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隨即掏出口袋里的錢包，拿出三百，說“妹子，說實話，我也窮，沒什么錢了，這僅存的都給你，你就讓我和小桃子吃個飯行嗎？”

小桃子也走過去，拽著保姆的手左右搖晃撒嬌：“李阿姨，您就讓我去吧，我想阿公了，真的，我倆好久沒見了……”

李阿姨看著小桃子，又看看陳叔那飽經滄桑的臉，把錢推回去，“這錢我不能要，不過，一會兒甜甜你得和我說一塊給你爸撒個謊，行嗎？”

“沒問題！”

隨即李阿姨撥通了武士清的電話，“先生，那個……武甜甜她放學非說想吃肯德基了，不吃不回家，也不走，我實在拿她沒辦法。噢，行，”她把手機遞給武甜甜，“你爸讓你接電話！”并眼神示意她。

“甜甜，吃完肯德基必須回家知道嗎？爸爸沒時間帶你去，所以今天讓李阿姨帶你去，你要聽話，只此一次，好嗎？壞人都知道爸爸有錢，萬一壞人拿你勒索我，爸爸怎么辦啊？”

“沒問題，爸爸，我吃完立馬回家，你放心吧，大白天的沒人敢搶小孩！”武甜甜也沖著爸爸撒嬌。

掛斷電話，曲凌康為了讓李阿姨放寬心，直接說，“大姐，這樣吧，我們也正好想和小桃子吃頓飯，就去肯德基，你和我們一起去，不過……咱們分開坐，讓他爺倆好好敘舊，吃完飯，你帶小桃子回家，怎么樣？”

“嗯，兩全其美的好辦法，那……咱們就這樣。”保姆李阿姨最終同意。

四人來到步行街的肯德基，這里人多，若真的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沒有路人、沒有攝像頭，真的有心懷不軌的王八蛋想綁架小孩他也得想想這個場合合不合適。

曲凌康單獨給李阿姨點了一份套餐，李阿姨識趣地自己挑了角落的位置，另外三人在不遠處坐下來，一邊吃一邊談。

終于聊到正題，曲凌康背對著李阿姨，才敢摘下眼鏡，生怕被認出來，“小桃子，你還記得媽媽離開的前一天發生什么了嗎？”

小姑娘重重的點了下頭，手里的炸雞腿都不香了，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曲凌康這個直男心底里一軟，怪不得很多男人都對女兒生不起氣來，寵愛的不行，也太可愛了。

他都不敢大聲說話了，小心翼翼地問，“那您能不能告訴大哥哥，媽媽離開的那幾天家里都發生什么事了嗎？”

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睛開始回憶：

我們家以前真的特別窮，那個時候還是媽媽租的破房子里，真的特別破，接過，我爸除了畫畫就是喝酒打牌，我就記得他醉醺醺的回家，他們兩個人總是吵架。

后來有一次我媽好像是說家里實在沒錢了，所以后來就見到了我阿公，我上了幼兒園，我阿公天天接送我上學，我跟著阿公。

我爸爸媽媽還是租房住，但是我媽媽好像找到了新工作，平時他們倆我誰也見不到，只有周末我阿公送我回家。

后來有一段時間阿公身體不太舒服，他怕傳染給我，就把我送回家了，但是我在家也基本上見不到爸爸媽媽。媽媽好像找到了新工作，也很晚才回來，有時候整晚都不在。爸爸不理我，他有時候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也不出來，還讓我給他做飯煮方便面吃。

曲凌康引導她問，“那你媽媽是你在家的時候離家出走的嗎？”

小丫頭點點頭，“因為一直吵架，媽媽說了很多次離婚，可是爸爸不同意，我那時候不知道離婚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是不好的詞，在一旁也不敢說話。因為他們一直在說誰撫養我的問題。我怕他們都不要我，不敢說話。

“你媽媽說離婚了？”坐在一旁的陳叔難以置信，原來自己的女兒生活的并不幸福，可是她從來不和自己說，上門來看望他臉上也總是笑嘻嘻的，不敢說實話，“她從來沒和我說過……”

“也許陳綿也怕讓您聽了傷心，或者傷自尊吧，畢竟結婚的時候那么堅決，如今過的不好也怕被您笑話……”

“那是我閨女，我怎么可能會笑話她啊，哎呀”

“小桃子，你接著說，然后那天發生什么事了？”

“其實那個時候我聽爸爸說，好像有人看上了他的畫作，愿意出錢幫他，但是媽媽不信，說他整天白日做夢，說著說著倆人就又吵起來了……媽媽就離開了家。不知道為什么，我爸爸后來接到了一個電話，也離開了。我以為爸爸是去哄老婆了，但是爸爸晚上一個人又喝醉了酒回家，媽媽一夜沒回來……從那時候，我爸爸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也不提我媽媽了，也不喝酒了，然后就慢慢的我們換了房子，搬了家，來到這個城市！”

“那你爸爸是怎么和你說媽媽離家出走這件事的？”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說媽媽再也不回來了。然后說以后就他一個人養著我了，但是不會給我找新媽媽！他說女人都不靠譜，都不可信！我爸爸脾氣很不好，我很害怕他，所以從來不敢多問。我也怕小朋友們知道我沒有媽媽嘲笑我，我從來不敢和別人說這件事！”

曲凌康心想，就算陳綿真的出軌了，武士清還算有良心，沒告訴女兒這件事，夫妻吵架離婚，最無辜的是孩子，估摸著小桃子今年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看起來情商就已經很早熟，以前也是窮苦的孩子，也真是可憐。

陳叔急忙問，“那媽媽后來有沒有回過家？找過你？”

“沒有，我一開始想起媽媽就想哭，一哭爸爸就煩，也不想理我，還是一個人在畫室里，也不讓我進去，也不管我，阿公你打電話他也不接，但是他不喝酒了。后來有一天他回來，臉上很高興，說有人發現了他的畫，出高價買走，還有記者想采訪他，他說他要出名了，要賺錢了，那是他唯一沒和我發脾氣的一天，還帶我去吃了火鍋。后來我們就搬家了。”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還以為你媽媽生我的氣，突然不理我，也不接我電話，去家里敲門也沒人，那人說你們搬走了，不認識。我這人也不看微博、不看電視的，不知道你爸爸原來掙大錢了。是后來突然有一天我在大街上看到武士清做的顏料廣告，我才知道……他這么誣陷綿綿……”

說著說著陳叔就情不自禁難過起來，小丫頭也過去抱住阿公安慰。

曲凌康不知道說什么好，畢竟現在看來，陳綿和武士清后來的關系也確實不好，如果真要玩失蹤，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