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目光投在一葉道人身上。
任秋悅正趴在窗邊，一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看著一葉道人，接著道：“我怎么了？對了，師娘最近老問我師父你有沒有在外面……”
“……我徒兒任秋悅，她天賦異稟，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啊。”一葉道人笑著對舒暢道。
舒暢一臉鄙視地看著一葉道人。
“放心，這門功法絕對沒問題。”一葉道人的手指在舒暢額頭上撫了一下。
這次傳給舒暢的功法名為《靜心咒》。
“靜心咒，用來幫助修行者祛除心魔，堅定意志……前輩，我有心魔嗎？”舒暢看著開篇介紹性的內容懷疑道。
“主要幫助你堅定意志，將來和別人斗法起碼手不會抖。”一葉道人道。
舒暢放棄了繼續詢問的念頭，沉下心神開始練習這門功法。
靜心咒就是一段咒語，因而不用像練《混元一氣功》那樣打坐，舒暢就躺在地上，任由思緒飄散開來。
“確實是個修煉奇才。”一葉道人站在一旁，看著舒暢很快便進入修煉狀態，暗暗嘆道。
可惜是個魔頭，再怎么練也沒法走修仙的路子。
至于魔族有沒有類似的功法，答案是有，但很少，也沒人用。
吃吃喝喝就能提高境界，誰沒事去學功法。
舒暢感到腦海里有個聲音響起。
“你生在這個世界是為了什么？”
“啥？”
“你活在這個時代是為了什么？”
“……”
“你的人生必須要完成什么？”
三個問題像是飛鳥般不停在舒暢腦海中環繞。
為了什么呢？
我來到人界是為了什么呢？
“為了養豬，為了種地，為了當個快樂的宅男！”舒暢自豪地回答道。
腦海中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道：“那么便堅定你的意志吧。”
靜心咒開始發揮它的威能。
異樣的氣息從舒暢體內升騰而起。
一葉道人面露微笑。不錯，看來這次是成了。
舒暢醒了過來，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告訴我，小友，面對強敵的時候你要怎么做？”一葉道人站在舒暢面前，釋放出無形的威壓。
“我要讓他和我一起養豬、種地！”舒暢頂著強大的威壓毫不猶豫道。
“……”
意志是很堅定沒錯，但說出來的話怎么這么奇怪？
站在窗邊的任秋悅單手扶著窗框，身體微微顫抖著，臉色憋的發紅，終于她憋不住了，失去往日仙女的風度，大笑出聲。
“不許笑！不然晚上沒飯吃！”舒暢怒道。
任秋悅雙手捂住嘴溜走了。
不過還是能聽到清脆的笑聲。
“可能仙界的功法確實不大適合小友你吧。”一葉道人放棄了再傳功的想法，還是讓自己徒弟加緊修煉比較靠譜。
“不，前輩。我覺得這套靜心咒還是蠻適合我，我現在思路清晰，精神開闊，感覺十分良好啊。不說了，豬好像餓了，叫得厲害，我喂豬去了。”舒暢說完朝豬圈走去。
……
見完舒暢，一葉道人便打算離回去了。
臨走前，師徒二人坐在沙發上，一葉道人再次交代一些事項。
“對了，師父。我剛來人界的時候，遇到了一頭孤魔，這是怎么回事？”任秋悅問道。
一葉道人想了想，道：“想必是你和舒暢前后來到人界，你是化神境的強者，他是魔王，能量都十分巨大，結果導致人界結界出現不穩定，許多小妖魔趁機混入了人界罷。你有空就把周圍地區的妖魔給除了，我回去也會讓宗門里組織隊伍下界捉妖。”
“弟子明白。”
“當然你最主要的任務還是修煉和記錄。修煉的事情為師無甚好教你的了，記錄方面，你既然有機緣能碰上魔王，就好好把他的生活習慣、言行舉止記錄下來，這可是相當珍貴的資料。”
“可是我覺得這個魔王有點……傻乎乎的。”
一葉道人捋了捋胡子道：“可能魔王都比較特別吧，畢竟我們也沒別的魔王可以參考。”
“……也是呢。”
一葉道人擺了擺手，背后法身的殘影顯現，隨即他消失在原地。
到了大乘境界，修仙者已是神體純凈，對法身的操控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這次來到人界的，便是一葉道人的法身。
……
……
“一百萬，一百萬……”吃完晚飯，舒暢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點開支付寶欣賞里面的余額。
這些零看著還真是賞心悅目。
該怎么花呢？
初來人界的舒暢陷入了有錢不知道怎么花的幸福煩惱。
任秋悅坐到了他對面。
看著面露傻笑的舒暢，她湊上前看了看舒暢手機屏幕里的內容，然后坐了回去開始書寫。
『魔王觀察日志。
7月1日
魔王是一種性格溫和的生物，喜歡對錢傻笑。』
“這一百萬你打算怎么花？”任秋悅問道。
“我仔細想了一下，這是一個商機啊。你們仙界既然這么缺魔氣淬煉，我就應該拿這筆錢再養動物，種糧食，再賣給你們修仙者。”
“那你得在鄉下買套房子，這里的地不夠你種那么多東西。”
“有個更大的地方。”舒暢笑道。
“你是說……魔界？”
“不錯。”舒暢點點頭，但隨即又搖頭道：“但這么做會有個很大的問題。修士們在服用魔界養殖出的動植物后，境界提升越來越容易，原本的魔氣淬煉不足不再是桎梏。這樣的結果便是仙界和魔界的差距越來越大。原本修仙者還有理由給以魔界生存空間，但現在有了我的幫助，到時候他們想滅魔界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我雖然不想再做魔王，但也不希望魔界葬送在我手里。”
任秋悅詫異地看了舒暢，未想到他想了這么多，連忙把日志里的幾行字劃掉又補了一句。
『魔王還是有聰明的。』
“我在人界這件事是瞞不住的，玄天門會找我做交易，別的宗門遲早也會來。不論我愿不愿意，仙魔二界的差距會越來越大。”舒暢嘆息道。
“那你還來人界干嘛？按你的推演你遲早會成魔界的罪人。”任秋悅盯著舒暢。
“因為我真不想做魔王啊。”舒暢看著任秋悅。
四目相交。
房間里一片安靜。
終于任秋悅低下頭，把眼睛挪開了。
“所以，這一百萬，就是我改造魔界的第一筆資金。”舒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