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第一反應就是慌忙擺手：不了不了！我不要看！
天地良心啊，他很怕這種東西的好嘛。
超出人類理解范圍的產物猝不及防出現，哪怕只是隔著屏幕都叫他寒氣叢生。
——想當初他搬入新房被鬼纏，不知道多害怕呢。
好不容易把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清出他的世界，他又不傻，干嘛明知前方有虎，還硬要往虎山行。
雅姐剛才那卷錄像帶不夠他晚上做噩夢還是怎么滴。
但是……
“看，看吧。”
就像是走臺階，已經完成了99步，再往前走一格就能抵達山頂，這時候退縮，是人都不會甘心的。
一路上飽經的風霜又不會消失！
葉安心說自己嚇都嚇到了，臨門一腳停下，性價比多低啊，一邊吞著口水蹭到余居身邊保平安，一邊擠出笑沖蔣舒雅點頭。
“……成，那我放了啊。”蔣舒雅哭笑不得。
再度蹲下，將之前的錄像帶替換出來，放上手上那盤，不多一會兒畫面就再度開啟了。
無聲。
依舊是沒有聲響的錄像。
葉安緊緊揪住余居的衣角，雙目緊閉。
好一會兒，余居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小聲說沒事，他才小心翼翼將左眼睜開，呈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狀態。
呼！不愧是余居，果然沒騙自己！
這一回錄像的畫面要正常很多。
和之前殯儀館走廊還有靈堂那種黑漆漆、陰森森的感覺截然不同，這卷錄像帶的拍攝地點果然是在某棟小區里。
左上角顯示的時間是下午一兩點鐘的時候，陽光正好，綠樹成蔭。別的不論，單就風景上就讓人容易放松。
而這卷錄像帶也確實不恐怖——不，或者說這卷錄像帶里呈現的內容與其說是恐怖，不如說是驚奇。
錄像帶的主角保安，是一個稍微有一點點胖的中年男子。穿著藍色的保安制服，腰間別一根棕色警棍和一個溝通用的聯絡器。
蔣舒雅口中的攀爬，是他突然為之的行為。
錄像帶前二十秒的內容很正常，保安只是在小區里做常規的巡邏，挺著啤酒肚，手背在后頭慢悠悠踱步。
他是走到傅鴻雁的獨棟公寓前時才突然“發病”的。
錄像里，他眼睛閃了閃，神采消失變得跟魚眼珠一樣呆滯平板，雙手平舉一步一挪抵達墻壁，這才跟只壁虎一樣開始爬公寓的外墻。
嗬！三層樓！
竟然沒有掉下去。
葉安看的也是一愣一愣的——都顧不上害怕了。
畫面播放完畢，停在最后一秒，保安用腦袋頂窗戶，企圖翻進去。
這時候，余居說話了。
他雙手環抱，瞅著畫面中目光呆滯，用腦袋匡匡撞玻璃的保安，冷凝著臉做出判斷：“徒手，沒有借助任何工具。”
葉安在旁邊還能流利的接話：“何止啊，這爬的也太穩當了，速度好快。除了保安長相平平不符合少女幻想，簡直哪兒哪兒看起來都和好萊塢大作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身手，服氣是真的服氣！
只可惜現實不是電影。電影里用來耍帥的鏡頭，擱現實里就不那么讓人愉快了。
尤其是……
“雅、雅姐啊。”葉安找到了嘩點。
他盯著保安既利索又怪異的動作瞧，歪著腦袋，越看越恍惚：“我的問題嗎？他這爬的姿勢，怎么好像和剛才鴻雁哥動起來的樣子有點像啊……對對對，就是這個跳躍，簡直一模一樣！”
說的是，保安宛如壁虎一樣，雙目無神的平貼到墻壁上vs上一卷錄像帶中，傅鴻雁整張臉平貼到攝像頭上的模樣。
剛才嚇到他的經典鏡頭啊！
他可是記的一清二楚，一點不帶含糊的！
要不是身邊只有余居，沒桌子，葉安都恨不得拍桌了。
“當然像了！”結果可好，蔣舒雅聽他這么說，不僅沒覺得哪里不對，她甚至還流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眼神。
“你之前問的不就是這個問題？會不會是有人想偷尸體，然后在尸身上綁上極細的絲線？你看，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了。”
“啊？”葉安張著嘴，一臉迷茫。
整張臉都寫滿了：“這兩者有什么必然聯系嗎？”幾個大字。
余居溫柔的瀲下眼瞼，難得具有男友力的給他掰開揉碎解釋。
“這卷錄像帶是白天拍下的，四周很空曠，綁線會明顯，所以沒線。”
“正常人不用工具爬墻爬三樓很難。尸體應該不會動，自行爬起來很奇怪。”
“兩卷錄像帶攀爬姿勢相似度極高，最大的可能就是情況相似。”
“正是這個理。”蔣舒雅聽完后，對余居流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
連葉安也覺得自己隱約理解蔣舒雅的思路了。
“這么想是沒什么錯，但是……”他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兩件事連發生的時間和地點都不一致，雅姐你真的覺得可以相提并論？”
“能或者不能，現在討論并沒有意義，因為對于這種超乎尋常的事，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都靠猜不是嗎。”
蔣舒雅卻沒和他辯駁。她好像只是平日里隨意閑聊一般，連剛才的話題都一并拋卻了。
她另外重新挑起了個新話頭，問葉安說：“小葉啊，你知道我把兩卷錄像都看完后，想到了什么嗎？”
這我怎么知道。葉安一時間腦袋轉不過來，只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漿糊，順口就答：“額，什、什么？”
蔣舒雅沖他笑了笑，卻沒直接揭秘，而是又看向余居：“你覺得呢？”
“沒什么好說的。”余居挑了下眉，對于蔣舒雅這種教導主任式的隨機抽查款提問很不感冒，他不是很想給予答案。
但葉安就在他身邊，還特別配合蔣舒雅的話，一個勁催促他：“說說說，我倒是要聽聽看。”
余居揉了揉他頭發還是答了：“很簡單。一個是傅鴻雁本尊的尸體，一個是他固定常駐場所，無論是殯儀館還是公寓，都和他有直接關聯。我覺得……應該是有人盯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