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氣到渾身發抖,抬手扇了顧幀一個耳光,“你無恥。”
“三年前都是你設計好的吧!我一直因為這件事對你愧疚不已,你要我幫忙做的事,我都答應你了。這三年來,因為你我一直生活在地獄。如果不是因為爺爺,你以為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還配站在這里嗎?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還有你,宋玉。說起來,我得感謝你這個垃圾回收站,”宋瓷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顧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然這個垃圾我都不知道扔哪里才好。”
宋玉怒火中燒,看向宋瓷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針一般。倏而,又咯咯笑著得意地說道:“你知道嗎?其實那個老不死的本來早就該治好了的,可是誰叫他只喜歡你呢?所以我只好……”
宋瓷眼中盛滿了不可置信,連聲音都帶著憤懣和顫抖:“你怎么可以這樣?他也是你的爺爺?!”
爺爺在床上躺了這么久,好不容易在上周等到了一個合適的骨髓,而醫院也早已安排好手術的時間,可是她沒有想到,捐獻者會反悔,明明就差一點就可以治好爺爺了。而且等下一個合適的骨髓也不知道到等到什么時候。第一次捐獻就等了六年,爺爺年紀這么大了,還有幾個六年可以等呢?
當時她還不懂,為什么捐獻者會突然反悔,原來是宋玉從中作梗。她好恨,恨自己沒法救爺爺,恨宋玉的歹毒心腸。
“別這么看著我,”宋玉看著自己新做的指甲,不甚在意的說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我只是跟志愿者說了被捐贈者是你的爺爺,志愿者立馬就打電話給醫生說不捐了,倒是省了我很多事呢。”
原來還是自己害了爺爺么?
宋瓷想起早上去醫院探望爺爺,經過一個醫生的辦公室隱約有聽到骨髓、反悔這些字眼,聽起來跟爺爺有關。原本她也沒有聽別人壁角的習慣,只是跟爺爺有關的事,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于是她偷偷躲在門外聽,只見一個醫生說道:“唉,特護病房那個老人家可惜了,好不容易等到了骨髓,捐贈者卻反悔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呀反悔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捐贈者可是身價百億的陸先生,萬一手術出個什么事,這些身家不就沒了。”另個一醫生回道。
聽到這里,宋瓷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她顧不得自己還在偷聽,沖進去求醫生告訴她捐贈者的情況。
“白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爺爺,告訴我他是誰好不好?”宋瓷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淚奪眶而出,“白醫生,求求你了。”
本來白宇是不該告訴她的,也許是看她哭得太可憐,無法不動容,便告訴她陸先生今晚會去B市談一個合作。從S市到B市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她便在那必經之路等著。她等到了捐贈者,卻沒想到捐贈者竟是陸謹言,這大概就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吧。
“怎么樣?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吧?真痛快。”宋玉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心情愉悅,“我啊最喜歡看到你痛苦的樣子,所以你喜歡的我都要搶過來,你在意的我都要毀掉,你想要的我就不給。只有你痛苦了,我才會開心。”
“我討厭你,你跟你那個狐貍精媽媽一樣……”
宋玉話還沒說完,就被宋瓷抓住了頭發,拽到了地上。顧幀想去幫忙,宋瓷凌厲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下,而后說道:“不想明天你們的照片上頭條就老老實實地給我待著。”
說完,宋瓷制住宋玉爬起來的動作,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這一巴掌是為爺爺打的,打你這個不肖子孫。”
“這第二巴掌是為我媽媽打的,打你不敬長輩不尊亡者。”
宋玉被這兩耳光扇的腦子嗡嗡作響,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沿著臉頰滾了下來,“別打了,小瓷,求你別打了。”
“爸爸,救我。”宋玉發出了慘叫。
家里人聽到了動靜,趕到了二樓,看到的就是宋瓷在扇宋玉巴掌,而且宋玉還光著身子。
“二小姐,二小姐,別打了,在打會出人命的。”
傭人見了一邊拉開她們兩人,一邊給拿東西給宋玉遮羞。宋瓷被傭人拉住了,掙扎著要去踢宋玉。宋玉捂著臉,嗚嗚的哭,宋青遠見了心疼不已。
“混賬東西,你居然敢打你姐姐?!明天是不是就要對我下手?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爸爸嗎?”宋青遠將宋玉護在懷里,一耳光打得宋瓷的臉立刻腫了起來,可見這個巴掌力度之大。
宋瓷低頭看到手腕上蜿蜒的紅色,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讓眼淚掉下來,“爸,我倒想問問您,您眼里有過我這個女兒嗎?從小到大,不管什么事,只要是我跟她吵架,錯的就一定是我。您看看您,宋玉一出事,您衣服都沒穿好,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宋青遠被宋瓷的話噎了一下,干咳了兩聲,仍舊做出一副嚴父的模樣,“你姐姐怎么你了,你要對她下這么狠的手?有話不能好好說?”
“她害得爺爺不能做手術!”宋瓷幾乎是喊了出來。
“我沒有,爸爸。我怎么可能會害爺爺?”宋玉捂著臉,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眼中含淚,一副梨花帶雨委屈至極的模樣。
“小瓷,你要是不喜歡顧幀哥哥和我在一起,你可以直說,可是你怎么能污蔑我?他不僅是你爺爺,也是我的爺爺,你再怎么不喜歡我,也不能往我身上潑臟水,拿爺爺的命開玩笑。”
顧幀適時地出聲幫腔:“伯父,剛剛小瓷看到我跟玉兒在一起十分生氣。說到底,都是我的錯,我想下跪求她原諒,沒想到玉兒先行道了歉,我更沒想到小瓷會趁此機會打玉兒,而且還污蔑她。”
“真的是……”話還沒講完,宋瓷又挨了結實的一巴掌。
“孽障,你姐姐什么性子我還不清楚嗎?倒是你從小到大就滿口謊言。既然你連陷害你姐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這么容不下你姐,那么這個家也容不下你了。”宋青遠指著門口,對著宋瓷怒罵。
聞言宋瓷捂在臉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她卻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掃過屋里的人,沒有一個人來為她求情。
原來這個家早已沒了她的位置,她卻還傻傻的把它當做避風的港灣,真是可笑。
宋瓷甩開宋玉假惺惺伸過來的手,連箱子也忘了拿,頭也不回的沖出了房間。
身后是宋青遠的咆哮,“宋瓷,你踏出這個家門一步就永遠別回來了!”
家?她哪來的家?宋家嗎?那是宋玉的家,不是她的。自從媽媽去世之后,她就沒有了家。在宋家,沒有人喜歡她,也沒人關心她,她的存在好像就是一個錯。
宋瓷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把頭埋在了膝蓋間,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她這是跑到了哪里?
她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空蕩蕩的,唯有不遠處的led屏幕閃著亮光,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她一個人。
宋瓷看著led大屏幕輪播的廣告出神,身無分文的自己該怎么度過今晚?
一個新聞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