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室里,夏宇停下了手中的事,找車鑰匙準備離開。
岳逸飛突然問他:“你和商月做安全措施了嗎?”
一旁一直不吭聲的郭雷正喝了一口水,全噴了出來,罵道:“岳逸飛,你真孫子啊,有這么問的嗎?”
“確實問的不是人話!”夏宇一手拉著門把,放開了,轉過身對著岳逸飛,一手叉腰,說,“你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想炫耀啊!跟我們倆聊聊唄!早知道你小子有手段,你和許瑤同居也幾個月了。”
“不是,沒有啊,我這不是求教嘛?”岳逸飛少有的害羞,“今晚有可能……”
“可以啊你!”郭雷跳了起來,“能憋到現在,佩服佩服!夏宇最有經驗,確實應該求教。”
“滾蛋!”夏宇罵了郭雷一句,走向岳逸飛,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好好把握機會吧!我看好你喲!”
“我這不第一次嗎,確實沒經驗,你得教教我!她已經拒絕了我好多次了,我可沒耐心了。”岳逸飛一把抓住夏宇的胳膊,像是抓住了希望。
夏宇和商月分明是清清白白的,可他礙于男性的尊嚴,從未分辨過,今天的場合,他自然也不會解釋。他含含糊糊地說:“女孩子嘛,還是要哄的,你多哄哄,她一心軟,肯定會從了你的!”
“你對商月就是這招?”岳逸飛目光閃閃。
“怎么可能!她,我還需要哄嘛?那,還不是投懷送抱啊!”夏宇一仰頭,傲氣地說,“哥們這點魅力還是有的。”
“你就吹吧!”郭雷鄙夷地說,“你騙騙其他女孩還行,商月可不會。”
岳逸飛瞪了一眼郭雷:“你別打岔!”又對夏宇說:“你接著說,接著說!”
“說什么啊?這種事,有什么好說的啊,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行了,自己想辦法吧,我去接她了!”夏宇被郭雷一語擊中,不敢多留,忙消失了。
岳逸飛還沉浸在夏宇的話中,思索著。郭雷搖頭笑著,又忙自己的事情了。過了一會兒,岳逸飛說:“雷子,你沒戲了啊!”
“什么沒戲了?”
“趙妍啊?”
“趙妍怎么了啊?”
“她估計喜歡蕭源清啊!你還看不出來嘛?”
“噢,沒看出來啊,喜歡就喜歡啊,好事啊,我們這又少了一個單身狗啊!”
“我說,雷子,你就不能上進點,主動追追女孩子啊!你看蕭源清,人家長得帥,家里有錢,多招女孩喜歡啊!你不努力的啊,情路就坎坷了啊!”
“是啊,我們自身條件不好,當然沒女孩喜歡了!”郭雷嘆息地說。
“嗨,我不是哪個意思,論人品,論相貌,你一點不輸老蕭,確實,家世嘛,我們都比不過老蕭。那也沒關系啊,我們積極上進,努力拼搏,未來還是可創造的嘛!”
岳逸飛拍著郭雷的肩膀,繼續說道,“追女孩還是要趁早的,咋們國家行情,本來男多女少,比例就不均勻,再加上世風日下,不少小姑娘還給些成功的中年男人做小三小四的,以后男人找老婆更不容易!據說,十年后,有幾百萬男人找不到老婆……”
“難道,我就是那幾百萬的男人之一?你可拉到吧,我就這么挫?岳逸飛啊岳逸飛,你就覺得我不如你唄?”
“雷子,你又誤會我的意思了,嗨,我白說那么多,我不就想勸你對女孩上點心嘛,你看,趙妍,多美的姑娘,家庭條件也好,父親,副市長……”
“我真沒看出來,你小子夠世俗的。行了,行了,你也別跟我說這些了,我啊,對她沒興趣,對其他女孩也沒興趣!”郭雷擺擺手。
“啥,你對女孩沒興趣,我靠,雷子,真沒看出來啊,你有斷袖之癖啊!我的天哪,我們認識四年了,我第一次發現,你太可怕了,你不會,對夏宇有意思?額,難不成,是我?”岳逸飛手舞足蹈。
“我C,你TM的什么邏輯啊,神經病啊!我他TM能對你有興趣?我靠,比宇宙爆炸了還可怕!你TM這兩天都別跟我說話,我惡心!”郭雷氣憤地甩門而去。
岳逸飛和郭雷的這段笑話,傳了出來。夏宇和蕭源清笑翻了,一齊罵岳逸飛“臉沒了,太不害臊了,斷袖之癖的誰不喜歡美男子,為什么喜歡你這樣的。”為了這句話,岳逸飛很受傷,他自認為自己外貌良好,除了胖點。
自從許瑤搬出了宿舍,又去了名校實習后,她和商月見面的機會也不多,加上商月自己也很忙,整個大四上學期,她們也就見了兩次。這一次見面,許瑤悄悄地告訴商月,她和岳逸飛已經正式同居了。商月自然明白“正式”的含義。
許瑤又發表狂論“抓住男人的心,光靠感情維系是不夠的,必要的時候,還是要用身體。”
商月不知是該抱怨許瑤的前衛,還是該暗恨自己的保守,她與夏宇之間總是欠缺了些許水到渠成的意思。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愛夏宇,所以沒有為愛癡狂主動獻身的精神。可是,她覺得精神上交匯的純情愛戀才是愛情里至高無上的真諦,妄圖依賴身體綁架的情愛才是謬論。
可偏這一晚,顛覆了她以往的認知,改變了她和夏宇的原本的距離。
晚上九點半,夏宇如約而至,來接商月下班,兩個人去地下停車場,遇見了仲偉和他的小弟。
其實,仲偉早在一周前就跟蹤了商月,他一直心懷忿恨,要報被夏宇毆打之仇。一碰面,仲偉和他的小弟,不由分說,就動起了手,一個人直接沖向了商月,四個人圍住了夏宇,拳腳招呼。
這驚心動魄的時候,來得實在太過突然,夏宇以一敵四,本已寡不敵眾,挨了不少拳腳,又牽掛商月,苦于分身無術,心急如焚,只能沖著商月的方向大喊“你別管我,快跑”。
商月被人拉扯住,又見夏宇被眾人毆打,形勢危急,心慌無比,她使出渾身力量掙脫了牽制,一邊奔向夏宇,一邊大聲呼救,凄厲聲響徹整個地下車庫。
有保安聞聲,像他們這邊趕來。仲偉聞聲有人來,怕事情鬧大被人報警會有牢獄之災,想著反正已經報仇雪恥了,便招呼一幫人,火速逃竄。保安趕到時,他們已經作鳥獸散。
“你們沒事吧?要不要打120?”保安說。
“沒事,不用!”夏宇一口回絕。
“剛剛是什么人,要不要報警?”
“不用,不用!”
“確定沒事啊!”保安心中想著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商月扶住支撐不倒的夏宇,望著他流血的額頭,滲血的嘴角,又看到他雙手,也在流血,心疼又心痛,想撫慰他的傷口,又擔心自己的觸碰會加劇他的疼痛,一時間手足無措,淚流止不住嘩嘩地流,嘴里念著:“怎么辦,怎么辦?”
“沒事,小傷,別當心啦!”夏宇不擔心自己,只關心商月,拉住她,從頭到腳,全身查看,“你有沒有哪里受傷?”
商月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拉住夏宇的衣袖,泣不成聲。
“別呀,怎么哭成這樣,你可從來沒有過啊!乖,別哭了,我啥事也沒有啊,不過是皮外傷,又不會要命,你干嘛哭成這樣,是親夫要掛了,才這么傷心嘛?”
夏宇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嬉皮笑臉。他因見商月為她擔憂,心中異常甜蜜,身上的傷似乎也不疼了。
“你還有心思說笑!你真是……我可擔心死了……”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夏宇因為身體多處被拳擊而疼痛,又不忍讓她擔心,眉頭緊蹙,卻強笑著說。
“我,我剛才好害怕你……”商月話沒說完,又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夏宇顧不得手臂的疼痛一把摟住她,商月趴在他的懷中痛哭起來。
以商月一貫成為的性格,今天的表現著實罕見,夏宇不知道是該自責還是該慶幸。自責是因為自己無能受傷害她如此擔心,慶幸是因為受傷才知道她是如此關心自己。他抱著她,只覺得無限的溫暖涌上心頭,絲毫不覺得疼痛。
商月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想到自己失態,忍不住又嬌羞起來,掙開了夏宇的懷抱。
“怎么了?”
“沒什么,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
“是小傷了,別大驚小怪啦,一會兒回家擦擦傷口就好了。沒事,沒事!”
“不行,要去醫院,要包扎傷口……”
“真不要緊啊,回家酒精消毒就可以了,不過,需要你來幫忙。”
商月拗不過夏宇,只好回家。夏宇還逞強開車回家。
一直到了家中,商月顧不得害羞,給他脫去衣褲,檢查傷口,頭皮有擦傷流血,眼角嘴角都有血痕,手臂,腿上有多處血腫,手背上也在滲血。商月跌跌撞撞地找了醫藥箱,拿碘酒給他傷口地方一一清理。
夏宇坐在沙發上,一直望著她時而認真時而難過的臉,時不時因為她的不熟練而戳中傷口叫了一聲,然后聽她誠惶誠恐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又錯了”,心中生出無限的幸福感。
“打架這種事,也就最近這兩年沒有練習,所以生疏了,否則今天不至于這么慘!”夏宇申辯。
“你還說呢,今天多危險啊,他們五個人,都怪你,上次說什么大話,叫他多帶幾個人,他今天就是有備而來的。那,以后怎么辦?他們還會不會……”商月緊張起來。
“你別瞎擔心了,那小子,今天在我這里找回尊嚴了,下次不敢了。”
“我們報警吧!不能就這樣縱容他們為非作歹。”
“算了呀,上次,我不是也對他們動手了嘛?扯平了。好了好了,忘記這件事吧!”
“我,我怎么能忘記啊,我怎么能放心的啊,如果下次他們再找茬,再趁著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