個多月的骨頭湯,后腿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更何況狼原本就是生命力頑強的動物,好得會比人更快。
其實在兩個多月的時候,長寧就覺得自己的腿好得差不多了。但元鈺一直不放心,硬是讓它多喝了一個月的骨頭湯。長寧覺得自己現在看到骨頭湯,胃里就會有些不舒服。
同時,朝中也下了圣旨。凌云將軍元鈺退若羌軍有功,擇日回京受賞。元鈺正好對于元瀾和丞相的事有了一些眉目,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