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梓玄也聽說了在太后壽宴的事,心里也清楚是杜繁縷做得,也明白元鈺和杜少羽從此以后估計不會再見面了。
他雖覺得十分遺憾,卻明白他沒有資格去勸和。杜繁縷可是做得真的過分,如果這件事成了,不僅僅是季言漪嫁不了元鈺這么簡單,可算是徹底毀了季言漪。
誣陷丞相先夫人和青梅竹馬偷情,不僅是季言漪血統不純的問題,而且是在告訴世人丞相先夫人水性楊花,她的女兒和她母親一個做派。誰也無法忍受自己的妻子被貼上水性楊花的標簽,所以不會再有人敢娶季言漪了,季言漪也算是下半輩子沒了指望。
有些事只要做了,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即使你再怎么悔改,也沒用。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只是沒想到元鈺會來主動找柳梓玄。
“真是的,怪不得你敢把自己媳婦放在京城,獨身一人去江南。原來你早就把玉佩給她了。”柳梓玄埋怨道。
不過也沒想到季言漪這么果斷決絕。接過玉佩,就相當于她以后就與丞相府和元瀾為敵,只能依靠元鈺,把自己的后背和弱點全面向了元鈺。
也就是說,他那三年白忙活了。如果有人看上了季言漪并向丞相府提了親,丞相為了鞏固勢力,也只會把季言漪許配給元瀾一派的。季言漪為了自己的以后著想,也會想盡辦法去拒絕,根本用不著他。
不過仔細想想,他借著為元鈺的終身大事著想的名頭,去爬丞相后院的墻。總而言之,還是值得的,丞相府的后院可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這么想的,柳梓玄不禁嘴角勾起,妖嬈一笑。
元鈺睨了柳梓玄一眼,不用想就知道他的腦子里在想些什么東西。元鈺放下茶杯,不慌不忙地從衣袖里拿出了一卷長紙條,遞給了柳梓玄。
柳梓玄一愣,順手就拿過來了。結果沒拿穩,只拿起了紙條的一個小角。隨后,那紙條就順著地板滾到了門口,才完全展開,足足有三米長。
柳梓玄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想元鈺從哪兒弄來了這么長的紙。隨后,便覺得不對勁,趕緊低頭看紙上的內容。
結果一看,就嚇得柳梓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捂著自己的小心口,嘴里說著肉疼。
終于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元鈺這廝太狠毒了,竟然讓他去準備聘禮。
柳梓玄看著足足三米長的單子,上面全是自己多年來的珍藏,外加好幾百箱的黃金。這是要強劫啊!早知道這樣,當初自己又是何必跑前跑后的。
長寧看著柳梓玄肉疼的表情,內心竟有些暢快,雖然這樣有些不道德。
“這么多,你以為我很有錢嗎?”
元鈺平靜地回道:“難道不是嗎?”
柳梓玄一時語塞,仔細想想還真是,在京城除了皇家國庫,那就是柳家倉庫最有錢了。
“不過,也用不著這么多啊,這個單子連著你媳婦的嫁妝都夠了。”
元鈺微瞇著眼,朝著柳梓玄溫柔一笑。柳梓玄立馬明白了,這里面就有給季言漪準備的嫁妝。
“你……你這么多年的商鋪錢也夠你的聘禮和嫁妝了吧。”柳梓玄有些氣結。
元鈺用同樣的表情朝著柳梓玄溫柔一笑,柳梓玄算是徹底明白個透徹。
元鈺雖說是個王爺,有朝廷的俸祿,也有武安侯府留給他的商鋪。但同時他也是個將軍,他要養著整個西府騎。
這幾年上戰場打仗,有不少西府騎戰士都死了。西府騎跟了武安侯府三代,保護了武安侯府三代。
他們的子孫死了,作為武安侯府的后代理應給他們特殊照顧。所以,西府騎每死一個人,元鈺就讓劉管家給他們的家眷三百兩白銀。
在后秦皇朝,一個普通人家的花費一年是一兩多。給他們三百兩,算是他們保護武安侯府三代的補償與答謝。雖然劉管家給的時候也是一臉肉疼的表情,但心里明白這是西府騎應得的。
所以現在燕王府除了平常的開支,府里倒是也能拿出來一份像樣的聘禮。但元鈺覺得這樣虧待了季言漪,她在丞相府受苦,不應該讓她在成親的時候也受苦。
所以元鈺就想起了柳梓玄這個有錢人,柳家最不缺還真就是錢。
至于燕王府里的那份聘禮,自己留下。要不然等季言漪嫁進來,吃什么,喝什么。既然來了燕王府,肯定是給她最好的,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至于為什么給季言漪準備嫁妝,元鈺知道季言漪要嫁給他,那么對于丞相府而言就是一顆廢棋,雖然世人面前不太好意思準備太少,但絕對豐厚不到哪兒去。丞相府終究是要虧待她的,倒不如他來給季言漪準備。
柳梓玄也算是敗給了元鈺,“行,這些東西我幫你準備,不過……”
“江南的生意我也會照顧。”元鈺接過了話。
因元鈺在江南疏通河道,治理水災。在江南可是名聲大噪,深得民心。只要說這是燕王殿下名下的鋪子,江南人民都會去照拂一二。正好柳梓玄近期想把柳家生意擴展到江南,有了元鈺的照顧,事半功倍。
元鈺也是知道柳家最近在擴展生意,所以才會向柳梓玄提出準備聘禮和嫁妝。其一,柳家真不差這點錢,其二,柳家生意在江南有了元鈺的照顧,幾個月就賺回來了。這可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柳梓玄肯定會答應。
柳梓玄笑著拍了一下桌子,“爽快,三天內我就把東西送到燕王府去。”然后,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而在燕王府,劉管家也是喜極而泣,自家公子終于要娶妻了。啥也不說,早在前幾天就把成親所用到的物資都準備好了。
等元鈺回到王府后,看著劉管家拿著一本書來找自己。也沒太在意,以為是哪個商鋪的賬本。可過了不一會兒,元鈺就面紅耳赤地從屋子里出來了。
正好紅錦從旁邊經過,看到自家公子紅著臉從屋子里出來,心中想到了什么。趕緊跑到那個屋子去看。
結果看到了劉管家那還未來得及收拾的淫賤笑容,桌子上還放著一本春宮圖,而且還是個文藝精裝最新版的。
紅錦也是個過來人,自然明白劉管家在干什么。但還是忍不住說道:
“劉管家,公子這么聰明,這種事自然也是會的。”剛說完,紅錦就覺得這樣說不太好,畢竟她是個女子,趕緊臉紅地閉住了嘴。
而劉管家則是一臉恍然,“有道理。”
雖然意思達到了,但不知道為什么紅錦還是覺得心口郁悶,很想打劉管家幾下發發火。
但劉管家也是男子,終究是過來人。雖然知道元鈺會,但小小的情趣還是需要的,所以便偷偷地把春宮圖塞到了元鈺的枕頭下邊。
等元鈺晚上回來睡覺時,發現枕頭下邊有本書。就拿了起來,一看是劉管家今天讓他看的春宮圖,像燙手山芋似得趕緊甩到了一旁。
男子雖然對這種事無師自通,但理論和實踐可是兩碼事。元鈺也害怕自己不小心弄疼了季言漪,就拿起來看了。
但翻了幾頁后,發現他真的看不下去,就把春宮圖扔到了書柜的最下層。心里想著,劉管家看來是真的沒事干了,明天就讓他把這近幾個月的所有賬本收拾出來總結一下給自己。
過了兩天后,柳梓玄果然把東西收拾好了,讓家仆送到了燕王府。元鈺看了看那些東西,就讓劉管家去整理一下,選一個黃道吉日去丞相府下聘。
當劉管家讓人把東西送到丞相府時,世人都驚呆了。東西可是一箱一箱往丞相府里抬,足足搬了一個時辰。人們不禁感嘆道,燕王可真是出手闊綽。
連丞相府里的人都驚呆了,他們一看就知道這些可都是珍藏,個個都是價值連城。隨便拿一件都比丞相府里的要好。
丞相繼夫人甚至準備當著眾人的面去摸摸看看,丞相老夫人看到自己的繼兒媳這么一副上不了臺面的樣子,心想還不如上一個有見識,這兒媳真是一個不如一個。
趕緊拉住繼夫人的手,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繼夫人這才發現了自己的失態,趕緊低下頭往后退了幾步。
丞相季忱也感謝劉管家不辭辛苦,劉管家也客套了幾句,就離開了。
季言漪也只是看了那聘禮幾眼,晚上依舊在自己院子里看月亮,白色桔梗花隨風飄揚,手里緊緊地握著早已洗地泛白的手帕。
“阿鈺,我終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