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許承林大口喘著粗氣,仍是不見三人蹤影,找到馬廄主人,許承林問:“掌柜的,有沒有看見一男二女?”又詳細地描繪了半天三人的相貌特征,掌柜的聽完了思考了一陣,說:“你說的是那三個東瀛人吧,”掌柜的嘿嘿一笑,“其實呀,你一說一男二女我就知道了?!?/p>
許承林心想你個王八蛋知道不趕緊告訴我,還賣關子,沒看見這么著急嗎?
不過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賠笑問道:“他們去哪了知不知道?”
“這個嘛……”掌柜的搖了搖頭,“知道是知道?!?/p>
知道你快說啊,真是急死人了,許承林想給這個弼馬溫倆大嘴巴子。
掌柜的又說:“他們買了兩匹馬跑了,還和他們閑聊了一陣,不過嘛,他們沒說去哪。”掌柜的扣了扣鼻屎,彈到一邊,接著說,“不過你要問了,那我怎么知道的呢?”
許承林雙手握刀握得更緊了,手心滲出絲絲汗來。
“我猜的!哈哈!”馬廄老板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我告訴你哈,小兄弟,他們如果要回東瀛,肯定要先去滎州,坐大船嘿,這個一提到坐大船啊,我就惡心,我可坐不了,我暈船你知道吧,唉,上回吐人家船里,讓人家打了一頓?!?/p>
許承林實在忍無可忍了,問:“附近還有沒有賣馬的了?”
“沒有啊,你想買馬?巧了,”馬廄掌柜的搓搓手,“說出來不怕嚇死你,我就是賣馬的,嘿嘿。”
許承林強忍著拍死他的沖動,咬牙切齒道:“給我一匹馬!一匹馬!一匹馬!一匹馬!馬!馬!馬!馬!馬!”說到最后許承林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
“長途寶馬,日行千里,紋銀二兩?!闭乒竦牟恢缽哪臓縼硪黄ヱR,許承林甩給掌柜的二兩銀子,怒氣沖沖地上了馬,揚長而去。
不一會兒許承林又騎馬折返回來,沒好氣地問馬廄掌柜的:“滎州在哪?”
馬廄掌柜的指了指東邊,許承林剛要走,又被馬廄掌柜的叫住了:“小兄弟就你這馬技,追不上他們的,你只能去東瀛找他們了?!?/p>
許承林有些著急:“東瀛那么大,我怎么找?”
掌柜的笑笑,說:“東瀛會說中原話的,都是大族子弟,你朋友姓什么?”
“綾小路!”許承林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
掌柜的點點頭,進屋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堆許承林看不懂的鬼符,說:“我在東瀛做過生意,會些那里的話,你拿著這張紙,到那之后找人問問,那里的人都認識這種簡單的文字,一看便知?!?/p>
許承林道了謝,拿著紙騎馬跑了,兩天以后,到了滎州碼頭,問船夫可有去東瀛的船,船夫搖搖頭,說:“不巧,早來一個時辰還能趕上。”
許承林大罵一聲奶奶的。
船夫見許承林如此焦急,問:“你要是著急,貨船坐不坐?”
許承林聞言大喜,問:“多久能到?”
“客船七日,貨船十日,一炷香后出發,不收錢,幫忙打雜就好?!?/p>
許承林一口答應:“好!”
跟著船夫上了船,準備了一會兒后就出發了,一路上許承林也是體會到了暈船的痛苦,好在船夫照顧他,沒讓他干太重的活。
煎熬了十日后終于到達了東瀛,許承林仿佛換了個人,整個人瘦了一圈。
“終于到了?!痹S承林感嘆一聲,向船夫道了謝,走出了碼頭,找到一個擺攤的人,許承林嘿嘿一笑,拿出那張紙來,朝那人指了指上邊的字。
擺攤的看著紙上的字,一臉納悶,又看看許承林,用怪怪的語調,問:“中原人?”
許承林瘋狂點頭,擺攤的讓旁邊賣草鞋的幫他盯著點攤子,朝許承林一招手,讓許承林跟他走。
許承林一看有戲,跟著擺攤的走到一個木屋門前,擺攤的指了指木屋,示意許承林進去,隨后轉身走了。
許承林敲了敲門,門里人說了一句東瀛語,許承林沒聽明白,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里邊一個老頭正光著屁股照鏡子,此刻看見許承林推門而入趕緊拿衣服擋住重要部位。
許承林一陣尷尬趕緊關上門退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老頭打開門,沒好氣地看了許承林一眼,說了一句許承林聽不懂的話,許承林訕訕一笑,拿出了那張紙,說:“我找人?!?/p>
老頭饒有興趣地笑了笑,用中原話說:“噢,原來是中原人,”說著拿過紙,朝許承林一招手,讓他進屋。
“你這話語法有些問題,”老頭兒開口了,許承林有些納悶,老頭兒指著紙上的東瀛語說,“雖然說東瀛語不怎么注重語序,不過通常情況下主語都是放在句子的最前面的,而且你看這個詞,現在都不怎么用了,讓整個句子變得不倫不類?!崩项^兒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許承林一陣尷尬,他并沒有因為學到了新的知識而感到開心,此刻看見老頭兒沒說話,怕他再耽誤時間,趕緊說道:“是是,所言極是,我一看您就是有大學問之人,這怪奇難讀的話,也只有您能順藤摸瓜解讀出來了,不過先放下這張紙不管,我有個朋友叫綾小路英彥,前幾日在這上了岸,您看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老頭兒被拍馬屁,心中也是暢快,此刻開動腦筋,思考片刻,說:“綾小路確是名門望族,不過各地都有分支,都找一遍恐怕難如登天?!甭砸凰剂?,又說,“你朋友相貌幾何,我帶你去打聽打聽?!?/p>
許承林一聽高興壞了,趕忙說:“個子比我矮一點點,相貌還算英俊,比我稍微差點,帶著佩刀,身邊還跟著兩個姑娘,一個二十出頭,另一個十六七歲。”
老頭兒聽了,歪了下頭,叫許承林跟他出去,許承林趕忙跟上,老頭兒挨個兒攤位打聽,打聽了好幾個,最后搖了搖頭,許承林看這架勢是沒戲了,不過還是鼓起勇氣問老頭兒:“怎么樣,老先生?”
老頭嘆了口氣,說:“不行,沒有和你所說相符的人,剛才問的那個賣魚的,說一男兩女倒是有,女的也確實一個二十出頭,一個十六七歲,男的也是比你矮一點,帶著刀,唯一一點不同的就是賣魚的說那個男的比你英俊多了,你要找的那個人是不是沒來過這里??!?/p>
許承林有些難堪,支支吾吾了半天,撓了撓頭,說:“那可能就是他吧,畢竟長相這東西,嗨,誰說的定呢,是吧?”
老頭兒擺擺手,說:“不行,照你倆的描述,應該不是一個人,要是你去找他耽誤了時間,那可不好了啊,要不然我再帶你去問問別人吧?”
許承林沒有辦法,低著頭,
眼神有些躲閃,聲音小的幾乎只有他自己聽得見:“他,可能是比我好看那么一點?!?/p>
老頭兒一拍大腿:“早說啊你倒是,那小伙子來不少次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你早說不就好了嘛!是吧?”
許承林賠著笑,點了點頭。
“跟我來,我這邊有個跟那小子玩的挺不錯的小伙,我帶你問問他,他應該知道那小子住哪。”老頭兒朝著許承林說。
這一波三折的,許承林長舒一口氣,終于再次看到了希望。
老頭兒領著許承林來到離碼頭不遠的一個院子,喊了幾聲,屋里出來一個年輕小伙子,老頭兒帶許承林進了院子,只見老頭兒和小伙兒二人咕嚕哇啦說了一大通,終于,老頭兒點點頭,看向許承林,說:“那小子住的地方離這有百余里,你們騎馬個把時辰就到了。”頓了頓,又說,“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借匹馬。”
許承林感激的無以復加,本是素不相識之人,卻像自己的事一樣傾力相助,朝著老頭兒的背影,許承林一拱手,謝道:“受老先生相助,實在無以為報。”
老頭兒回頭哈哈一笑,說:“自是為人,理當互助。下次再來幫我捎二兩中原的好茶葉就好,哈哈?!?/p>
說完回過頭去出了院子,許承林也不會說東瀛話,和這個小伙子站在一塊兒也不知道該說啥,都覺得挺尷尬,那小伙子仿佛想起了什么,去了院后邊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