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真人的臉抽搐了一下,不過他倒是知道卿長老一貫是這樣的脾氣,并沒有在心里過,便道:“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等到姚瀾身體好了之后,我再來。還有,法陣的事情我會查清楚的。”
卿長老點了點頭,并沒有相送,但臉上并沒有傲慢之色,只是單純的覺得送來送去很麻煩。
通玄真人走了,卿長老說道:“你既是師兄,自然就該承擔起照顧師妹的責任,姚瀾就交給你了?!?/p>
聽到這話,鏡塵皺了一下眉頭,有種被自家師父坑了的感覺,不過他心中隱隱覺得照顧師妹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便應下了,“是,師父?!?/p>
“嗯。”卿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去,照顧人這種事他可做不來,幸虧當初收了兩個徒弟,這簡直是明智之舉啊。
鏡塵進去的時候,蘇木還在睡,看著她的臉,鏡塵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他從未見過她,于是他將此歸結成了師兄妹之間特有的心有靈犀。
蘇木醒來的時候,倒是沒感覺到多疼,想來必定是師父的緣故。
“師妹醒了?”鏡塵端著一盆水進來,上面還搭著一條毛巾。
當然蘇木沒有注意到那些細節,她所看到的是一位眉目如畫之人,真真是稱得上謫仙二字,而從他身上她又能感受到一股冷意,似是他天生所帶,令人不敢靠近他。
不過蘇木卻從他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一絲暖意,她不由笑了,“師兄?!?/p>
原來那日來救她的人就是鏡塵,她的師兄。
鏡塵將水盆放在她邊上,一邊把毛巾放進去,一邊說道:“想必你知道我的姓名,也知道我的事情,我就不必再費口舌跟你累述了。來,把手伸過來?!?/p>
蘇木乖乖地把手伸過去,等到他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手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么,難道她昏迷的時候一直都是他幫自己洗臉擦手?
蘇木猛地抽回手,訥訥的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鏡塵一臉大驚小怪的樣子看著她,道:“不然呢?你本打算一直臟下去?”
注意到他眼中嫌棄的神色,蘇木立即搖頭,“當然不是?!?/p>
“哦。”鏡塵點點頭,而后極其自然的又把她的手拽回來,動作甚是熟稔,顯然是擦的很習慣了。
蘇木的臉騰地紅了,想要縮回手又覺得自己那樣未免太刻意,畢竟看鏡塵的樣子,他似乎只是在像個兄長一樣照顧自己,于是,蘇木忍著自己數次涌現的沖動,終于等到鏡塵把自己的雙手擦干凈。
在他又想幫自己洗臉的時候很是自然的把毛巾接了過來,道:“我既然醒了,這等小事我自己來就好?!?/p>
鏡塵倒是沒有反對,起身就朝另一邊走去。
蘇木松了一口氣,連忙三下五除二擦了擦自己的臉,把毛巾扔到了盆里。
“喝藥吧?!辩R塵把藥端了過來。
喝藥?蘇木嚇了一大跳,莫非她昏迷的時候也喝藥了,那是怎么喂進去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鏡塵淡淡道:“你一直昏迷著無法進藥,現在趕快喝了吧。”
聞言,蘇木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趕緊把藥接過來乖乖地喝完。
居然沒喊苦?鏡塵小小的訝異了一下,不過他生性冷峻,自然不會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而蘇木此時雖是一臉淡然,但心里卻是叫苦不迭,媽呀,真的是好苦的藥。
這樣苦的藥,蘇木仍需繼續喝下去,那法陣太厲害,卿長老雖盡力留下了她一條命,但她剛開始根本就不能下床,直到一個月后,她才有力氣支撐自己站在地上。
“師兄,我想去看看師父。”蘇木說道。
鏡塵一口回絕,“師父在閉關。”
這些日子里,蘇木倒是了解了鏡塵的為人,當即放低了姿態,道:“我就遠遠地看師父一眼就好,絕不打擾他,他是為了我才元氣大傷,我不去看他,怕是這傷好的也就慢了。”
“去吧?!辩R塵語氣中有一絲無奈,他明明知道她是故意在裝可憐,可就是不忍拒絕她。
哎,誰讓她是師妹呢。
蘇木心中小小的雀躍了一下,隨即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了卿長老閉關的門前,跪下,小聲道:“多謝師父?!?/p>
師父一向不喜歡讓人為他擔心,想必他受傷的事情并沒有讓其他人知道,蘇木幾乎能夠想象到師父硬抗著的畫面,心里頓時浮出一絲歉疚。
跪了許久,蘇木才起來,卻因久傷未愈,腿又酸又麻。
看著她快要摔倒,鏡塵連忙上前抱起了她,冷著一張臉朝她房間走去。
他性子雖冷,可對自己一向是和顏悅色的,所以見到他這樣,蘇木不由有些怯意,一句廢話都不敢說,免得再惹怒了他。
她可是聽過鏡塵從前一怒之下毀了一座山的事情。
直接把蘇木放到床上,鏡塵一言不發就把她的褲子撕開了,嚇的蘇木大叫了一聲。
不過,鏡塵卻沒有理她,看了看她膝蓋便轉身拿了藥過來。
蘇木這才意識到他只是要幫自己擦藥,頓時有種自己腦子里整天想些不干不凈事情的感覺,她趕緊拿眼角余光看了看鏡塵,見他沒有露出任何異樣,頓時松一口氣,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師兄,我沒事,只是紅了而已。”
鏡塵看也不看她,徑自把藥抹在她的膝蓋處,緊抿著唇。
好吧,蘇木承認涂上藥后自己感覺好多了,便不再說話。
看著蘇木一臉享受的模樣,鏡塵蹙了蹙眉頭,他在這兒生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卻一點事都沒有,難道是自己太小題大做了?
輕嘆一聲,鏡塵終究是狠不下心來罵她一頓,何況她跪那么久也只是向師父盡心意而已,于是他用十分和緩的態度說了一句教訓她的話,“你傷勢未愈,今后凡事都要量力而為,師父向來不是注重形式之人,你覺得愧疚等他出關之后好好孝順他便是。”
“好。”蘇木乖乖點頭。
蘇木養傷的期間,私自開啟法陣的人也被查了出來,只是一位弟子貪玩,鏡塵自然是不信,可他去問了那弟子,倒也沒有什么疑點。
于是,在看著那弟子被施以骨刑,并被趕出玉墟門后,鏡塵就回了落霞峰。
對此,蘇木倒沒有說什么,她也問過系統了,系統說的確是這弟子開啟的法陣。
之后的日子,蘇木便是一直在落霞峰養傷,她并不打算將修復鏡塵靈根的事情告訴他,畢竟他現在只是個靈凡,找到那三種靈草的過程會十分兇險,告訴他也只是徒增他的煩惱罷了。
與此同時,那開啟法陣的張江已經被扔出了玉墟門,張江固然不舍玉墟門,可他也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只好拖著疼痛的身軀往旁走去。
就在他走到再也看不見玉墟門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瞬間一喜,道:“岑瀟師姐,你來看我了?”
岑瀟不屑的看他一眼,聲音冰若寒潭,“你是被玉墟門逐出師門的人,別跟我套近乎?!?/p>
聽到這般絕情的話,張江身子一怔,隨即不解的問道:“師姐,那法陣可是你讓我開啟的?我拼了性命也保住了你,你怎能說出這樣無情的話?!?/p>
“那法陣明明就是你貪玩才開啟的,休想賴上我。”
張江眉頭一皺,隨即似是意識到了什么,顫抖道:“你早就知道姚瀾在藏書閣是不是?你讓我開啟法陣,根本就是為了要害死她,對不對!”
聞言,岑瀟目光驟寒,冷冷地看著他,“既然你猜到了,那你就只有一死了!”
“你休想,我要去告訴師父。”張江大喊,可他身受骨刑,一身靈力也被廢了,又哪里會是岑瀟的對手。
至死,張江方明白,美人如蛇蝎啊,他竟死在了岑瀟的美人計下,悔不當初啊。
岑瀟查看了一下,確認張江死了才轉身離開。
可憐的張江,尸體就被扔在了荒山野嶺,被野狼啃噬殆盡。
蘇木身體徹底康復的那一天,通玄真人便是帶了岑瀟過來探望,岑瀟那一雙眼幾乎是直勾勾地盯著鏡塵看。
見狀,蘇木眉頭皺了皺,聽人說她和師兄從前也算是舊識,可師兄卻從未跟自己提起過她,蘇木還以為二人不過是點頭之交,但如今看著岑瀟看師兄的眼神分明帶了一絲愛意,所以從前這二人究竟是什么關系?
“姚瀾,你的身體可還覺得哪里不舒服?若是有就告訴我,門里多的是藥材、補藥?!睂ε匀耍ㄐ嫒嘶蛟S沒有這么大方,可對于給玉墟門爭臉的弟子,他可是大方的很。
聽到這話,岑瀟眸子里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妒意,從前她受傷可都是自己采草藥治療,憑什么姚瀾就可以得到師父如此厚愛?
她可是卿長老的徒弟!
這胳膊肘拐的也太明顯了!
“宿主,檢測到岑瀟對你的妒忌?!毕到y出聲提醒。
蘇木挑了挑眉,這就嫉妒了?那就讓你更嫉妒一點!
于是,蘇木開口道:“門主,我的傷倒是全好了,只是這次我傷在了法陣上,我能不能跟著奇長老學一學法陣,免得日后再次發生同樣的事情?”
“可以啊?!蓖ㄐ嫒舜鸬蒙跏撬?,還道:“稍后我會跟奇長老說的?!?/p>
聞言,岑瀟頓時氣的快要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