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落安感覺自己在泡溫泉,實在睜不開眼睛驗證。隔天醒來,顧子期已不在房間里。落安走到陽臺上伸展了一下,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看著藍天白云,綠樹紅花,啊,度假的日子真是舒坦。正享受著大自然饋贈的時候,看見顧子期拎著早餐往回走。
落安跑進去幫顧子期開門,卻在門口碰見祁穆兒和一個男生,兩人舉止親密。穆兒見她便介紹道,“這是陸言意,我未婚夫。”落安朝著陸言意點點頭,正好顧子期回來了,四人在走廊閑聊了幾句便各自散去。
“穆兒,她有未婚夫啦?”
“你不都看見了還問我。”
“那你之前怎么沒有說過啊。”
“你也沒有問過呀,來吃早餐。”
落安嘟了嘟嘴,狠狠咬了一口包子,那前些天自己為啥要生悶氣。顧子期揉了揉她的頭發,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讓你胡思亂想,打臉了吧。”
下午的時候,顧子期被叫去商務應酬,落安一人無聊,便在度假酒店里晃悠。正望著池塘里的魚發呆時,陸言意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后,叫了她一聲,“程小姐。”
落安明顯抖了一下,回頭看了他一眼,“陸先生。”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
“沒事,我就是發呆地太入迷了。”落安看著眼前這人不知為何有種跟他站一起格格不入的感覺。陸言意長得一副老實人的面孔,眼睛卻像鷹一般銳利,與人的談話刻意地保持著一種距離感。也許是打了太多官司的原因?反正是會讓人不舒服的那種。
“程小姐沒有跟子期一起?”
“他去應酬了,好像是有客戶也來了這邊度假吧。”
“是的,穆兒也過去了。”
“陸先生怎么沒有一起過去,你們…”
“既然是穆兒他們的客戶,那我應當避避嫌。”
“哦。”落安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起身往前走了過去。陸言意跟在她身后,“程小姐跟子期交往多久了呢?”
“嗯?陸律師也會對別人的感情生活感興趣?”
“只是好奇,子期他的要求一直比較高。”
落安內心疑惑,這是直男的八卦之魂在燃燒嗎?“是吧,陸律師跟祁小姐認識多久了呢?”
“我跟穆兒在她研究生的時候就認識了,當然那時候,我跟子期也認識。”
落安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立刻豎起小耳朵,“那你們是…”
“我算是他們的師兄吧,那時碰巧有案子跟他們兩個人有接觸。”
“哦哦,然后一來二去就產生感情了嗎?”
陸言意挑了挑眉,笑了下,“我認識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是情侶。”
“那…你跟顧子期算是情敵關系嗎?”
“倒也不算吧,后期他們兩人感情比較淡的時候,我剛好跟穆兒的接觸比較多。”落安心里悄悄為自己點贊,這一趟閑逛真值得。朝陸言意點點頭說,“懂的,懂的。”
“看你跟子期發展得挺快的,他可從來沒有帶過家屬來參加公司活動。”
“嗯,聽說了。”
“程小姐好像話很少。”
“我,跟你們律師比起來,是不善言辭。”
“我沒什么惡意。我也算是子期的朋友,程小姐可以不用顧忌太多。放松些。”
“嗯?我也沒有緊張。陸先生在哪里高就呢?”
“置壹。”
“置壹,這個名字好熟悉。”
“有時候,我們的客戶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落安記起來了,上次顧子期有提起過一個棘手的案子,對方律師就是置壹的。“那穆兒,你們這樣不會覺得難受嗎?”
“放心,我們是有職業操守的人,不會隨意透露有關客戶的內容。”
“這樣不累嗎?最親密的人做著最嚴的防守。”語畢,落安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瞄了一眼陸言意,他一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剛好手機進消息,是顧子期發來的。
“陸律師,他們開完會了,顧子期在找我,我先回去了哦。”
“程小姐,我好像明白,子期為什么選擇你了。”落安只跟他笑了笑,便離開了。
回房間的路上碰見了許翊。許翊給人感覺就像這冬日下午三點的太陽,不多不少剛剛好。
“子期家屬,我看到子期往停車場去了,你們脫離大部隊是要去哪兒。”
“是嗎,可他剛跟我說去房間等他。”
“那估計他是去車里拿東西了。”
落安回到房間也沒見到他人,就往停車場方向尋了過去。中途路過咖啡廳的時候,看見陸言意也往停車場方向走去,落安遠遠地跟在他身后,但他卻沒有繼續往停車場的方向走,而是拐進了VIP休息區。落安險些也跟著拐進去了,看了一下路標后默默地退回去。走了兩三百米后,卻接到顧子期的電話讓她去VIP3室。
落安到達時,發現陸言意就站在VIP室外面卻不進去。“陸先生,你怎么站外面。”
陸言意顯然被落安嚇了一跳,“哦,我就…”這時里面傳來了一陣鋼琴聲,落安想要推門而入卻被制止了。“等等。”
落安看著陸言意一臉的煩躁,他不會是以為那兩人在里面干嘛吧。“為什么要等等。”
“程小姐,等等好嗎,我想求證一些事情。”
落安被他這樣一說,心里不免也有些忐忑不安,“可是就一首鋼琴曲能說明什么呢。”
陸言意冷笑一聲,“他們之前戀愛緣起這首鋼琴。”
落安一臉疑惑,“然后呢,就因為這首曲子,你我就需要懷疑什么嗎?”
“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么?門一推進去,真相不就大白了嗎?”陸言意拽住落安想要推門的手,示意她安靜。
屋內傳來一陣笑聲,落安看著陸言意臉色越發不好,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你沒事吧。這并不能代表什么呀,你什么都沒看見,光靠耳朵猜測嗎?”
“你就這么相信顧子期嗎?”
落安一臉莫名其妙地問他,“到目前為止,我并沒有親眼見到他沒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有什么理由要懷疑他呢?”陸言意沉默不語,落安接著說道,“陸先生,我不知道你與穆兒之前有什么問題,但我相信子期,他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說完,便推開了門。屋內兩人停止了嬉笑向她望過來,安靜的瞬間讓落安有點理解陸言意的心情。落安轉身過去,“陸…”,人怎么不見了。
落安退出去房間,向兩邊張望了下,什么時候走的。
“落安,進來。”顧子期在里面喊道。
落安進到里面看到一地的生日會配置,“這是要幫陸律師過生日?”
“落安你好聰明,怎么猜到的。”祁穆兒邊打氣球邊問她,落安見他們兩人一人打氣,一人綁球,哼,配合得還挺好。“按正常邏輯推斷的。”落安淡淡說道。
“我們落安小腦袋有時候還挺好使的。”顧子期朝她笑了笑。
“別在我面前撒狗糧,晚上羨慕死你們。”祁穆兒開玩笑說道。落安幫著他們裝飾著房間,期間又到前臺幫忙提了蛋糕。一切大功告成的時候已經到飯點了,落安跟顧子期兩人慢悠悠地散步去吃飯。
晚飯過后,兩人在酒店周圍走了一圈,正好經過下午遇見陸言意的小亭子。落安跟顧子期說起了下午的事情,“你說,他是不是太不自信了?”
“也許吧,可對穆兒來說,現在他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希望他們在今晚能敞開心扉把事情都講講清楚。最見不慣人家疑神疑鬼的樣子了。”
顧子期掐了一下落安的臉,“喲呵,你們這五十步笑百步的。”
“我哪有。”
顧子期環抱住她,“沒有沒有,我們安子最是善解人意,細心體貼,最是信任我了。為夫甚慰。”落安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肚子,“別亂用稱呼好嗎。”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到房間門口時看到陸言意急忙忙出來。“子期,快,快幫我看著穆兒。”
“怎么了?”
“穆兒她過敏了,現在很癢。這酒店剛好有生理鹽水,我去拿一下。”
“你去吧,我過去看看。”
落安一臉疑惑,“為什么突然過敏了。”
“那蛋糕里有芒果。”陸言意扔下這一句就跑了。顧子期推門進房間,落安看著往不同方向的兩個男人,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祁穆兒的情況還好,不是很嚴重。看她嘴唇稍微有些腫,身上有一些小紅點,但呼吸,體溫各方面還是正常的。只是癢是很難忍的。
祁穆兒不停地擦拭著手腕和臉,落安感覺她都要把皮給擦下來了。“穆兒,我來幫你吧,你這樣擦太用力了。”
“我實在忍不住,太癢了。”
“我知道癢很難忍,但我們還是輕一些好嗎?陸律師去拿生理鹽水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穆兒,你們今晚過得還不錯吧。”顧子期在一旁試圖轉移祁穆兒對癢的注意力。
“還不錯,就是我忘記蛋糕里加了芒果,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不是對芒果過敏嗎?怎么會加進去。”落安一臉不解。
祁穆兒微微笑了笑,“可阿意他最喜歡吃芒果。”
落安想著這兩人的情況怎么那么戲劇化,同為律師又有可能成為對手,一個最愛芒果,一個芒果過敏,兩人間沒少相互包容吧。就這樣的感情那陸律師還那么沒信心,落安想著想著便嘆氣搖了搖頭。
顧子期敲了她一下,“干嘛呢這是。”
“我這不是在為穆兒不值嘛,就芒果這一點,我要是陸律師我就…”
“生理鹽水來了。”落安還沒說出口的話被回來的陸言意打斷。
用了生理鹽水之后,祁穆兒狀態好多了。落安和顧子期便回來自己的房間。“子期,你說,他們兩人間是不是很為對方著想,卻又在某個點固執地糾結。”
“程老師有什么高見呢。”
“他們中間肯定有跨不出去的那道坎,做什么事都想著避開那道坎。”
顧子期聽著落安振振有詞,看似有理有據地分析,時不時把玩一下落安的手。落安的手掌比自己短了1小節,自己的手掌完全能將她的拳頭覆蓋,突然覺得這樣真好。
落安看顧子期在笑,打了他一下,“干嘛呢你,沒認真聽我講話啊。你覺得呢?”
顧子期將她攬進懷中,用力抱住她,“我覺得,我跟你現在就很好,我很開心。兩個人的世界旁人管不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