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上，三個人影遙望著地平線上的長城。

“如何？”路童問。

蘇人智拾起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留沙河。”

“留沙河這么長。”

“沙門關附近。”

“前面是什么關？”

“沙河關。”

“沙河關？沿著留沙河往下游走，就能到達沙門關了對吧？”

“嗯。”

“成！出發。”

簡單休整過后，三人再次啟程。

沙河關，是距離沙門關最近的要塞，也叫“沙河要塞”。一旦和鄰國開戰，這里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此時的沙河關同樣熱鬧非凡，貢品更是五花八門，甚至還有不少活的家畜。

留沙河河畔與沙河要塞之間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故而這邊的隊伍更長一些，人也更多一些。

“他們在干什么？”路童冒出了和王蕭一樣的疑問。

由于他來自桂花島，而桂花島位于大陸南部的群島之中，和北國可謂是真正的南北極端。

嚴國是東三國的北部，是路童了解得最少的國家。

“不清楚，看起來像是在祭祀。”蘇人智答。

“難道在拜河神？”路童皺了皺眉。

“嚴國不信神。”一旁的沈小南插了一句。

“那他們信什么？”

“仙。”

正如沈小南所說，嚴國內的大部分祠堂都是“某某仙君”的“某某祠”，倒是很少見“神”這個字眼。

蘇人智的眉頭卻越皺越緊：“這條河流的怨氣很重，不是牲畜的，而是人的。”

聽罷，路童一愣：“怨氣？還新鮮？”

“嗯。”蘇人智點點頭：“不久前剛從上游流下來。”

“可是，再往上游就是水國了吧？”路童疑惑。

“是的，但河里的冤魂遠不止一個水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從留沙河發源地云國就已經開始了。”蘇人智說得相當有把握。

路童想了想：“那這些祭祀的人豈不是很危險？”

蘇人智沉默半晌，本想回避這個問題，但最后還是輕微點了點頭。

“這是把人當祭品了啊？如果河里的冤魂都是人，這些豬牛羊還有什么意義？”路童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更是震驚于嚴國官府的“手段”。

“犧牲少部分，保全大部分”的策略歷來屢見不鮮，但路童依然為這些被蒙在鼓里的平民感到不公。

“蘇人智，這到底是什么妖物？”沈小南正色問道。

“不。”蘇人智卻搖搖頭：“這不是妖，這是鬼。”

“鬼？”路童一怔。

沈小南也蹙起了眉頭。

世間有妖魔鬼怪，武修可斬妖魔，文修可除鬼怪。

故而修士們外出歷練時，都會考慮尋找互補的伙伴組隊，以免遇上自己解決不了的對手。

無論是路童還是沈小南，遇上鬼也只能打空氣。除非給武器貼上一些特殊的符咒，才能得到一些短暫的力量。

而作為文修的蘇人智，在遇上鬼怪時則沒有這個煩惱。

“你有沒有解決的辦法？”路童知道他是文修，便隨口一問。

“這只鬼已經吸收了太多的怨氣，如今實力深不可測，只有我一人的力量恐怕不行。”蘇人智給出的回答十分保留。

沈小南目光一閃，從他的簡潔的介紹中敏銳地意識到了什么。

這只鬼誕生在留沙河發源地的云國。在初期，云國不可能沒有制約它的實力，然而卻放任它游到了水國。

同樣的，如果水國傾盡全力，依然有制服它的可能，但水國也做出了和云國一樣的選擇。

最終，這只鬼被喂養得異常強大，而后流向嚴國。

“東三國果然處處是斗爭。”沈小南顯然有些不喜，但卻沒有干涉的立場。

蘇人智聽到了她的話，卻也沒有對此作出表示，而是在沉默片刻之后，接著自己上句話繼續下去：“但如果是王蕭，他應該會有辦法。”

“可他現在不在，這里的人要怎么辦？”路童問。

“我可以做誘餌，吸引這只鬼向沙門關靠攏。”蘇人智答。

聽了他的計劃，路童頓時皺眉道：“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要做一起做，多個人還能分散一下它的注意力。”

“嗯！”一旁的沈小南點點頭，表示十分贊同路童的話。

“好，那就這么辦。”蘇人智也沒有拒絕。

“我們去更前面一些的河域，提前攔截目標，不然容易波及無辜。”

三人意見達成一致，繼而迅速行動起來。

……

……

還在沙門關的王蕭悠哉地散著步，并不知道此時此刻河流上游，竟然有三位對自己無比信任的隊友，正在磨拳擦掌、一鼓作氣地給自己拉怪。

還是養成系終極Boss怪。