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字沒出口，秦舟的話就被打斷了。

姜嶼問她:“你會跳舞？”

跳舞這個詞一說出來，按中了秦舟的暫停鍵。

她的尷尬也好，惱怒也好，不甘心也好，反正他一說這兩個字，秦舟就什么話也不想說了。

她“嗯”了一聲，高昂的興致掉了下來。

姜嶼很明顯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按道理說，他不該往下問，但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想著想著就多問了一句:“學多久了?！?/p>

沒想到他還會接著問的秦舟愣了愣，條件反射地答他:“十年?！?/p>

姜嶼抿了下唇:“為什么會學？”

“家里人讓學的。”

“現在沒跳了？”

“嗯。”

秦舟不知道他問話的目的是什么，總之他問，她就答了。

姜嶼拽了下她的手臂，繞過一個行人，語氣聽著很隨意:“喜歡跳舞嗎？”

這話又一次戳中了秦舟的死穴。

姜嶼看向她，注意到她長卷的睫毛，還有她清涼的眸子里掠過的一絲復雜的流光。

很淺淡，但被他逮住了。

秦舟腦海里浮現出過去的某些畫面，偌大的舞蹈室，透亮的鏡子，還有女孩在教室中央舞動的身姿。

她老實答:“喜歡。”

喜歡，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又為什么要拒絕那兩個人的請求。

姜嶼想著，秦舟立馬接了下一句:“也很討厭?！?/p>

“……”

她這樣反轉的兩句話，惹來姜嶼直白的盯視。

秦舟沒有抬頭，手里掐著校服的衣角:“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回答很奇怪？”

姜嶼看了看她掐皺了的衣料，一時間沒有回答。

喜歡，也很討厭。

意思就是她對于舞蹈的情感很復雜，可有什么事是能讓一個人對一件事既熱愛，又厭惡的呢？

老實說，姜嶼有點想知道，但他覺得他現在好像不應該關心這個，因為小姑娘看上去沮喪得很，身上透著股說不出的勁兒，莫名悲傷……是怎么回事？

秦舟的手沒停，嘴里說的話也不講道理。

“我也覺得我很奇怪，但是我不想跳了，是真的不想再跳舞了?！?/p>

她像是在告訴他，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姜嶼若有所思地點頭，附和著:“你是很奇怪?！?/p>

秦舟以為他至少會安慰一下她的。

大佬雖然平時冷冰冰的，但她好歹跟他這么久了，他意思意思也該說兩句吧，比如“你一點都不奇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喜歡就不跳”這一類的話，結果……呵呵。

直男。

扳都扳不彎的直男！

她無聲地冷笑了一聲，就聽見他說“你一直以來不都這樣嗎”。

秦舟睜大了眸子，抬起頭，姜嶼正好看過來，眉眼帶著點笑，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又是借廣播跟他表白，又是住到他樓上，還總跟他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她不奇怪，這世上奇怪的人就絕種了。

“你……”

“所以你腰好是因為會跳舞。”

“……”

秦舟沉默了。

他這思維，她跟不上啊。

姜嶼延續他一貫的風格，不讓人有任何時間思考。

他說:“那你想知道我腰好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