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葉安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說的很對?！笔Y舒雅唔了一聲，卻幾乎在他搖頭的同時點頭——她很理解，她剛才重看錄像的時候，自己也冒出了這種思維。
“可尸體是自己跑走的！作假這種事也被否定了不是嗎？”葉安當然沒辦法勉強蔣舒雅聽自己的，但余居可以！
他晃著余居手臂提醒他：“你忘了嗎？第一卷錄像里，人就那么兩個，還是早就排除了嫌疑的工作人員，其余可是連鬼影都沒看到一個！”
——再說了，關鍵是盯傅鴻雁有什么用？
——他都……已經故去了啊。
葉安想到這里，傷感一瞬。
“幕后黑手不是人，或者有某種非凡能力，能控制尸體呢？”余居卻順手反抓住他的手臂，吩咐蔣舒雅再重放一次畫面。
“什么？”
“把畫面重新倒回去。”
“這？”
“畫面，倒回去?！?/p>
“噢，好?！笔Y舒雅被余居斬釘截鐵的語氣震懾到了。跟著余居的指令，一步一個動作。
“停下。”直到余居伸手比了個暫停的姿勢，她才重新站起來，撥弄了下自己的卷發，正下容色。
而這時候，余居已經帶著葉安走到液晶屏前，指著錄像帶上某個空曠的地方，給葉安看圖說話了：“這里，有只手?！?/p>
咦？？？
嚇！
“真的！之前都沒發現?！比~安叫起來。
“什么時候出來的?！笔Y舒雅也是剛才留意到，抬頭蹙起秀眉小聲嘀咕。
只見畫面卡在的位置正是保安在公寓前，挪到墻壁的那個時間段。
之前他們的目光全集中在保安身上，忙著驚慌，所以是完全沒空看別的。
現在余居一點，他們才注意到，保安右邊一寸的位置，濃密的樹叢中間，確確實實是有一只手的。
冰肌玉骨，纖細又漂亮。
它呈現握拳的姿勢，似乎在輕輕晃動。
因為正值陽光烈的時候，出現在錄像帶里極其不顯眼。要不是余居專門給指出來，大概他們盯著錄像帶看一天，看到眼睛瞎了也找不出來。
多漂亮的一只手啊。
手掌以下還有一小截手肘，腕部戴了一串銀質手鐲。葉安看的目不轉睛。
蔣舒雅觀察了一會兒，卻驚叫：“這竟然是一只斷手！”
原來這手，手腕再往下就什么都沒有了，像是隱藏在濃霧里，又像是被人齊齊切斷，下面空落落的，讓人心驚。
……行，行吧。
就說余居怎么會突然得出不一樣的結論來。
由憑空而出的一只斷手弄出的靈異事件……這可太符合常理了。
葉安撓了撓頭，算是認可了余居所謂的“有幕后黑手盯上傅鴻雁”這個思路。
“可就算確定了，又有什么用呢？”他繼續道：“我們就算知道了，鴻雁哥他……他可能被鬼怪之類的東西給盯上了。我們也不知道他為啥被盯上。還有也沒辦法跟那種存在對抗啊……”
說到這里，葉安心里突然有點發毛。
他又回憶起來了。
他是在新聞里聽到鴻雁死訊的，當時他反反復復做奇怪的夢境，那時候他隱約就有傅鴻雁死亡的怪異的感覺。
如果傅鴻雁不是正常死亡，他是被鬼怪給盯上的……
“?！保∪~安說著說著，思路意外開闊：“我知道了！會不會是這樣！”
蔣舒雅和余居同時看向他。
“我就是一個念頭，你們別抱太大希望?！笔艿絻扇岁P注，葉安頗有些受寵若驚，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你們看啊……”他抓了抓腦袋，斟詞酌句：“鴻雁哥他演戲這么多年，紅了這么久，而他性格又比較直，不會討好人，背地里肯定得罪了不少人。”
“我聽說娛樂圈有人會養小鬼對吧……我就在想會不會有這種可能。鴻雁哥是被人……通過鬼怪害死的。然后那人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鴻雁哥這里，他（她）不方便自己親自來拿，就用這種，這種不正常的方式，要把把柄給取回來?！?/p>
“有可能?！?/p>
“說得通……”
話語剛落，余居和蔣舒雅兩人同時贊同。
這么一來，葉安自信心開始膨脹了。
他順著自己的思維繼續往下推：“所以幕后的黑手范圍就能縮小一些了，應該是……娛樂圈的？雅姐你拜托回想一下，有哪些人是和鴻雁哥不對付的?！?/p>
“這……”沒想到蔣舒雅剛開始聽時還用眼神催促他繼續，聽到最后卻開始面露難色。
“小葉啊?！彼Z重心長：“不是雅姐不幫你，但你大概不是很了解，我們這個圈子和普通的圈子不同，最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地方?！?/p>
“即使是鴻雁格外的不喜歡遷就，也從不在外人面前撕破臉。他當演員數十年，地位畢竟擺在那里，就算有人想針對他，也不可能放在面上讓人知曉啊?！?/p>
“何況……這要怎么查？把鴻雁過去接觸過的人、演出過的劇目、接過的代言、拍過的真人秀都拿出來過濾一遍嗎？那要是再加上他的粉絲，數量可就幾乎無窮無盡了。”
“什么！”葉安沒想到這是空歡喜一場。
想到他們幾個費了大力氣推斷半天，話題卻繞回原點，和起初一樣頭緒全無，一時間極為委屈。
他抽了抽鼻子，感覺自己眼睛又有點泛酸了。
余居遞給他一張紙巾，卻在這時候對蔣舒雅發問：“為什么不繼續從這只手查線索？警方那邊應該可以調查吧。”
“就一只手怎么看得出來？”蔣舒雅訕訕的摸了下鼻子。
她和葉安一樣，都還停留在這只手是鬼手的概念上。
蔣舒雅心說：是現在的電視電影里都把警力給神化了嘛？她當然相信警方的能耐。可……這算靈異事件吧？
幕后真正的下手的人一點線索都沒有，僅憑借錄像里一只淺淡到幾乎看都看不清楚的手的殘像，就要找到對應“兇鬼”，也太為難人警察叔叔了。
“手看不出來，手鐲可以。”余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卻指著畫面中那只斷手手上帶著的銀鐲子說：“手鐲垂下的流蘇狀細鏈上綴著鈴鐺?！?/p>
“手鐲，鈴鐺？啊，我懂你的意思了?！?/p>
就像是漫天的迷霧被撥開了一點，透露出一絲光亮。蔣舒雅腦子原本是混亂的，東想一點，西湊一點，這下也開始清明起來。
“你這么一說，我好像有方向了?！?/p>
原來是她著像了。
沒錯，這事確實到目前為止，他們都沒搞清楚。
聯系葉安之前的推測也只能模模糊糊猜測是傅鴻雁拿了人什么重要東西，然后直到去世都不被放過。
對方可能有非凡的能力，也可能是拜托了別人通過奇詭的方式進入傅鴻雁公寓，又把他尸體帶走。
總之他或者她，目前為止根本沒有親自出手，他們倘若要從幕后這個沒出手的人介入調查，注定是空手而歸的。
但余居說得對，調查手鐲就不一樣了。
蔣舒雅給錄像帶中那只手上的銀鐲子拍了一張照片：“這手鏈很特殊。無論是造型還是樣式確實看起來獨特，我會去查一下這鏈子?！?/p>
“不，用不著這么復雜。”余居卻打斷了她的思路：“之前尸體和保安動起來樣子很古怪，我覺得像趕尸人的手筆。”
“趕尸人？”
突然又蹦出來一個新詞，葉安嚇了一跳。
他對恐怖的東西向來謝敏不敬，光是聽著就汗毛豎立。
不過這個詞倒是耳熟。
林青巖格外鐘愛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總說他們是漫畫家的靈感源泉，經常會無意中給他科普。
趕尸人什么的，他如果沒記錯，該是……湘西、額，還是苗疆那一塊的東西？
余居已經接下去繼續說了：“趕尸一般都要用到樂曲。錄像沒有聲音，我只能猜測。但鈴鐺和長笛、口琴一樣確實都是趕尸人的拿手好戲?！?/p>
“原來是這樣。知道這些調查的范圍確實可以縮小很多。”蔣舒雅舒了一口氣。
事情到這里基本上已經很明朗了。
對靈異事件她沒轍，人就不一樣了。
有個明確的方向調查，她相信自己。以她的人脈，很快就能有所反饋。
“這種事交給我就好。”蔣舒雅拍胸脯保證。
葉安也瞬間乖巧：“那雅姐，這就拜托你了?！?/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