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
“啊?!”
房間里響起了葉安的驚叫。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了液晶電視前方不到一寸的距離。
反正事情發生在突然之間。
錄像帶還在工作,畫面里兩個女性工作人員嚇壞了,捂住眼睛轉身逃走,看到這里一切還是正常的,可就是那么突如其來的,傅鴻雁在那一刻如一只青蛙一般彈跳起來。
“咔擦”!
猝不及防,拍攝錄像的監控器被他的腦袋撞壞掉了,鏡頭前方的玻璃碎裂開來,鏡頭閃了閃黯淡下去。
畫面的最后一秒,定格在傅鴻雁那張突然放大的臉上。
青灰色的,鼻子被壓平了,顯示出濃重的陰影,兩只白茫茫的眼近距離貼在破碎的屏幕上,嘴唇翕動仿佛隨時都會從里面跳出來。
“哎呀媽呀。”葉安被嚇得六神無主,頭重腳輕的,一時不查竟然啪嘰一下,撞到電視機屏幕后直接跌坐在地。
“嘶……好痛啊。”
欲哭無淚。他手都不知道該先揉可憐的,撞出個大包的腦袋好,還是該先揉自己痛的要命的屁股。
“葉安!”
“小葉!”
蔣舒雅和余居同時叫起來。
“沒事沒事。”看兩人臉上流露出焦急的神態,都要過來搭把手扶他,葉安擺了擺手,呲牙咧嘴自己爬起來。
“這點小事不用管我。”他說,看向蔣舒雅。
這下不僅是神態,包括聲音都嚴肅多了:“所以尸體不是被偷走的,是自己……自己爬起來走掉的?”
話語剛落,窗外就應景的吹來一陣冷風。
酒店薄薄的窗簾呼啦啦飄動,竟然第一時間就讓葉安回憶起剛才錄像帶里,靈堂里掛著的那副傅鴻雁大彩照周圍系著的白綢帶。
——嘶,一個紅色一個白色,顏色差距那么明顯,他到底怎么聯系在一起的?
大夏天的,葉安額頭冷汗涔涔。
他想問的,他真的想接著問的!
錄像畫面到這里稀里糊涂就沒有了,然后呢?
那兩個轉身逃走的女性工作人員怎么樣了?她們有沒有事情?傅鴻雁的尸體怎么會突然動起來?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可是……莫名害怕。
葉安嚅囁了下唇,面如金紙。
“這卷錄像是昨天晚上監控室錄下來,今天早上我去殯儀館時,工作人員給我看的。我覺得疑惑才專門帶給你們。”
還好蔣舒雅不受影響。
——不,也許她也有,只是掩藏的更深一些。
蔣舒雅見時機差不多,葉安也正好問詢到,便開始給葉安和余居解釋這盤錄像帶的來由了。
“至于尸體自己跑走這件事……”她說著,眼睛余光掃過余居,落到葉安身上:“不瞞你們說,太驚悚、太超乎尋常了。完全顛覆我的認真,我也覺得不可能。”
“所以一開始我也以為是殯儀館那邊做了假。他們弄丟了尸體,又怕承擔責任,用拼接和特效來糊弄我。”
“但是錄像是真的?”余居在這時候插話。
蔣舒雅頓了頓,方才把話題繼續下去。
“對,時間上來不及作假。今天早上原定是鴻雁的追悼會,我怕事情太多忙不過來,特意提前兩小時去的殯儀館。”
“那時候工作人員也才剛上班,我去靈堂做最后檢查時無意中聽到了哭聲,巧的很,正好是錄像帶里那兩姑娘。”
“那時候我可沒看過監控,不知道尸體出了事,他們沒必要一大清早給我演這么出戲。而且后來我去看過,走廊上拍攝錄像的那個監控,攝像頭確實壞了。”
哦,好的吧。
這還不如不解釋,聽起來感覺更可怕了,葉安瑟縮了一下,有點不想往下聽了。
但畢竟事關傅鴻雁,好友一場,如果真的是靈異事件,就像蔣舒雅說的那樣,報警都沒地兒去報,葉安不太甘心。
想了想,他吞咽口水做最后的掙扎:“有沒有可能和偷尸賊的作案方式有關?當時環境那么暗,如果在尸體四肢上綁上極細的黑色絲線,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
“我倒是希望如此。”可是想想都知道,這種事葉安都能想到,蔣舒雅怎么會沒懷疑過?她嘆了口氣:“只可惜……”
“可惜?”
“嗯。”她指了指自己手上另一盤錄像帶,臉色不是很好:“很不幸,也是今天早上,我又收到了另一卷錄像帶。里面的內容是……小區保安爬進公寓。”
“啊……什么公寓?”葉安露出迷茫的表情。
倒是余居展露出了冷靜的優勢。
他并不認識傅鴻雁,但這些日子以來葉安和蔣舒雅反反復復提到他,他多少可以猜出來一些:“傅鴻雁那個三層的公寓?”
“沒錯,就是那個。”蔣舒雅給他比了個贊,隨即又把目光聚焦到葉安身上,她流露出擔憂的目光:“想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