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琛州一共就十二個府,所以一共有二百四十人打擂,分到三個擂臺加一個大型比賽場地,一個擂臺也就六十人,而且能打到這里的,無一不是人中翹楚,不會輕易讓別人看出自己的破綻。再通過觀察比賽尋找選手弱點,意義不大,所以州試只辦一天。
許承林看了幾場比試,發現選手的質量比之前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看著別人打的火熱,他也手癢癢,報名參加了比賽,這次選的第五,因為看了一陣比賽,發現這幫人中有不少戰斗經驗豐富的老手,也不乏刀法大家之子弟,就自己這幾場戰斗經驗,和練了十幾年的最簡單的基礎刀法,他實在是沒有贏的把握。還是保底,盡量多拿些獎勵就好了。
很快就輪到了許承林,從樓梯走上擂臺,許承林看著眼前的男子,眼前之人面貌英俊,一雙銅鈴大眼炯炯有神,身材高大,壓過許承林一頭,年齡和許承林沒有太大出入,只見敲鑼的敲了鑼,說道:“點到為止,開始。”
對手看著許承林,自報名號:“蜀山劍宗第二十二代弟子高葉珩。”
許承林點了點頭,答報:“鵝沒派親傳弟子,許承林。”
蜀山弟子高葉珩也點了點頭,持劍的左手手臂伸直緩緩上抬,直到左手與肩持平,握著劍鞘將劍的劍柄朝上豎到自己面前。
忽然,高葉珩左手猛往下拉,把劍鞘往地下一摔,寶劍出鞘,由于慣性仍留在空中,只見高葉珩右手猛地探出,反手握住劍柄,在空中舞了個劍花,將劍身正了過來,一套行云流水的拔劍招,擂臺下傳來一片叫好聲。
許承林心生羨慕,不過不好表現出來,長他人志氣,此刻不露聲色,慢慢拔出刀來,無論是刀身出鞘時的振動聲,還是刀身在陽光下所折射出的帶著一絲淺藍的寒光,都讓高葉珩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他看得出來這是一把難得的好刀。
許承林將刀橫在自己臉前,死死地盯著對面的高葉珩。
忽然許承林動了,手中刀一橫,向前攔腰橫斬,這一刀勢大力沉,高葉珩沒有硬接,輕輕往后一退,待躲過許承林一刀,抓住許承林揮刀后的硬直空檔,猛地變換身法由退為進,手中長劍向前刺出,許承林剛用了八成力,此刻無法回刀相擋,只好順刀走勢,往右一轉身,即躲過了高葉珩一劍,又利于自己及早收刀。
此時正是攻擊的好時候,許承林借轉身之力向上揮刀,高葉珩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剛才只是虛刺一下,沒用一點力,此刻竟然輕松地往后退了一步,不過這一退正中許承林意,手中刀更猛速揮出,他要打掉高葉珩的劍。
只聽“鏘”一聲刀劍相擊脆響,事情并不如許承林所想發展,高葉珩手中的劍并沒有飛出去,畢竟高葉珩人高馬大,力量比許承林強許多,這一撞反而將許承林震得虎口發麻。
許承林站直,也向后退一步,二人距離拉開,看著對方,看著眼前的高葉珩,許承林心想果然是高手云集,只是第五名自己就這么吃力了,可笑自己幾天前還以為武狀元自己唾手可得。
看著難纏的對手,許承林不斷思量著對策,對方身高馬大,自己難憑力量取勝,技巧又遠不如對面,僅看身法,自己就不知道比對面差了多少,對面打自己就跟耍猴兒一樣,此時對面的高葉珩也在不斷思考,不過他想的不是如何打敗許承林,而是中午要吃什么,雖然自己最愛吃把子肉,但是連著吃了好幾頓了,有些受不了,普通的青菜吧,他是不想吃的,因為他覺得吃青菜就是浪費時間,浪費腸胃空間,鹵雞爪子肯定是要吃的,又有嚼勁,又合胃口,鯉魚刺太多,還是清蒸鱸魚好一些,不過總感覺少了些油水,要不來個炒肥腸,再來個醬豬蹄?不行有些油了,高葉珩吃多了把子肉,此刻想到這些油膩的東西,就有點惡心,趕緊不再想豬蹄子了,那還有什么吃的呢?高葉珩又想到了紅燒肉,想到了紅燒肉肥肥的白肉,咬一口滿嘴流油,高葉珩更惡心了,不過一想到油,高葉珩又聯想到了油鱔糊,一想到肥油煮的油鱔糊,高葉珩再也忍不住了,哇一口吐了出來,把早上吃的消化了一半的把子肉和混著疙瘩湯的炒雞蛋都吐了出來。
對面的許承林嚇了一跳,他正在絞盡腦汁思考怎么打敗蜀山高手高葉珩,忽然就看見高葉珩哇地一聲吐了出來,接著跟止不住了一樣,高葉珩又哇哇吐了起來,臉都青了,敲鑼的趕緊敲鑼,高葉珩一聽鑼聲,吐的更猛了,最后吐的精疲力竭,直接倒在了擂臺上,躺在擂臺上直看著天,大口喘著粗氣,擺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不行了,不行了,不打了不打了,你們打吧。”
敲鑼的一敲鑼,喊道:“許承林勝。”
許承林有些錯愕,撓了撓頭,收了刀去了擂主位,高葉珩則是被兩個工作人員抬了下去,又上來幾個大娘,罵罵咧咧地把高葉珩的嘔吐物打掃了。
到了這里已是臨近中午,沒人再挑戰了,都想著先吃了飯,等下午再來打,過了一會兒沒人挑戰,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主辦方便宣布解散吃飯。
許承林回到酒樓,發現三個人正在等他,打了個招呼就過去了,就著豬肘子,吃了一張蔥油餅,許承林怎么也想不明白高葉珩打的好好的就吐了,索性搖了搖頭不再想。
抬頭看了看三人,惠里和加奈都在吃飯,綾小路英彥則是摸著茶杯沿發呆,許承林發現最近綾小路英彥有些反常,不過他也沒多想,低下頭繼續吃飯,畢竟下午還不知道要碰上多么難纏的對手。
吃過飯,綾小路英彥說下午要去打擂,一行四人便一起出發了,許承林直接走到擂主座坐定,綾小路英彥便去報名了。
正扣著手指甲蓋,許承林忽然聽到敲鑼的在喊他:“第五名許承林,有人挑戰。”許承林站了起來,想看看是誰,只聽敲鑼的又喊,“挑戰者綾小路英彥。”
許承林一愣,不知道綾小路英彥搞什么名堂,不過目前顯然沒時間問了,只能一臉懵圈地上了擂臺,許承林看著臉前的綾小路英彥,發現綾小路英彥也正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他。
只聽敲鑼的敲了鑼,一聲喊:“點到為止,開始!”
綾小路英彥好像完全沒有拔刀的意思,仍然站在那里,笑著看著許承林,許承林納悶,笑著問:“還不拔刀?”
綾小路英彥開口了:“許兄,我終于想明白了,和許兄相處的這段日子,讓我懂了很多,我發現,我所一直追求的劍道,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真正對我重要的,我卻一直視若無睹。”說完,綾小路英彥看了一眼擂臺下的那須惠里,那須惠里也正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接著轉過頭來,看著許承林,接著說,“許兄你應該比我更早明白這個道理,我走了,許兄你保重,你我后會有期。”說完長舒了一口氣,扔下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刀,跳下擂臺,拉起那須惠里和綾小路加奈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許承林愣在原地。
“許承林勝!”敲鑼的一敲鑼,喊道。
許承林撿起綾小路英彥扔在地上的刀,失了魂兒一樣緩步回到了自己的擂主座位。
他在想綾小路英彥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身旁的第四名擂主起身去迎戰了,看著第四名擂主的背影,許承林終于明白了什么,他拿起綾小路英彥的刀,朝著三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只是人山人海,早已不見三人蹤影,許承林靈機一動,找了旁邊包子鋪老板問附近哪有賣馬的,得知最近的馬廄在城門外二里處,許承林道聲謝,飛一般朝所指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